陆嘉言带着楚霓往中间的大街走,大约两里路,就带着她在一店面前停下。
店面在这街上算不上小但也不大,立于这繁华市街,显得中规中矩。店面一排四扇门,皆如临街其他店铺一般大敞。于中间两扇门旁边立着一竖牌,写着“今日坐馆”。
门柱两边有对联,用的黑底木板金色字。由左往右看上书“但求人百病不生,不求吾千秋不老”。门楣上方也是一枚黑底金字牌匾,上书“杏林坊”。
临近大门左侧是一个半人高的柜案,其上铺着四张油纸,柜前站着数人,应该是看了大夫在等着取药的病患。
柜后站着一个约十四五岁的学徒,戴瓜皮小帽,正拿着一把铜色小秤在抓药。远一点有一蓄着山羊胡须的人,手下一把算盘拨得“啪嗒啪嗒”直响。
往后靠墙是一整面深木色的高柜,由一个个的抽屉组成,抽屉上写着各式各样的药名。
右边靠墙放着数把板凳,上面坐着等待看病的患者。墙壁上挂着些棕色木牌涂写着绿色字样,写着一些成药药名。
右侧后头才有一张桌子,后头坐着一老者正在为患者号脉,不时抚着胡须,头发一半束起,上头裹着万字巾,身着灰色衣袍。与患者说了句什么就开始提笔写药方。
“今日是坐馆日,我倒是忘记了。”陆嘉言说道。
转向楚霓:“楚姑娘,今日是坐馆日,我祖父大约要忙到酉时,你且在此处等着我,我先将草药送进去,现在不好打扰祖父,我先带你回住处,待祖父归家再向祖父告知你我之事。”
楚霓没什么意见,就点了头。
陆嘉言看楚霓应允,抬脚就走进杏林坊。见他一进去,那抓药的学徒向他示意。楚霓听见那人叫了声“公子”,也就没再把注意力放在杏林坊,转头就看向这街市。
这一路走来,杏林坊所在之处应该是这街市接近中央位置了。
明显相较于入城处的不同,这附近一片就不再是一店一巷,而是二三店铺相连才有一巷。刚才这么稍微一看寻医问诊的病患还不少,可见生意口碑应该皆是不错的。
与医馆相邻是一间脂粉店。
楚霓往前走去,就见那店铺内一位年纪至少得有三十出头的妇人,相貌清丽算不上出彩,不过脸上略施粉黛,显得气色极佳。
头发全都梳笼成简单的发髻,头上装饰也少,只在发髻的侧边缀了一朵紫色的绢花,身上是一袭月牙白底绣着淡紫色摘枝团花的对襟褙子,与头上绢花相配,更显干净利落。
那妇人现在正舌灿莲花地向客人介绍店里货架上的脂粉,仔细看客人的眼光至何处,便会将那款式取来,或是口脂或是花露,在客人手背上涂抹一二。
楚霓饶有兴致看到那客人一次就购了瓶瓶罐罐约四五数后,就听见了陆嘉言呼唤自己。
“楚姑娘”楚霓应声回首。
就见已经卸了背篓,正笑眼看着自己的陆嘉言。
“久等了,姑娘先随我回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