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镖局...”沈篱喃喃低语。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忍不住偏头看向自己的小媳妇,不知为何,竟觉得她似乎又可爱了几分。
轻轻咳了咳,沈篱佯装淡定,“这个名字,我觉得行。”
“什么叫‘行’?”郭子顺跳了起来,鼓着牛眼瞪他,“是很行!顺风镖局,一路顺风,好听又好记,而且还特意把我的名字给嵌了进去,弟妹简直...简直太贴心了!”
盛竹:“......”
你想多了大兄弟,碰巧而已。
她笑出一口小白牙,“我也是随便想想的,你们喜欢就好。”
郭子顺转身就往外冲,“弟妹你随便逛,我做招牌去!”
说话间,已经不见了人影。
宅子并不大,没多久就逛得差不多了,盛竹准备打扫一下卫生,毕竟身为老板娘么,自家的产业得好好维护才行。
沈篱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娘子先不忙,百草堂的秦御医只在午时前坐诊,他妙手仁心,找他看病的人很多,我们现在就得带小妹过去了。”
盛竹点头,“好,那走吧。”
她拉着沈溪跟在沈篱后面,走出了镖局的大门。
才走了没多远,路边突然聘聘婷婷过来一个穿着清凉的年轻女人,先是冲沈篱抛了个媚眼,然后一甩帕子,声音嗲得能渗出水来:“这位爷,要不要进来吃个饭啊?”
沈篱脚步一顿,剑眉立刻皱了起来,僵硬地回了一句:“不饿!”
说完迅速瞄了眼身后的盛竹。
盛竹抬头看向街边那间装修奢华的三层酒楼,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哎,玲珑轩,哪里是个正经吃饭的地方。
她眯眼瞥着那个拉客的女人,口气不太好:“这位‘小姐’,我这么大个人杵在这儿,你眼睛瞎了瞧不见吗?”
真是的,拉客麻烦也看看情况好不好?
哪有当着人家正宫的面拽人家汉子进去消费的,忒不要脸了。
那女人倒一点没觉得自己不要脸,捂着樱桃小口笑得咯咯的,“哎哟,小娘子不高兴了呀?其实真没那个必要,你听我一句劝,别把老爷们儿栓裤腰带上,他快活完了自然就回去了,钱少了那都是小事,人不还是你的嘛。”
说着,视线在盛竹身上转了个圈,语带鄙夷地道:“再说了,就凭小娘子这样的人才样貌,想栓也拴不住啊,来我们这吃顿好的解解馋,总好过在外面养那些个狐狸精是不是?我们只要钱,狐狸精可是会连心一起要的哦。”
盛竹:“......”
这么说来,为了避免出现小三小四,她不仅不该阻止,还得鼓励自家老公逛青楼咯?靠,什么奇葩理论,简直毁三观。
她神情不善地看向沈篱。
沈篱很乖觉,立刻默默地后退两步,站到了她身后。意思很明显——不关我事,我是无辜的,绝无此念。
盛竹很满意,撸起袖子上前,揪住了那个女人将她扯到沈篱跟前,指着他故作凶狠地警告道:“睁大你的鸡眼看清楚了,这个男人是老娘的,以后看到他绕路走,绕不过你就死定了!还有,要是被我发现他进了这里,不管是吃饭还是干别的,我都一把火烧了你们玲珑轩,听明白了没有?!”
沈篱剧烈咳嗽起来。
娘子好凶悍...可是心里莫名欢喜是怎么回事?
他弯了弯唇角,很配合地表决心:“娘子放心,为夫只喜欢娘子做的饭菜,别家的,就是送到我跟前我也拿去喂狗,坚决不吃一口!”
盛竹有点想笑,赶紧憋了回去。
手松开,女人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跌倒,气得脸上的脂粉都遮不住那种黑,再不复之前的妩媚动人。
呸,还以为是条顶天立地的俊朗汉子,结果竟是个怕婆娘的怂货!
“不吃就不吃,凶什么凶?”她低头整理了下衣裙,转身扭着腰肢往玲珑轩里面走,边走还边骂,“胆小鬼配丑八怪,天生一对儿...”
夫妻俩也不管她,神色淡定地走自己的路。
走出几十米,盛竹才噗嗤一声笑了,偏头看着沈篱,脸上带着戏谑:“胆小鬼?”
沈篱也看她,眼里似有星光在闪耀,斩钉截铁地道:“你不丑。”
两人相视而笑。
沈溪夹在中间左看右看,忽然说了一句:“大嫂好看,那个姐姐才丑!”
盛竹哈哈大笑,沈篱摸着自家小妹的脑袋夸道:“说得对。那个姐姐有眼疾,所以分不清美丑,咱溪儿眼明心亮,看得最清楚不过了。”
沈溪眨巴眨巴眼,也跟着咧开了嘴。
迎面走来两个人,与他们擦肩而过。领头的美貌女子走出几步远,蓦地又回头,驻足朝刚才的一家三口凝望,神情迷茫。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问道:“玲珑姑娘,怎么了?”
祝玲珑不语,半晌,才轻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个跟故人长得相像的人,若不是年纪对不上,我倒差点以为见鬼了呢。”
“故人?”丫鬟想了想,问道,“是京城莫家的人吗?”
祝玲珑摇头,转身继续往前走,“算了,既已经在此地落了根,往事就如前尘,随它去吧。”
主仆二人径自进了玲珑轩,按下不提。
且说盛竹几个一路走一路逛,没多久就到了位于西大街的百草堂门口,果真如沈篱所说的,排队等着看诊的病人很多,足有十几个。
沈篱熟门熟路地走进去,跟里面的伙计打了声招呼,伙计很热情,领着三人进了内堂。
“沈大哥,你们先在此处歇息片刻,我去跟秦大夫说一声。”
等伙计走了,盛竹才疑惑地问沈篱:“你跟秦御医很熟吗?”
沈篱笑了笑:“还行。”顿了顿又道,“而且,他有把柄在我手上。”
盛竹更好奇了,“什么把柄?”
沈篱倾身过来,附在她耳畔道:“秦御医他...有痔瘘”。”
盛竹:“......”
她神情古怪地瞅着他,嫌弃脸,“为什么这种私密的事你都会知道,你不会是扒过他裤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