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累了吗?把桥桥放下来吧,好吗?桥桥的肚子已经不疼了,可以自己走路的。”
“我不累,我就是要抱着我的桥桥,这样,我才能放心。”
程桥抱着桥桥来到了一片浓密的树林,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伙土匪,见程桥二人从此经过,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指着程桥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明月见这帮人手中拿着刀,有些害怕,便抱紧了程桥,说道:“相公,桥桥害怕!”
“桥桥不怕,相公会保护你的,只是桥桥要先下来一会儿,不然相公不好对付这帮土匪。”
明月点了点,对程桥说:“相公,要小心!”
“你们是哪来的土匪,竟敢在天之脚下拦路抢劫?”
“你管我们是谁,只要留下钱财,我们便放你走,不然,把你身后的小娘子留下也行。”
“休想!”
程桥小时候练过几年功夫,在天牢当狱卒时,跟仇海哲他们也学了不少新招式,所以,他不怕,即使不会武功,他也不怕,大不了一死。可是今时今日,他不想死,也不能死,因为明月就快足月了,而且她现在依然神志不清,他也不舍得死,他怕他死了,无人照顾神志不清的明月,也因为他爱她,所以,他不能死,也舍不得死。程桥转过身,亲了明月一下,握着她的手,说道:“娘子,你躲到一边去,不要站在这里,刀剑无眼,我怕那伙人伤着你。一会儿,我托住他们,你趁机逃跑,不要回头,也不要再回来,只要你平安,我便放心了。若......若我死了,你就离开这里,去找仇海哲,他......他会善待你的。”
“不要,我不要离开相公,我不要走,无论生死,桥桥都要和相公在一起,桥桥生是相公的人,死是相公的鬼。相公,不要赶桥桥走,好吗?”
“可真感人那。既然你们那么想死,老子便成全你们。”
程桥顾不上桥桥,和那伙土匪打了起来,你一招,我一式的,打的甚是激烈,谁也不肯放过谁。但,这可吓坏了神志不清的明月,这也让她想起了在天牢的那段日子,只见明月不停地摇头,她害怕极了,看着他们,说道:“不要杀我,我听话,我再也不挣扎了,我听话,我答应你们,把孩子生下来,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明月看着拼命保护他的程桥,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对程桥说:“桥桥不要相公死,相公不要死,桥桥今时今日已经不能没有相公了。”忽然又神志不清楚了,看着那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说道:“相公不生气了,好吗?桥桥听话,桥桥再也不惹相公生气了,相公若不愿意娶桥桥,桥桥从此再也不提此事了,相公别生气了,好吗?”程桥眼见明月的病情再度加重,便推开那些人,来到明月身边,抱着她,心疼的说道:“桥桥不害怕,相公在呢,相公没有生气,相公愿意娶桥桥,也愿意永远和桥桥在一起。桥桥不害怕,不害怕!”
“去到阴曹地府恩爱吧。”就在土匪拿刀刺向了程桥,明月突然转过了身子,在千钧一发之际替程桥挡下了那一刀,好在没刺到心脏,偏离了心脏十公分左右。“娘子......”明月抚摸着程桥的脸,说道:“没伤到相公,太好了。”
“我杀了你们......”程桥从那土匪手中抢过大刀,便朝那伙人砍了过去,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那伙人便一个不留的全被程桥给杀了,并割掉了他们的脑袋。“桥桥,你不要死,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明月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挤出了一抹笑容,用及其微弱的声音,说道:“相公,桥桥不会死的,桥桥舍不得相公,桥桥还要和相公白首偕老呢!”
“桥桥,不要说话了,相公带你去看大夫。”
医馆的老先生见程桥去而复返,又见怀中人儿浑身是血,程桥身上也带着大大小小的伤,便问道:“怎么了这是?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程桥抱着明月跪在了地上,哭着哀求道:“大夫,救救我的娘子!求求您救救桥桥,桥桥被一伙儿土匪给刺穿了心脏那里。”
“心脏?!”老先生喊来徒弟,将明月抬进了后院,检查了一下,对程桥说道:“还好,没有刺入心脏,尊夫人腹中胎儿也无恙。”
“只要桥桥没事便好。”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尊夫人的病似乎比之前更重要了。”
“不管桥桥的病还能不能好起来,我都要定她了。大夫,请您先治好桥桥身上的伤吧。”
明月在梦中见程桥倒在了自己身边,身上不停的在流血,而且自己好像也受伤了,便伸手去抓程桥,不便抓程桥的手,一边喊道:“相公,你不要死,好吗?相公,桥桥不能没有相公,不要死啊!相公若不在了,桥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程桥走到床边,坐在明月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相公不会死的,相公答应要和桥桥白首偕老的。所以,桥桥也不能死,没有了桥桥,相公一个人要怎么办呢?所以,桥桥要快些好起来,等桥桥好了,相公带桥桥离开这里,我们去北月国,好不好?听仇海哲那小子说,北月是一个很美丽的国家,那里没有土匪,等桥桥好了,我们便离开这里,去北月,好不好?”
“由于尊夫人身怀有孕,不宜用药,不过不妨事,回家卧床养着便是。切记,在一个月内千万不可让夫人下床活动,不利于伤口愈合。”
“感谢老先生的救命之恩,程桥无以为报。”程桥抱起明月,离开了医馆
第二天中午,明月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程桥。刚要起来去寻找,却见程桥端着一只碗进来了,见明月要起来,赶紧过来扶着了她,说道:“桥桥,你睡的好好的,起来做什么?”明月躺在程桥身上,紧紧握着他的手,说道:“桥桥刚才醒来,没看到相公,怕相公出事,想下床寻找的,然后相公你便进来了。”
“桥桥放心,相公不会有事的,我只是去给你煮粥了。”
“桥桥刚好肚子饿了呢。”
“桥桥别动,相公喂你。”
“嗯,桥桥最爱相公了!”明月抚摸着肚子,对程桥说:“相公,宝宝近来在桥桥腹中动的越来越频繁了。”
“可能是我们的宝宝迫切的想要出来吧。”
“相公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好啊!我想想啊!”程桥托着腮,开始想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听。明月见程桥托腮想事情的样子很是可爱,便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却见程桥突然站了起来,倒把明月给吓了一跳,问道:“相公,你怎么了?”程桥握着明月的手说:“桥桥,我想好了,若是男孩儿,就叫恺亭,意为开心快乐;若是女儿,就叫夙瑶,如何?”
“嗯,桥桥喜欢,只要是相公取的,桥桥都喜欢。”
“桥桥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呢。”
两个月后,程桥带着已有八个月身孕的明月离开了藏月,来到了仇海哲口中美丽无比的北月国。
“桥桥,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你喜欢吗?”
“喜欢!只要能和相公在一起,住在哪里都好!”
“桥桥肚子饿了吗?”
“嗯,宝宝也饿了呢!”
“好,我们去镇上买些吃的回来,桥桥想吃什么?”
“桥桥想吃相公做的馄饨。”
“好,桥桥想吃什么,相公便给桥桥做什么,只要桥桥爱吃。”
好景总是不会太长久,幸福的日子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让人猝不及防,退下皇位的暮皇暮少羽此时也来到了北月国。
程桥在看见暮少羽的那一刻,便知道他和明月的幸福生活就要到头了。明月之所以一直没有恢复神志,一直不记得自己是谁,只是因为她没有遇到那个把她打入天牢,让她失身于狱卒的“元凶”而已。
“相公,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没......没事!”
暮少羽自然也看到了程桥和大腹便便的明月,便走了过来。
“相公,这人好熟悉,桥桥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明月努力的回想着,试图想起来什么,却是越想头越疼,程桥见明月这样,心疼的不得了,将明月揽入怀中,安慰道:“想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不想了,桥桥的头就不会痛了。”
暮少羽见明月痛苦的样子,知道明月的病可能还没好,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刺激到了明月,所以便停下了脚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程桥见此,对暮少羽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明月突然推开了程桥,恶狠狠的说道:“千吟雪,是你害了我,是你,害我失身于那些狱卒,我恨你,我恨你。”
程桥见明月终于还是恢复了记忆,神志也还是恢复了,又喜又忧,不知为何喜,只知为何忧,明月指着程桥,说:“是你,是你们,是你们毁了我的清白之身,又让我怀上了这个孽种。”明月说完便离开了。可程桥却不舍得,跑过来,拉住了明月的手,说道:“桥桥,不要走,好吗?我不管你被谁糟蹋过,我不介意,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不要叫我桥桥,我叫明月,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至于肚子里的孩子,你大可放心,我会把孩子生下来的,这是我答应你的。两个月后,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会把孩子交到你手中,愿那时,我们两不相欠。”
“桥桥......”
明月找了好几家客栈,但都被店家赶了出来,都怕明月将孩子生在自己的客栈里,影响生意。无处可去的明月,只得来到了当地一个破旧的观音庙,住了下来。
明月蜷在草垛上,看着自己已经八个月的肚子,哭了起来。“我明月堂堂将军嫡女,竟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肚子里还怀着别人的孩子。我虽然任性刁蛮,可我却不曾做过什么坏事,除了将千吟雪推入河中,可我已经遭到了应有的报应,我明家一家十口皆被暮少羽斩杀于菜市口,老天爷,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对待我?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难道爱一个人也有错吗?”
“爱?明月,你对我暮少羽真的是爱吗?还是仅仅只是仰慕,让你误以为那是爱。”暮少羽一路尾随明月来到了观音庙
“是你?你要做什么?不管你是要杀了我,还是要把我带回天牢,都请你容我把孩子生下来,交还给他的父亲。”
“我不会杀你,若要杀你,我岂会等到现在?我的雪儿已经死了,我再杀你,又有何用?”
“千吟雪死了?有你时刻保护着,她怎么会死?”
“是暮韵灵,她为了得到由诺寒,在雪儿的粥里下了一种叫鼠骨散的慢性毒药,致使雪儿早产,死于血崩。所以,明月,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爱是可以为了对方去死,爱是只想和对方在一起,心中只有那一人,看他伤心,你也会跟着他伤心,看他笑,你也会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笑,只要有他在,便什么都是好的。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好好想想!”
“月儿的肚子怎么越来越大了,月儿是生病了吗?若治不好了,若月儿死掉了,月儿的相公要怎么办呢?没有了月儿的陪伴,相公岂不是太可怜了,不,月儿不要死,月儿要永远陪着相公!”
“月儿不会死的,月儿若是死了,相公便陪你一起死。”
“相公,喜欢男孩儿,还是喜欢女孩儿呢?若月儿这胎是女孩儿,相公还会喜欢吗?”
“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你们都是我程桥的宝藏,男女我都喜欢!”
“桥桥,你爱我吗?”
“桥桥最爱相公了,桥桥要永远都和相公在一起。相公爱桥桥吗?”
“爱,相公好爱好爱桥桥!”
明月脑海中不断浮现这些她和程桥在一起的片段,那段开心,快乐,让自己倍感幸福的日子。
“不,相公,桥桥要孩子,桥桥要为相公生下孩子。大夫,桥桥求求您,保住桥桥肚子里的孩子,桥桥想给相公留个后,若是日后桥桥不幸先走了,桥桥怕相公没人照顾,无人陪伴。”
“大夫,听我的,把孩子拿掉吧,我只要我的娘子平安无事,没有孩子,便没有吧。”
“桥桥,就算以前我是为了这个孩子,才把你带回家,可是,朝夕相处中,我渐渐地爱上了你,所以我才下山去买了成亲用品,若我只是为了孩子,我不会娶你。我娶你,只是因为我爱你,你明白吗?我不许你离开,也不许你死在我前面,要死,我们一起死!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程桥陪着你!跟相公回家,好吗?回去,相公做糖醋鱼给桥桥吃。”
“相公,桥桥也爱你!”
想到这些,明月说道:“原来我对皇上,仅仅只是仰慕,却不是爱,还差点害了无辜的人。”明月再次看向了自己的肚子,抚摸着,脑海里想的全是程桥,便抚摸着肚子,泪眼婆娑的说道:“相公,感谢你不嫌弃明月不是清白之身,依然愿意娶明月为妻,可明月却不能恬不知耻的继续和相公在一起。相公,桥桥爱你,原来桥桥早就爱上了你,只是那时桥桥神志不清醒,不知爱为何物,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进来了几个避雨的乞丐。其中一个乞丐见明月的美貌,便起了歹心,却被其他乞丐制止了,乞丐愤怒道:“你们作甚要拦住我?”
“你看清楚了,她还怀着孩子,看样子月份已经不小了,你这样,会害死她和她的孩子的。”
“多管闲事!大不了,我娶了她,便是!”
“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那,我们去外面给你把风?”
“如此,多谢了。”
“你做什么?你不要过来!!”
程桥本想回藏月,也确实走了,可走到半路,却发现自己心里已经放不下明月了,也离不开她了,便又走了回来,发疯似的找了好久,巧遇从观音庙回来的暮少羽,便告诉了程桥,明月就在几里外的观音庙里。程桥喜出望外,一路询问着,终于找到了暮少羽所说的观音庙,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混蛋!”程桥上去就是猛的一踹,捡起地上的木棍,和那几个乞丐打了起来,乞丐见打不过,纷纷落荒而逃。程桥赶紧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了明月身上,担心的问道:“桥......明月,你没事吧?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谁让你救我的?我害的你丢了天牢的差事,害的你不得已娶了我这个失了身子的坏女人,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为什么?”
程桥紧紧的抱着明月,心疼的说道:“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知道吗?你是我程桥的妻子,肚子里怀着我程桥的骨肉,你们都是我的至亲至爱,更是我程桥的宝藏,没有了你明月,我是活不下去的,你知道吗?以后不要再这样说自己了,好吗?起来,相公带你回家,回家,相公做糖醋鱼给你吃,好吗?”
“相公,我爱你!”
“真的吗?桥桥,你爱上我了,是吗?”
“是,桥桥今时今日才发现,桥桥爱的人不是暮少羽,而是这个给了我快乐和幸福的,我孩子的爹爹。”
“娘子,我也爱你!”程桥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他高兴的抱起了明月。“不可,相公快把我放下来,为妻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别伤着孩子。”
“是是,我一高兴,就把他给忘了。”程桥抚摸着明月的肚子,说道:“乖乖的,不要总是踢我老婆,小心我打你屁股。”
“瞧你,像个孩子似的!相公,桥桥肚子饿了呢!”
“走,回家,相公做糖醋鱼给你吃。”
“可是,外面还下着雨呢。”
“哦,是昂,我这一高兴,把什么事都忘记了。”程桥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
第二天中午,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
“娘子,睡醒了吗?若是睡醒了,我们就回家了。”
“相公,你看,孩子就快出生了,桥桥还没有给孩子做衣裳呢。而且,桥桥也想给相公做一件衣裳。”
“嗯,好,相公陪你去买布料。”
几个时辰后,程桥带着明月来到了他们在北月的新家,依旧是看似简陋,内有乾坤的竹房,周围种满了向日葵和竹子,还有明月最喜欢的玫瑰花。
“娘子,你快到床上躺着,尽管在床上休息,我去煮饭给你吃。”
“人家哪有那么娇贵,而且,桥桥还要给宝宝和相公做衣裳呢!”
“相公不缺衣裳,小孩子要什么衣裳啊?光着屁股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累着我的桥桥。桥桥听话,到床上躺着休息一会儿。”
“可是......”
“对不起,对不起,是相公不好,吓着桥桥了。”程桥走到床边把被褥和枕头都堆在了床头,然后帮明月脱掉了鞋子,说:“桥桥若是实在想做衣裳,便靠着被褥和枕头,这样桥桥就不会累了。可是,若是累了,就躺下来休息,不可为了衣裳累着自己。”
明月点了点头答应了。
程桥很快便做好了饭菜,赶紧跑过来看明月,怕她光顾着做衣裳,不好好休息。来到房间,见明月正托着肚子准备下床,吓坏了,赶紧扔了手中的碗筷过来扶明月。嗔怪道:“好端端的起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告诉我就好,万一磕着碰着,你是要心疼死我吗?”
“我......我只是......”明月拿出刚做好的荷包,对程桥说:“我只是刚做好了一个荷包,想拿去给相公。对不起,桥桥惹相公生气了,桥桥这便上床躺着,相公,不生气了,好吗?”
“桥桥,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担心你,怕你出意外。桥桥,不要怕我,好吗?”
“不是,桥桥不是怕相公,只是,桥桥的幸福来之不易,桥桥一直都很小心的维护着。在这个世界上,桥桥就只有相公和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儿了,桥桥一家十口全部因为谋反罪被斩首于华阳门,皇恩浩荡,留了桥桥一条命,让桥桥遇到了一生挚爱,桥桥怕失去相公。”
程桥看着泪流满面的明月,听着她说的话,心疼不已,擦了擦眼泪,和明月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今生今世,我程桥绝不放开明月的手,永远不离开明月,此生,不离不弃!”程桥拿着荷包,挂在了自己的腰带上,对明月说:“我会一直带着荷包,人在,荷包在!”
两个月后的一天早上,刚下过一场大雪,竹林附近因为雪的缘故,好像童话世界一样,到处银装素裹,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耀眼的光芒。
“相公,我们去堆雪人,好不好?”
“娘子,你行吗?你已经足月了,这两天就该临盆了。”
“相公太小看桥桥了。相公是不是不会堆雪人啊?”
“怎么会?你相公我可是堆雪人的高手!”程桥扶着明月走出了竹房,来到一片空地,对明月说:“桥桥,你站在这里不要动,不要去抓雪,别冻着手,我来堆雪人就好。”
明月突然捂着肚子,疼痛让她倒在了地上,程桥见明月痛苦的样子,又见有不明液体自明月的下身流了出来,扶着明月,问道:“娘子,你怎么了?”
“相公,我......我的肚子好痛,我好像......好像要生了。”
“要......要生了?”程桥将明月抱到了床上,然后就有点手忙脚乱,话不成句了,说道:“怎......怎么办?我......我该怎么办?娘......娘子,我......能为......能为你做些什么?我能做些什么?”
明月挤出一抹微笑,温柔的说道:“傻瓜,快去请产婆来啊!”
“哦哦,对,找产婆,找产婆,我......我这就去找产婆。”
由于下雪的缘故,程桥找了好几家,都没有愿意去给明月接生的。无奈之下,程桥只好跪在地上,求那最后一家产婆,哭诉道:“大婶儿,求求您,替我娘子接生吧!我娘子还在床上躺着,我怕她疼起来滚下床,所以,我不能耽搁太久,求求您,求求您了,替我娘子接生吧!”
“唉,好吧!难得遇上你这么知道疼老婆的,起来吧,前面带路!”
“娘子,你再忍一会儿,我马上就到,等我,等我!”
来到竹房后,产婆对程桥说:“你快去烧水,快去,别愣着了。”
“哦,烧水,我去烧水。”
“夫人这是头一胎吧?”
“嗯”
“你相公可真是难得的好人,这么大冷天,他就那样跪在地上挨家挨户的求接生婆给夫人接生。夫人,现在开始听我的,我让你使劲,你就使劲。”
“水,水来了。”
“把水放下,你出去!”
“出去?为什么?”
“女子生产,最是污秽,男人是不能进来的。快出去!”
“相公,你出去吧,为妻不会有事的。”
“出去?不,我不出去,我的娘子为我生孩子,我又怎会嫌她污秽?娘子别怕,相公在这里陪着你。”
“随你吧!夫人,快,使劲,使劲。快了,就快了。”
半个时辰后,明月终于生了。
“恭喜恭喜,是个女儿。”
“娘子,辛苦了!”
“相公,你是个男人,怎能为了为妻,给他人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没事,什么黄金不黄金的,为了娘子,即使要我把腿锯了,我也愿意。若没有了娘子,我要黄金有何用?”
“膝盖还痛吗?”
“桥桥不哭,跪那么一会儿,不算什么,不痛的。”
“快看看孩子吧,”产婆说:“看相公也是深情之人,今日这接生就免了,希望你可以永远这样对待为你十月怀胎的妻子。”
“谢谢您!”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北月因两年滴雨未下,整个北月接连两年颗粒无收,家中有点钱财的纷纷逃难到了邻国,皇室自是不怕这干旱,没钱的人家只能忍着饥饿,有点吃的也不舍得吃,都留给了孩子。明月和程桥就是如此。明月为了让程桥和孩子活下去,每天背着程桥偷偷从自己身上割下肉来给程桥和孩子吃,每次都说是好心大婶施舍给她的,自己却忍着疼痛在外面吃树皮。
有一天,小夙瑶对程桥说:“爹爹,娘亲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吃肉,反倒在吃树皮呢?树皮好吃吗?”
“树皮?”程桥赶紧放下碗筷,走了出来,见明月正在吃着令人作呕的树皮,说道:“娘子,你不是说你吃过肉了吗?那你现在吃的是什么?你每天都把肉省下来给我和瑶瑶吃,你自己却在啃树皮,是吗?”
“相公?我......肉只有那么一点点,你是男人,不能缺了肉,瑶瑶还是个孩子,她更不能缺了肉,相公你快去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我是男人,可我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妻子吃树皮,而我却在吃肉。走,跟我进去,我们一起吃肉。”
“我.......啊......”明月的腿因为碰到了椅子,渗出了血,明月更是已经痛的不能动弹,手心,额头,尽是冷汗
“娘子,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明月因为疼痛难忍,晕了过去
“娘子.......”
“爹爹,娘亲的衣服上怎么都是血啊?娘亲怎么了,娘亲受伤了吗?”
“血?”程桥将明月放在床上,掀开了明月的衣服,天哪,简直惨不忍睹,这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这一块那一块的,甚至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骨头。“娘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和瑶瑶每天吃的肉,都是你从自己身上割下来的,是吗?我的傻娘子......”
“爹爹,娘亲一定很痛吧?娘亲,瑶瑶给你吹吹,好吗?”
“相公......我们,今天又有肉吃了......桥桥已经吃的好饱了,不想吃了,你和孩子吃吧。”
“娘子,相公没用,我没用,竟然要娘子每天割自己的肉给我和孩子吃,我没用啊!”
“相公,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娘亲,你身上的伤还疼吗?瑶瑶刚才给您吹了好久呢!瑶瑶拿肉给你吃,好吗?”
程桥说道:“滚,以后不许再吃肉。”
“相公,你做什么?你吼孩子做什么?”
“爹爹......”
“瑶瑶不怕,不怕,娘亲抱你,好不好?瑶瑶不哭了,好吗?”
程桥走到桌子旁,那起剪刀从自己的胳膊上剪下了一块肉,说:“以后,吃我的肉,我肉多,不怕吃。”明月因身子疼痛,起不来,便滚下了床,忍着疼痛,说:“不要,相公,你不可以,你怎么可以伤害自己?不可以啊!”
“娘亲,爹爹,你们怎么了?”
“桥桥,快,我抱你上床,桥桥肯定疼坏了吧?”
“相公,快让我看看你的胳膊,”明月看着程桥满是血的胳膊,流着眼泪对程桥说:“相公,一定疼坏了,桥桥去给你找大夫。”
“我没事,这点疼痛和娘子的疼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娘亲,瑶瑶以后和娘亲一起吃树皮,就算难吃,瑶瑶也吃,瑶瑶以后再也不吃肉了。”
“瑶瑶,我的好孩子。”
“孩子,对不起,爹爹刚才不该吼你。”
“瑶瑶不怨爹爹,以后爹娘吃什么,瑶瑶就吃什么。”
半个月后,明月和程桥纷纷饿死在他们的家里,那一年夙瑶五岁半。
夙瑶在北月流浪了两年,被北月国当时的圣女给带了回去,并收其为徒,夙瑶悟性极好,根基也不错,只用了一年就学会了凤倾歌所有的本领,于十岁那年成为北月第一位最年轻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