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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等彤彤和李东回到饭庄后,彤彤一把抓住陆铃的胳膊,瞪着眼睛说道:“姐啊!这太意外了,幸亏我心脏好,不然就躺那儿直接送医院了。”说着夸张的拍拍自己的胸口。

陆铃笑道:“惊喜吧,刚才说了,就没惊了,何来的喜。”说着,把自己炒勺里的红烧带鱼,倒进盘子,又说道:“好了。”扭头又看看盛年,问道:“老盛,怎么样了?”

盛年说道:“好,再炒一个菜就完,五分钟。”

这时周敏也带着一脸的惊讶回来了,几个女孩叽叽喳喳在一起议论着,不时传来彤彤比较高一分贝的声音。

等整整十八个菜,一个汤,一瓶红酒,都送到随意和小暖面前时,随意也有些意外的看着最后来的小玲。小玲当然知道随意眼神的含义,她们几个一直在议论,没来的要来看看,来了的,以彤彤为,说没看清楚,还要来再看看,最后看没几个菜了,经过商量,就又加了几个菜,决定先每人来一次,现在轮到小玲了,也是最后一个,因为陆铃说过,别再打扰他们,多留些时间,给随意和小暖。

小玲只见随意询问的眼神,冲着随意莞尔一笑,轻轻地说道:“只管吃,别问。”然后就走了出来。

小暖看看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又看看随意,明显想问什么,可是又没说出来,拿着筷子停了下来。

随意现在也一脸迷茫,不知海城搞什么鬼,说好几个菜,哪知一下送过来这么多。只好对小暖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对面是我朋友开的饭店,不知怎么,就就”说着指了指桌上的菜。

小暖等随意停下后,一边用筷子挑着自己跟前的一盘莴笋,一边淡淡的说道:“你知道吗?这一桌菜,是山里的一个小孩一年的生活费。”

随意刚想说什么,小暖又说道:“别说了,赶紧吃,这么好的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她开始从自己跟前夹菜,奇怪的是,她每个菜只吃一口,很快,十八个菜,她依次夹了过来。放下手里的筷子,又拿起汤勺,喝了一口汤,放下汤勺后,她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看着随意。

这半天随意一直感觉不对,自己没有再吃,只是看着小暖一个人吃。看着小暖不管不顾的,只顾自己吃,随意越发感觉不对。等小暖吃完后,看着自己时,他很不自在的想解释什么,可小暖又说道:“吃啊,你也赶紧吃,看我干嘛啊?”

随意有些不安的说道:“你不用管我,我吃好了。”

小暖问道:“真吃好了?”

随意说:“啊,真吃好了。”

小暖随机说道:“那好,我也吃好了,我想对你说点事,可能也是你想要的答案。”

听到小暖要说自己关注的事,随意立即放下手里的筷子,殷切的看着小暖。

只听小暖轻轻的,却很有力量,很不容置疑的说道:“谢谢你今天请我吃了这么这么丰盛一顿饭,我已经有很久很久,没吃到这么好,这么丰盛的饭了。”说着,小暖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随意。

接着小暖又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在等我表态,首先感谢你对我的好感,可是我得对你说声对不起,我不适合你。也不能告诉你关于我的任何讯息,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回去和那些小孩相处,虽然我很想回去。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在哪里,甚至都不能告诉你我的姓名,因为我说过,我不会留下关于我的任何讯息。我为小孩而来,不是我自己,我只想你留下小孩们的消息。我的歌为小孩们而唱,如果你要记住,就只记住我的歌声,忘记我这个人吧。”

说着,小暖又停了一下,看着随意失落,和伤感的眼神,可能是出于女小孩的善良和柔软,小暖笑着说道:“你会找一个比我好许多的女孩儿的,你这么优秀。如果有缘,我们再见。好了,就此别过吧!珍重!”说着小暖站了起来,同时把手伸了过来。

此刻的随意像一个送妈妈的小孩,听到了火车的鸣笛,看到了汽车发动一样,忽然就变得慌乱了起来,站起来后,看到小暖停在空中的手,就也抬手,等两只手握到一起时,随意喃喃的说道:“为什么要说珍重?而不能说再见呢?

握了一下后,小暖立即松开随意的手,却没能抽出来。原来随意现在好像感觉到一旦松开了,就有可能是一生的永别,所以他抓着小暖冰冷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小暖第一次没抽出手,停了一下,又没抽出来,就轻轻的甩了一下。这一甩,就把随意甩清醒了,他眼含温柔的迷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小暖顿了一下,轻轻地说道:“不行,忘了我吧。”说完扭身走了出去。随着小暖的转身离去,随意的眼里,瞬间被泪水淹没。

当小暖走出甜品店的时候,随意忽然追到门外,用尽所有的力气,对着二十几米外,小暖的背影喊道:“我叫随意,你记住,如果以后你听到有个叫随意的人找你,那一定是我,到时,你记得别躲着我,你说过,如果有缘,我们会再见的。”说完,随意如同一个用尽所有力气的人,一下虚脱的坐在了地上。

这边小暖的情形,并不比随意好。在听到随意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小暖一下像触电一样定在了原地,眼前瞬间漆黑一片,紧跟着整个人摇摇晃晃似乎要跌倒。过了好久,才稳住身体,眼前也渐渐恢复了光亮。慢慢的,小暖回过头,走到离随意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眼含温柔和无限的光亮,看着坐在地上的随意,轻轻地说道:“忘了我吧,就像很多年一样,我若不是路人,就是过客。”小暖在说到‘很多年’时,略微的停顿了一下,为什么停顿,只有她自己知道。

说完她足足看了随意有一分钟,然后忽然笑了,带着笑,她轻轻地转过身走了,这一次她再没有回头。留下坐在地上的随意,独自看着远去的背影。

走出没几步,小暖的泪水,就蔓延了整个眼,继而是脸上,随着她的脚步,泪水越来越多,多的她已经看不见要去的路,不得不抬起手,为自己擦去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何以这么多的泪水。

随意一个人坐在那里,让路人看来,就是一个傻瓜,可是他们不明白,爱情只眷顾傻瓜。此刻随意这些日子的天空,彻底的崩塌了。

一瞬间天空没了,树木没了,汽车的声音没了,小孩老人也没了。随意的空间,一片灰暗,除了远去渐渐拉长的背影,就什么都没有了,此刻他什么都没想,直到十天后,才写了一首和《暖风吹起》遥相呼应的歌,叫《心伤》,但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边发生的事情,对面大同酒店门口的海城陆铃彤彤周敏小童李东小玲以及后来出来的小莫陌应李姐盛年李金水罗林等都只见了,此刻大家都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随意。

不知过了多久,海城第一个向对面走去,彤彤紧紧抓住陆铃的胳膊,带着哭腔说道:“随意哥哥现在怎么办啊?那么伤心,路姐,我们做点什么呢?好帮帮随意哥哥啊!”

路姐轻轻地,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现在谁也帮不了他,爱情的伤,只有自己独自愈合,别人分担不了。”

这时小童和陌应小莫也走了过去。海城走到随意跟前,慢慢的蹲下,看着一脸泪水的随意说道:“怎么,就这样放弃吗?”

随意淡淡的说道:“你走吧,我一个人坐一会。”

海城说道:“就坐在这里吗?你打算坐多久,我刚才好像听你说,你会去找人家,是真的吗?”

随意听了这句话,迷离的眼神忽然闪了一丝亮光,可立即又恢复到从前的样子,悠悠的说道:“我是想找,可是……”

听了他的话,海城又说道:“怎么?人家结婚了。”

随意露出一丝苦笑说道:“不知道。”

海城又问道:“那她家在哪里?”

随意又说道:“不知道。”

海城又问道:“那他叫什么?”

这次随意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停了很长时间才说道:“不知道,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去找她,可却什么都不知道!”

海城听了他的话,略加思索后说道:“也许这是她对你的考验。”

听了这句话,随意猛地抬起头,看着海城,像是瞬间醒悟一样。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小香说道:“随意哥哥,你先起来吧,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一起找,一定会找到你个姐姐的。”跟着,后面的小莫和陌应也随口附和着。

听了大家的话,随意慢慢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脚前的地面,好像小暖的脸,此刻就印在地上。

海城看看时机差不多了,就抬手,抓住随意的胳膊,拉了一下说道:“起来吧,先到店里坐着,我们仔细想想,看她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随着海城的拉力,随意站了起来,跟着海城朝大同酒店走过来的时候,抬起头只见对面门口站着的许多人,有些失神的甩开海城拉他的手,说道:“我想回家。”说着,朝着他住的地方,走了。

大家都看着他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一直在看着随意,甜品店的服务员对着随意的背影,犹豫了半天后喊道:“喂,你的钱还没有给呢!”

听到喊声,随意停了下来,开始在自己身上找钱。海城对他喊道:“你走吧,不用管了。”然后对服务员说道:“等一下我让人把钱送过来。”听了他的话,服务员点了下头,又看了下继续向远处走去的随意,转身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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