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漏网之鱼是花公公。”他拾起那支断箭,证实了她的想法。仅凭花公公是不可能炼出聻的,只是他这背后之人……事情突然变得棘手起来,花公公背后之人与想要置火照于死地的人是否是同一人?可方才那一拨人其实是冲着他来的,不过他早在他们冲上来之前便用银线控制住了他们,当时他也只想借机用这一拨人试炼火照。既然他们不是来杀她的,那么这背后之人的目的难道是他?
有点意思,他顿觉好笑,心道:即是冲着我觉得来的,就派这么几个小喽啰?
他把玩着手中的断箭,调侃道:“这花公公还真是有‘鸿鹄’之志,只是他的目标怕是不止位极人臣这般简单吧,也不知这圣上如何能忍就这样一位包藏祸心之人日日晃于眼前,这般纵容姑息,当真是不怕哪一日被他踏于脚下,将这万里河山拱手相让?”
火照疑惑的看着他:他在同我说话?
“绝非姑息!只是朕也是无能为力,花公公是两朝元老,朝中势力盘根错杂,况且他不知从何处习得了一种的邪术,凡是与他意见相悖敢公然叫板者都会得一种十分诡异的病症,一个好端端的人会突然陷入沉睡,陷入睡梦中的人无论是呼吸还是容貌都与常人无异,寻常大夫根本寻不出症结所在,但他们最后都会在睡梦中死去,无一例外!这偌大的朝野就是一个死结,朕也曾试图去解,却不能动它分毫。”一道疏朗的声音自游廊后响起,辞气清畅,泠然若琴瑟。不过一会,一道身影闯入了火照的眼帘:来人着了一袭月色衣袍,神姿高彻,爽朗清举,肃肃如松下风,颇有名士风姿。方才听他口口声声称朕,可火照却觉他并无帝王之气,倒像是抱琴行吟,弋钓于草野的仙骨游士。
“在下厌尘,想必二位便是沙华公子与火照姑娘。”沉吟片刻后,他又道:“那道旨意,非我所下。”
火照哑然,暗叹道:这皇帝当真是名士姿仪,就这么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大名,还同他们解释那道圣旨,她都有些怀疑这人是否是皇帝了。想到这她不禁感到惋惜,这般气格若是个闲散王爷,想必是极好的,可若是帝王,这……如何震得住广大朝臣?
虽是这么想着,却还是行了个端端正正的朝礼:草民孟火照叩见皇上。
“火照姑娘不必如此,此处非朝堂,自是不必拘泥于此等虚礼。”说完,他欲伸手去扶。
沙华突然也拱手道:“虽不在朝堂,但毕竟在王土之上,这虚礼还是有必要的。”说完作势下跪。
厌尘见状,眉头稍皱,赶忙转向托起沙华的手道:“我见公子气度非凡,绝非草莽,此等虚礼本就身外之物,遵守与否又有何妨,朝堂上那些人虽日日呼万岁,可究竟又有几人是出于真心?”
沙华刚弯了一半腰身,在厌尘的动作下顺势又站直了,他紧盯着厌尘的双目道:“那皇上以为如何?”
“花公公自是留不得。”
……
“主上,花公公自作主张去暗杀沙华,这事如何处理?是否要……”说话者一身黑衣,整张面容被黑布遮了半张,他朝着帘后侧的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用我们去处理,花公公这几年行事过于嚣张跋扈,早已成为众矢之的,你只需将事情弄的干净点,别让他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沙华那边先不要轻举妄动,花公公这蠢才已经将我们暴露了,不要被他抓住把柄。”
“是。”一声干脆利落的应答后,他忽的化作黑烟消失了,宫殿也渐渐隐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