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干嘛要说对不起呢!......自从我们好了,你从来不对我有这样大的脾气的,我知道是我惹到你了!”楚先生也转过身来,伸出一只膀臂给蓝熙做枕头,另一只环抱着她又说道,“我没有怪你啊。的确,是我做的不够好!我答应你,过段时间我要带你游山玩水,去那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好吗?”
蓝熙点点头,眼神里已经有了感动。她总是这样——别人对她才有一丝的好,她就在心里不自觉地拼命放大那个好。她在心里面想象着楚先生是有多么地看重她,在意她,爱她,疼她——直至将自己感动,直至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诗情画意里。
后天,如期而至。
蓝熙要回去见面叶晓宣了。这不是一次普通的会面,蓝熙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她在约见的饭店门口下了车,并没有留下楚先生,独自一人进去了。这是一家不大的饭馆,叶晓宣还是一贯的风格,她坐在了最里面的角落里,双手合握着高瘦的玻璃水杯,低着头静静地等待着她要见的人。只是装束上大不如从前清爽怡人,蓝熙站定了,没有继续往前走,她看到玻璃杯的右侧,放着一个易拉罐,仍然有淡淡地烟雾从罐口飘出来,她知道她是刚刚抽完了烟。蓝熙一下子好像能看到叶晓宣之前是多么用力的掐灭烟蒂,再费力地将它一点一点塞进易拉罐里。
她不敢再靠近她了,叶晓宣的愁容被蓝熙看见了,她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事——至少这不是离别之前普通朋友间见面该有的样子。她想要逃掉,逃掉和尹秋岩有关的一切。她的步伐已经在往后退了,越是怕叶晓宣看见,越是慌乱紧张,她的身子撞到了后面的桌角,因为疼痛,不禁叫了一声。声音倒是不大,但足以惊动了叶晓宣,她抬起头来——这一看,蓝熙便逃不掉了。
“嗳,要不要紧啊?”叶晓宣见蓝熙疼得皱起了眉,起身向前问道。
“......呃......没......没什么!”蓝熙吞吞吐吐。她恨自己怎么这样不小心。
“好久不见!”叶晓宣微笑着看她。
“呵!好久不见!”蓝熙脸上的笑是那么的僵硬,死板。
“过来坐啊!”叶晓宣替蓝熙拉着椅子。
“谢谢!”
面对面的坐下了,两个人顿时都感到了不自在,蓝熙不停地在调整着自己的椅子,发出“咯吱咯吱”刺耳的响声,让谁听了都会心烦意乱。
叶晓宣连忙打破尴尬,招呼服务员拿来菜单,她递到蓝熙的面前,“吃点什么?”
蓝熙快速看了看,报了三样菜给服务员,叶晓宣一听之后便知道都是曾经在学校附近的饭店里大伙每次必点的几样。她顿时感到这一次来找蓝熙是没有错的——她一定还回忆着以前的日子,一定还回忆着尹秋岩,太好了!
“很感激你能来见我!”叶晓宣看着蓝熙的眼睛说。
“怎么是感激呢?你这样说,倒像我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了!呵!”蓝熙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她不想让自己表现出一丝的不安。
“千万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见一面是多么的不容易!”
“倒也是的。”蓝熙试探着问道,“——你特地过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对了,你说你要出国,是要干什么?”
“学习喽!难不成是移民啊?呵!”叶晓宣的笑声像是舒畅了许多。
“哦,这么努力啊!是要去哪个国家?”
“美国。”叶晓宣故意把字吐得不能再清晰。
“美——国?......一个人去吗?”蓝熙果然记得很清楚,尹秋岩曾经说想去的就是美国。
“是的。”叶晓宣看得出来,蓝熙是想打听尹秋岩的事情,“本来还有一个人也会去那个国家的,可现在......他去不成了。”
蓝熙不敢问,纵使她的心里此刻有千百个疑问,她也不敢问了,只是简单地繁衍了一个“哦”字。
“——你不要问问是谁吗?谁去不成了?”叶晓宣有些惊讶于蓝熙的冷静,冷淡——难不成她有了新男友?难不成她不爱尹秋岩了?不会的,不会的,她一定不会的。她只是偶尔发了脾气离家出走,正好逛逛外面的世界而已嘛!是,她是玩的久了点,不过尹秋岩一直不找她,她也没有台阶下呀?怎么回去?她会回去的,会回去的——叶晓宣赶忙安慰着自己,生怕吓到自己。
“哦......呃......”蓝熙咬了咬牙齿,“谁呀?”
“你还真的问?你不记得了吗?”叶晓宣有点失望,又有点着急,“尹秋岩啊!”
蓝熙听到尹秋岩这三个字从对方的口中说出来,心里着实惊愕了一下。她以为她已经对这三个字脱敏了,可事实根本没有啊!她不能再让这样的谈话继续了。她再也受不了。
“我刚刚出差回来,一下车就来见你了。公司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我想我得离开了。”蓝熙站起身,“叶晓宣,谢谢你来看我——”
话音未落,叶晓宣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她用身体拦住了蓝熙,“你不要走,蓝熙,你能想到的,我绝不仅仅是为了看你!”
蓝熙看叶晓宣如此的动作,心里又怕起来,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叫嚣着,“你不要说,不要说,我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任何事!请你,请你!”
叶晓宣根本不会理会了,几近野蛮地拦上去,倔强地拽掉蓝熙捂住耳朵的那双手,“你要听,要听!”她等不及了,全盘托出,“是有人害了尹秋岩,他是被害了!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想一想呢!他那么那么地爱着你,你应该能感受到的!”
蓝熙表面上像是发了疯,心里却镇定下来,“被害了?他被害了?”她仰起头冷笑了一声,“那封面上的眼神,也是能害出来的?......我怎么会不想,我是想得太清楚了!”
“那眼神怎么了?能说明他不爱你吗?”
“......有些事情,我不想和你争辩。至今,我不觉得我的离开是错的,以后也不会。”蓝熙看了眼叶晓宣,无奈地发问,“我搞不懂,你又是为了什么,跑过来和我说这些?你好好的出国不好吗?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存在,你何必呢?”
“你说这话,真够狠的。”
“你别怪我!我也不想的......我请求你,你离开吧!当我们不认识。”
“可能吗?这个世界如果可以当作,我宁愿我也不是我。可是,可能吗?你别自欺欺人了,蓝熙!”叶晓宣将手放在蓝熙的肩上,“你坐下来,好不好?我们再谈一谈,好不好?我还有好多话好多话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