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遍了整个候机厅,都没有见到叶晓宣的身影,电话已是关机的状态了。问了服务台的工作人员,知道一个小时前飞往美国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回去呗!肯定是走了呀。这都找遍了......”阿灵累得直喘气,挥着手掌当扇子。
“她什么时候起床的?”尹秋岩问道。
“我没听见,睡得太死了。哎......”
“算了,只能回去了。——希望她一路平安吧!”
叶晓宣没有去美国读书。至少,现在她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一个人就这么走掉。她舍不得尹秋岩,他最爱的女人不在他身边照顾他,这让她更加舍不得。
这一次,她不得不去找蓝熙了——在她去美国之前,她想一定要替尹秋岩完成这件事——让蓝熙回到尹秋岩的身边。可是谁又知道蓝熙会怎么样呢?
如果说之前,蓝熙是想过用虚假的感情伤害楚先生,或者想过不动用一丝感情的去游戏人生,放纵自己,那么现在她是不想再这么干了!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一个玩不起的人——感情要么有,要么没有,不会出现中间地带。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蓝熙承认自己是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但同时她又承认自己是一个感情丰富的女人。面对楚先生和她单独呆在一起的软柔情怀,她根本就无法抵抗。若是一个娘娘腔似的软柔,倒是会让人无比反胃,但是,一个精致潇洒的刚硬男人在职场以外的时候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软柔,却是那样令人陶醉,令人向往,令人想要紧紧地拥抱他,忘乎所以地沉溺在他的怀抱里。
蓝熙就这样坠入了,坠入了——她已经不想去搞明白那坠入的是一个深渊,还是一座桃源。或许,她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她压根就不了解。她只是一个被爱情困住了手脚的从来就不知道方向的可怜的人儿!
她躺在楚先生的怀里时,楚先生告诉她,他是有女朋友的。她当然是要生气的,楚先生立即就说那是他场面上的交际,不好推脱的。就这样,她倒宽心了。楚先生离开她的房间以后,她分析过自己为什么可以接受这样的事情。
或许,她并不是爱楚先生的,她只是迷恋那种从头到脚被甜蜜包围的感觉,她迷恋被他紧紧拥抱时眼神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感觉。她把这种迷恋当成了互相之间的爱,很容易的。——本来爱情就有着很多的外衣,她只是随便挑了一件罢了。
她对他再没有更多的要求的。她知道她从来都是不理智的,她是一个靠感觉主导的动物!她清楚,尹秋岩也是会有着这样纯粹的,痴情的眼神的。可惜,他不会单单只用在看她的时候,他是一个天生多情的人——蓝熙一直这样觉得,她知道她是不能阻止尹秋岩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的。
她曾经多多少少见过楚先生的那些女伴们——她已经不愿意说成女朋友了,女伴这两个字眼更具有交易性,合作性,更替性。她要极力将自己与她们区分开。
每一次,她面对着楚先生那双像是要一直锥,一直锥,锥到她身心里去的浓情眼神时;每一次,她碰着楚先生那欲言又止,似笑非笑的嘴唇时,在那一时刻她确定自己就是楚先生的唯一,无人可替的唯一。
她惊喜于这样的发现,也感动着这样的唯一。
她又时常忍不住,将尹秋岩与楚先生拿出来进行对比。她知道这样不公平,但是她还是努力说服自己——两个都是雄性的物种,比一比又能怎样,更何况她只是在自己的心窝里偷偷的比。
都已经这样了,两个人还是保持着之前的默契——在公司上上下下和熟人面前,他们依然只是同事的关系。地下恋人是他们不用言说的事业条件。
那天下午,楚先生生意场上的老朋友冯老板在他的办公室里谈业务,聊到快要下班的时间了,冯老板来了兴致要组个饭局,一个个电话打出去,七七八八的约了不少人,在打到最后一个电话时,蓝熙进来了——她原本是打算喊楚先生下班之后一起到一家新开的餐厅吃饭,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手里便抱着个文件夹做工作事务的假象。
冯老板挂完电话,见蓝熙在场,便叫了蓝熙一起去。过于热情的邀请,再加上本来大家也认识,蓝熙微笑着同意了。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去看楚先生的时候,却瞥见他嘴角浮出了一丝的僵硬。她一下子就陷入了烦闷。她不知道楚先生为什么要那样不悦。她去,又不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她只是冯老板的客人,有何不妥?为什么要这样的排斥?
两个人都跟了冯老板的车去,一路上,她都没有和楚先生说一句话。只听见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腔,谁都觉不出异常。
车子停靠在酒楼下,三人进了包间,楚先生最先坐下了,蓝熙故意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子。待冯老板点好了菜,其他人倒也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一看,都是成双成对的坐着,蓝熙的旁边正好坐了冯老板,唯独楚先生的右手边还是空着的一张椅子。
冯老板提议,“楚汉,赶紧的,打个电话给云娇,让她过来,这位子摆明了是给她留的。你看,他们多自觉,能带的都把内人带来了!”
众人皆起哄,“老规矩,赶紧的!”
一时间僵持不下。原是每次聚会都带着女伴参加的,今天突然不带了,反而要让人觉出不寻常了。楚先生踌躇不决,下意识里看了一眼蓝熙,瞧不出她脸上是什么神色,便自认为是一种出自女人的默许。
没过多久,那个叫云娇的女人便到了,火辣的身子紧挨着楚先生便坐下了。众人调侃她,说楚先生不要她了。她娇滴滴美艳艳地站起来,说道,“呵!我和楚汉的感情不比你们在座的哪一对都长呀?由得你们一个个地说不要就不要啦?”
有人连连附和称道,有人哈哈的大声笑着。云娇更是嚷着让说的那人罚酒一杯。大家都在热闹着。没人知道那些话就像一根根刺一样,一直戳到蓝熙的心口上。她疼!但是,那刺破的鲜红色的血只能慢慢地往身体里渗,不能给旁人看见。
那云娇的左手一直稳稳地搭在楚先生的腿上。这一幕,其实没有人知道的。凑巧的是,一人的筷子掉进了桌子底下,那人钻进身子去检,才揭发了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