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放学,陶瓷就发信息恐吓我,要我有本事别回家!
不回就不回!
呵呵,我可以回外公家!
在我家你可以守着我打,当着外公的面你敢这么跳脱?给你扒层皮!
当他回家看到我和外公坐着一起聊天喝茶时,气得牙都要咬掉了。
他也不服气,搬着小凳子过来坐在我和外公中间,掐媚道:“爷爷,好久没喝你泡的茶了,我来尝尝。”
外公怒嗔他几句:“小兔崽子,没安好心!又想什么坏招呢?”不过还是把一个茶杯放在他面前,手法熟稔的往杯子里倒了一杯。
不多不少,刚刚好。
陶瓷嘟着嘴抗议:“爷爷,怎么这样说呢?好歹我也是很孝顺你的好不?”
这话说得好假,我喝了口茶,默不作声。
外公扫了他一眼,冷哼:“哼!越来越油嘴滑舌。”不过语气里平和了许多,给我们各添了茶水后,外公漫不经心的问他:“有空请苏叶过来坐坐,让他也给你们泡泡茶。他的手艺,可比老头子我好多了。”
我俩一听‘苏叶’的名字,反应激烈。尤其是陶瓷,怒意全写在脸上。
横冲直撞的问:“他怎么老偷学咱家的招牌手艺!”
外公又横他一眼:“什么叫偷!人家天赋异凛,学什么像什么!哪像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成器。”
目光放到我身上时,温柔了许多,柔柔的叹息,带着无限的垂爱:“你和陶贞不爱舞文弄墨那一套,陶欢又爱玩,性子跟她妈一样。那么多的孩子,就乐乐听话。”
陶家继承的无非就是琴棋书画,舞文弄墨。
前者我学得还行,从不让外公失望。小时候从少年宫里捧回不少奖状。但是舞文弄墨就不太行,古人出口成章,到了我这里就成了出口成脏!
在外公面前不敢太放肆,但是当着陶瓷的面啥祖宗都被我问候了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关注苏叶有点多,总能听到他的名字。为了加深对他的了解,我装作无意中的好奇,喝着茶问外公:“似乎外公嘴里那个苏叶很厉害。”
“呵呵!”好像被问的人是他得意的孙子,笑得合不拢嘴:“我忘记了,你不常参加陶家的聚会。”
陶家作为一个世家,日常聚会必不可少。尤其是那些交情比较深的,时不时的聚上一聚,小辈们互相切磋一番是常事。
只是我不常来,因为我总是‘错过’。
受到小辈聚会的影响,我总是在这上流社会的宴会上做逃兵。小的时候我很忙,要上少年宫,琴棋书画的课程被安排得很满。
可是以我领悟能力,缺席几节课也没什么问题。每次有宴会,舅妈都会给我安排一套小古装,粉色襦裙,穿上后就像古代的大家闺秀一样。
这是陶家女孩的着装方式,陶欢也要穿。
可是她性格太作,又爱哗众取宠,穿着襦裙却喜欢往头上堆各种昂贵的首饰,特别是那种亮晶晶的公主皇冠钻石之类,堆上去显得不伦不类。
于是,外公和舅妈就很中意我,像让我代表陶家去和那些名门贵族的小姐多交流。
但是,外孙女就是外孙女。我把这两者分得太清楚,不是同一个姓,光有一半的血脉又如何。
我不敢把陶家的荣耀加持在自身上,也不敢抢走陶欢的光环。以‘我人笨,要多多复习巩固’为由,把这些宴会都统统推掉。
记得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次,舅妈好不容易说服了我,都帮我打扮好了。结果我最后还是临阵脱逃,趁他们都在前厅招待贵宾,我连衣服都没有换,爬墙匆匆离开了陶家。
自那好久,我都不敢去外公家,觉得自己又让他们失望了。
直到我赢得了全国少儿古筝大赛一等奖时,捧着奖杯和奖状,乖乖的去外公家跟他俯首认罪。
正因为错过了这么多次宴会,外公谈起苏叶时眼里除了有对他的赞赏,也有对我的怜惜。
外公用拐杖指着菜园子那边露出的一片琉璃砖瓦,说:“那儿,是苏叶的家。”
我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离苏叶那么近,仅仅一墙之隔。
小时候和陶瓷经常在菜园子打闹,而那片菜园子过去便是他的家。
这种感觉好奇妙,好像是我明明已经离他的心脏很近了,却分辨不出这是右心房还是左心房。
我一个人迷路在其中,转不出这其中的谜团。
外公又说:“苏家世代经医,随便说个名字都是国内响当当的有名医生。特别是中医,他们家的书房里有好多遗留下来的药方子。”
难怪,菜园子那边总会带着药味。也难怪,他家人会给他起个中药名。
我细细斟酌着‘苏叶’这个名字,乍然想起陶贞的好友……
于是问:“外公,那苏子哥哥他家…..”
我指了指菜园子那露出的一片瓦。
外公又是一阵大笑,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尖:“你啊你!哈哈哈!”
他笑而不语,抓的我心痒痒的。求助似的看着陶瓷。
陶瓷说:“笨死了,天天跟在哥的身边居然不知道!苏子哥哥是苏叶的堂哥,他们共用一个爷爷一个苏家!”
唉!性格比较慢热也有错吗?
我不太喜欢研究人的家室,因为我自己的家室也不好。潜意识里知道苏子哥哥是个很好很爱开玩笑的大哥哥,却不知道他会是苏叶的哥哥!
难怪,他们的笑容总是那么的温柔,带着高贵的雅气。
外公朝我茶杯里添了添茶,安慰:“也没事,你们都长大了,该见的不该见的也会见到。毕竟缘分嘛。”
缘分,像个调皮的小孩,总是喜欢捉弄人。
我看着菜园子那边矮矮的墙,心里却想着什么时候能把那堵墙推了。这样,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偷看苏叶了。
话题一转,外公又重新起火烧水。
“等陶瓷的生日时,我准备给他好好操办一下。”外公递了我一个眼神:“乐乐,可不要再逃了。”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小时候落荒而逃的那一幕,眼睛突然有些湿润,眨眨眼说:“不会了外公。”
不为什么,就算冲着陶瓷的面子,我都会安安分分的直到宴会结束。
说起来,大肆操办生日宴会这事在陶家里很少用。老人家秉承节俭,除了陶贞的18岁成人宴。
很多时候都是很简单,就请几个亲朋好友。
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是没有见过苏叶。陶瓷和陶贞的生日宴会我都不曾缺席过。
趁外公去拿茶叶,偷偷的问陶瓷:“为什么我之前都不曾在你的生日宴上见过苏叶呢?”
陶瓷回答:“他来了,可是这家伙不喜欢热闹,来给我送个礼送句祝福后就不知道躲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