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是快的,
转眼回国已经近月了。
很庆幸,
老爹把酒店全权给她管理,
否则如今这般际遇,
温饱都成问题。
如今她成了一个大笑话了吧,依然清楚的记得,刚踏进酒店那一刻,人们排斥到惊呆的眼神。
窗外,
纷纷扬扬的洒满一地雪花,
所有的肮脏和丑陋都被悄悄然的遮盖过去,
世界冰凉而宁静。
突然地敲门声打乱了她的思绪。
“唐总,这是工程部的整改单,您看一下。”助理递过来一份文件。
“先放那儿,我一会儿看。”
“好。”
她翻了一下桌上的报表,
不由的叹气,
这又是一笔很大的费用。
离开的这一年多,
小后妈只顾过来敛钱,
其他方面不管不问,
长此下去酒店不倒闭了才怪。
如今,
想要改善酒店的设施只能从长计议了,
开新店的计划也只能搁置,
从集团公司出资整改,
小后妈又要跟爸爸闹个不可开交,
鸡飞狗跳的局面,
也非她愿意看见的。
她眉头紧锁,
对着眼前的数据陷入沉思……
下午的会,
因为例假原因,
她会开到一半跑到卫生间肚子疼的起不来,
却听到一段让她愤怒到极点的对话,
大致的内容是这样的:
A:“青姐,你说这小唐总怎么跟疯了一样?没有回来几天使劲找事儿干啥呢!”
B:“能怎么?人家可是赚了钱回来的!当然硬气了,你看现在不是要整改酒店设施吗?”
A:“那是,我要是有钱,我说话也硬气。唉,你说,她是不是生的是女儿不是儿子,被人家豪门赶回来了?”
后面的这一句声音明显压低了,但还是完整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B:“这我哪儿知道。不过,人家豪门怎么会不要自己女儿呢。保不齐就是那个警察的,人家豪门不愿意,给赶回来了!”
A:“有这可能。主要土豪们都是有脾气的,像她这样母夜叉似的,哪个土豪受得了呢!”
随即,传来一阵乱笑……
本打算不计较这些流言蜚语,
得饶人处且饶人,
但听到诋毁自己不满周岁的孩子,
她忍无可忍。
“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结算工资走人了。”
冷着脸走出去,看都没看那两张可恶的脸庞,洗了手准备离开。
那两个人看到是她,
连忙一顿道歉:
“唐总,我们也是听人瞎说的,您别介意……我们不是故意的……”
“就是,我们以后不说了,您别跟我们计较,我们真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这样了。”
都说了半天了,
再说以后不说了又有何意义,
她扭身看了她们一眼:
“不用了,去结算工资吧,公司这边该理赔多少我都会签字。”
两个人彻底慌了,
其中一个年轻点儿的,
有些急哭的样子:
“唐总,给一次机会吧!我们对公司一直都很尽责,您开个罚单吧,我愿意给您道歉,我以后真的不会了!”
那一刻,
她有些心软,
但是想到以后只要看到她们,
就会想起她们是怎么诋毁自己孩子的,
还是决定算了。
“没必要,长个记性吧。”
语毕,她转身离去。
“唐总!”
年龄大一点的叫住她:
“我这边外调行不行?我的人事是隶属于集团的,您这边不用我了,给我调到其他分公司行不行……”
刚才的些许不忍,
化作恼怒涌了上来,
她停下来再一次转身,
看到那人因她厌恶的目光而闭嘴。
“我说的是辞退,你是听不懂?”
“可是,我的人事关系在集团,不归分公司……”
“我知道了!辞退你还需要特意跟集团打个电话,谢谢提醒了。”
……
她走了,
两个愣在原地的人,
终究是年轻的先落泪开口:
“青姐,想想办法吧,总不能就这么走了吧,我们再去找她道道歉吧!”
“道什么歉啊!你看看她那样子道歉有用吗!疯狗一样!我就不信,谁还离了她不活了吗!?”
“那您想想办法吧,如果能去分公司,也帮忙给我说一下……我这还要还房贷呢,耽误不得姐……”
说着,又抹了一下泪。
“她这么害怕别人说,肯定就是做贼心虚!说明她就是有问题!装什么啊……”
“哎呀,你别管她了!他们豪门本来就是乱事儿,你得赶紧想办法啊。”
“我就是气不过,公司多少人在背后骂她,怎么偏偏我们这么倒霉……早就听说她这个人不行,让我从这儿出去,我还想着好好做自己的就可以了,谁想她跟个变态一样,你看看那嘴脸,谁还愿意在这儿受这个气!”
……
幽暗寂静的长廊上,
唐臻夙迫使自己步伐稳定目视前方的走路,
把那些肮脏的言语丢在风里。
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她放下意识紧握的拳头,
发现自己早已是一身冷汗……
窗外,夜幕早已降临,雪还在悄无声息的下,透着彻骨冰冷。
“爸,”
她对着电话,悄然擦掉眼角的泪。
“我这边辞了一个人,跟你说一下……嗯,应该是你心肝宝贝的亲戚,我才知道的……你知道一下就行了,……话太难听了,我没法忍……就是不能在任何分工司继续上班……嗯嗯,你知道就行,挂了爸。”
挂了电话,
她看着映在玻璃上自己憔悴的脸,
大口大口的缓缓呼吸,
努力不让眼里的泪溢出来。
原来,人在受伤的时候,是没有朋友的。
第二天,
辞退的两个人手续正常签批了,
她自认为仁至义尽,
却发现,
人们看她的眼神,
像看着一条长满刺的毒蛇般可怕……
有的时候,
我们是可以因知道流言蜚语的恶毒而装作听不见不加理会,
但是,
我们能不理会或者跳出流言蜚语中伤的岁月吗?
恐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