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诺横眉一立,怒视着声音传来之处,冷笑了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猖狂之徒,竟敢在此喧哗,莫非是广陵来的傻子不成?”
“大胆,竟感对公子无礼。”
只见屏风被人推开,露出了一身穿华贵服饰的青年,青年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貌似是身体亏空的厉害。但在这个节气却手挥轻扇,以示文雅,而在其身后三名侍从打扮之人怒目而视。
“刚才是我所言,皆因姑娘所言与传言的西北彪悍差的远哩。就不说西北有西北王在这镇着。
即使广陵,幽州,京都,强将悍卒不胜繁多。
更何况咱们奉国还有抚远大将军折克行驻守东北边防,折家军的威名可是远播塞外,不说固若金汤也差不多啊!”
“姑娘适才口吐妄语,如果光说我,也就罢了。竟然还骂上广陵?那么即使我不在意,想必我这身后几人也会在意不是!”
要说此时的徐然诺,可不光是苦笑连连那样简单。
自己的名号在西北三州是指定好使的,但前提对方的认识自己才是。
但很可惜自己年少离家随父亲常年在外,并州城自己的名号已经淡薄的接近于无了。
都知道有这位大小姐在,但看过的人确实少的不能再少了。谁成想今日兴起,仅和弟弟两人出门,就碰到这种事情。
徐然诺气极反笑,“又是一纸上谈兵之辈!说广陵来的傻帽都是夸奖你们了。”
“想必你记性有些差,忘记了当年的广陵王遇到齐侯的叛军那可是未战先逃!不说丧家之犬也差不哩。”
“放下诺大的广陵不管不顾,也算是大奉国诸多王爷当中的“一股清流”了。要不是徐策大将军带军帮你们收复故土,此时有无广陵都是两说。”
对面男子,听得如此刻薄之话,骤然变的阴沉无比。
手中轻扇已然放下,看着对面的女子真想把那张嘴给缝上。
人要是暴怒,无非就是被说到痛处了。显然徐然诺成功的做到了这点。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千古不变的道理。
这当年的广陵王不就是自己爷爷。哪怕是自己父亲罔替成广陵王,暗中的风言风语也是不曾断却的,这些话在广陵就是个禁语。
没成想在这西北之地,竟然有人当众说到此事,这让世子赵勒如何不怒。
赵勒是今日刚到的并州,准备再此小憩一番,心里盘算一下稍后入得西北王府,拜见那声名赫赫的西北王时,如何能把这次父王的交代之事办好。
不曾想就遇到眼前的这对男女,听着眼前女子那句当年祖上如何如何。赵勒如何还压得下火气。
“好你个西北蛮子,嘴上功夫到是了得,就是不知你身上功夫能否抗的住。”赵勒迅速起身,大踏步向徐氏姐弟走来。
看着来势汹汹的男子,徐来早已是准备多时,这趟出来,别的不说,到是见识到自己这姐姐的嘴上的厉害。
但要说眼看自己这姐姐吃亏,自己不出手,那是指定不能的。笑话!别说这是自家的地盘,哪怕不是,也定要护个周全才对。
毕竟这一路走来,对这姐姐的观感那是断然不错的,哪怕是看在二叔的份上也足够让自己出手了。
虽然自己从未与人真正较量过,但看着踏步而来男子的苍白神态,满打满算也就比普通人强点,必是倚仗家中权势,才会如此目无他人。
也就转念间,怒气冲冲的男子已然来到徐氏姐弟身前,不容两人说话,那铁钵大的拳手已经袭向徐然诺。
不等脚步轻浮男子拳风用尽,徐来已经迅速起身,一掌挡住,随后一握,右臂一扭。顿时男子就如躬着的大虾一般矮下身来。
“哎哟!竟敢还手?哪怕是在这并州你们也有好瞧的!”忍着手上的剧痛,矮下身来的赵勒威胁的说道。
徐然诺看着眨眼间,就已被制服的男子依旧如此嘴硬,会心一笑。
“怎么在这并州地界,你还有援手与靠山不成,有就招呼出来,让小姐看看。”
“没有?你今天一顿老拳是跑不了了。看你这亏空样,想必几拳下去就有的你受了。”
赵勒哪受过这般待遇,不说在广陵自家地盘如何如何,就是去各地哪里不是三五成群,自己独坐其中享受着一番恭维奉承。
此时躬身再地,虽早无了刚才的“洒脱之气,”但常年纨绔练就的”骨气”却还是有的,也不喊疼,也不叫痛。
只是咧着大嘴大声喊了一句:“还等什么,快出手给我打死这俩混蛋。”
其实不等他召唤,他身后的三人看到广陵王嫡长子被擒,也早已是面若冰霜。
不说别的,这要是眼前这对男女不分轻重,自己等人事后还不得被广陵王大刑伺候啊?
同时也不禁的暗骂赵勒愚蠢至极,要是在广陵府别人看到你铁定是随你伺候了。
这远在西北不知低调也就罢了,怒气冲冲的不吩咐我等,竟然自己先动手。
要是赢了也还好说,竟然被人一招拿下,这不是害我们是什么?
只不过,这些话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嘀咕,但接下来的事情,确证明了纵使万般也是徒劳。
三个呼吸之后。
三人已经应声倒地,哪怕倒地之际也没看清楚自己是如何中招的。
只知道那少年出手好快,并且无招式可言,手掌成刀,三刀之后,就是现在这个下场了。
此时的世子赵勒早已目瞪口呆,眼前这几名随从的斤两自己可是清楚的,这可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小二品境啊。
就这样轻松的被人三手刀潦倒?抬头望向正在拍手的少年,赵勒脸上努力的挤出了一幅笑脸。
嘴角微扬,用那战战兢兢的语调说道:“英雄,都是误会!在下眼拙,不识泰山,我是广陵王嫡长子赵勒。”
看着那自报家门比哭也就好看几分的微笑男子,徐来不自禁的笑了。这是打不过开始比背景了,这些公子哥莫非都如电视一般一个套路?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徐来没在动手,只是瞧着一旁的大姐,等待吩咐。
“哎哟,竟然是王孙贵族啊?这到让我这江湖子女如何是好啊,放你归去岂不是自找麻烦不成?”
徐然诺语气轻轻的一句话,可是让矮身再地的赵勒心中一凉。
这难道还想灭口不成,这西北的民风真如传闻般的那么彪悍?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啊,不过自己要是真交待在这里那可是有口都说不清啊。
“哎呀!岂敢岂敢,这位小姐一看就是明事理之人,再说了我连你们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如何谈的上报复啊,您说是不是?”
不想暴露身份的徐然诺,自然会找好台阶下来。
“恩,此话倒也不错。也好,正好本姑娘没钱吃饭,把钱财交出来,咱们各回各家。”
“好!好!什么叫交出来,权当在下赔不是,请姑娘喝顿酒就是了。”
前后反差巨大的赵勒,赶紧起身,双手麻利的从身上取下钱囊,拿出数张大奉公认的北庄支票恭敬的递了过去。
生怕对方不要一般,一边给一边赔笑着:“别嫌少,今日出门带的属实不多。劳烦姑娘了!
徐然诺也没想到对方这么上道,人生第一次打劫就如此成功。
木然的接过自己钱庄的支票,看着那印章确实属实,便满脸笑意的揣入怀中,并向徐来使个眼色,准备开溜。
“既然如此,也罢,本姑娘就饶你一回了。”说罢便牵着徐来快速走向楼梯,飘然走去。
徐来看着渐渐加快脚步的大姐,自然也是如此,待到一楼大厅之时,只见大姐频频回头,显然是看是否有人追来。
“快走!”徐然诺小声低喝道。
来不及问为什么,两人已经如狂风一般出的楼外,在附近一偏僻巷弄停下:“有何可怕的,大不了追上来在打一顿就是。”
“想不到你到挺厉害的吗?我走的急自然不是怕他。”
这事确实是我理亏,本也就以为是个广陵府的富家子弟而已,哪成想骂人骂到人爷爷头上了。
更何况有消息称广陵王有事要与爷爷商谈,想必这赵勒就是打的前站。这要是打的狠了有些说不过去不是。
“吓唬一下,讹他们点银子也就罢了,当做他想动手的代价!”
说罢徐然诺从怀中掏出那数张银票,大气的手一挥,“来,给你。见面分一半。
徐来看着这豪气万分有当盖世豪匪潜质的大姐,不由的羞涩一笑,接过银票。
看了看数目,恍然想到一句话确实在理:人无横财不富,马无野草不肥!
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