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殊途的父女俩道不尽离愁,彼此哀叹了许久,只剩下了抽泣声,气氛几乎凝固之时,去到门外的林一元折返而回。
“薇竹,我已经问过这里的游魂,叶先生的遗体确实是被叶世杰带走的,走的时间还不长,也就在司马南呕血那会,叶世杰发觉不对劲,所以抢走了遗体。”
瞧着林一元征询的目光,叶薇竹坚定道:“必须要夺回爸爸的遗体。”
林一元随即望向叶父,说道:“那就请叶先生出手了,现在叶世杰不知所踪,想要找到他只有凭借叶先生对肉身的感应,否则会很耽搁时间,就怕迟则生变。”
已成亡魂的叶父对肉身没了留恋,对于他来说,那只是一具躯壳,失去等同于解脱。
“算了吧!那个逆子朽木难雕,一直以来我对他严苛要求,盼他将来成龙成凤,好继承家业,不曾想他因此生恨,不思进取也就罢了,竟伙同司马南那老贼残害妹妹,忤逆亲父,如今我已解脱,尸体他愿拿去就随他吧!”
叶父似看破了一切,言语间虽有怒气,更多的则是嗟叹与无奈。
“爸爸,您能看得开,可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叶世杰来践踏您的遗体。”叶薇竹说的斩钉截铁。
“是啊叶先生,您可以看开一切,可您想过吗?若是任由叶世杰胡作非为,此事一旦传出,对叶家声誉也不好呀!到时候人家不会单说叶世杰一人,会连带叶家一并唾弃,最后受伤的也只有薇竹,您愿意看她背负骂名吗?”
从旁开解的林一元说的入情入理,使得叶父陷入了沉思。
“好,为了薇竹我答应你,还有······”叶父语气一顿,随即又浮现一抹慈祥笑意:“小林,还是你考虑周全,否则我又要犯下一个大错,即使去了阴间也不得安宁。”
如释重负的林一元摆了摆手笑道:“您千万别夸我我这人不禁夸,只是在依照本心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就好,所作所为其实不值一提。”
双方一番客套,可叶父内心却愈发满意,随即让林一元去外面稍候,期间也不知与叶薇竹说了什么,待到出来时,原本惆怅满怀的叶薇竹似乎有了一丝扭捏变化。
“我给你把三昧真火点起来。”父女二人出来,林一元瞧向叶薇竹,御剑指对其双肩分别道了声“敕”字,但见叶薇竹双肩上升起两簇绿色火苗,只是肉眼凡胎的叶薇竹瞧不见罢了。
轿车离开殡仪馆,疾驰于夜幕下,在叶父的指引下一路追踪,不觉中过去了半小时,越追越远,但路景却令林一元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这里好熟悉呀!怎么感觉像是来过一样?”夜色下的道路有点迷惑人,使得叶薇竹不禁犯起了迷糊。
“确实来过,而且我来过两次。”凝视窗外的林一元突然插话。
“你也来过?”
面对叶薇竹的询问,直盯着窗外的林一元扭过头,额首道:“刘立国家就住在这附近,第一次过来那会我俩是一起的,后来我去刘家取老山参又来过一次,所以印象还挺深。”
眉头一蹙,叶薇竹有点冥思不解,困惑道:“没道理呀!叶世杰在这边又没房子,来这里做什么?”
就在叶薇竹不死不得其解的时候,从殡仪馆离开的叶世杰出现在了刘立国家中。
“叶少,这么晚过来有什么急事吗?”打着哈欠的刘立国身着睡袍从楼上走下。
实际说来,刘立国与叶世杰相识的时间远比叶薇竹和林一元要早,要不是工地上挖出棺材,老刘也不会出现,更加不可能有后来的“求参事件”。
“老刘,今天来给你送一份大礼,虽然来得晚了一点,但礼物绝对能让你满意。”故弄玄虚的一番话脱口而出,使得突然造访的叶世杰显得有些神秘兮兮。
“哦,大礼?无功不受禄,大半夜送礼,这个听起来怎么有点瘆得慌呢?”心机似海的老刘岂是那么好忽悠的,商场上的经验早就让他明白,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纯属新闻事件,与现实无关。
“没跟你说笑,你不是爱好收藏尸体吗?我这就有一句现成的,只怕你不敢要!”失去司马南这个后援之后,愚不可及的叶世杰突然学会了激将。
“哈哈······老弟啦!大半夜跑来不会就为了刺激我吧?说吧,到底是什么棘手货,也好让老哥长长见识呀!”刘立国没有上当,语气反倒有点调侃的意味。
“请稍等片刻!”叶世杰走至门口,对门外的保镖招手道:“刘先生要验货,赶紧搬进来吧!”话音才落下不久,门外就响起了一串脚步声,保镖抬着一只睡袋走了进来,将其放在客厅地板上。
见有干货,刘立国立马来了兴致,盯着睡袋的眼神绽放光彩,急促道:“赶紧打开,我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稀罕货,上次那具紫僵真是可惜了,今儿这个一定不容有失······”
在急不可耐地催促声中,叶世杰面无表情蹲下身,捏住拉链朝后缓缓拉开,而刘立国则有些情难自禁,揪住裤腿朝上扯了扯,然后也蹲下身,伸直了脑袋朝拉链缝隙中瞧去,在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叶世杰将睡袋左右扒开!
“啊!”看到睡袋里的尸体面容,刘立国吓了一大跳,重心向后倾倒,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颤手指着尸体说道:“这这这······这不是叶老先生吗?你怎么?”
白天才去吊唁过叶父,才过了半日,遗体就到了自己家中,不怪呼刘立国会觉得心悸。
不以为然的叶世杰拍了拍手起身,轻笑道:“老刘,你也太不经吓了吧?令尊遗体不也陈列在您家中吗?我效仿一下老哥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更何况我作为家中长子,心情与老哥你是一样的,不愿父亲就此离去。”
听了叶世杰这番动情入心的话,感受到一丝异乎寻常的刘立国,眼神开始游离不定起来,斟酌好话语才爬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那不一样!其一,我是家中独子,无论怎么处理家父遗体都无可厚非,顶多有看不过眼的在背后叨叨两句;再者意义不同,我是因为怀念父子之情才那么做的,而你还有一个妹妹,万一闹起来,会很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