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绪。”
南绪扭头看着他,“我说了不许叫,你听不见吗?”
他神色如常,“难道一直叫大小姐吗?”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她,但这么多年,他们更像是主仆之间的相处。
如今,有了跳跃性的巨大进展,叫大小姐确实不太合适,这样会显得有些生分。
可是南小绪这个称呼,听起来软软糯糯的—让她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可若是叫绪绪……
嘘嘘。
“随你吧。”南绪也不想过多纠结,反正他喊的时候她就当听不见好了。
说完,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唇瓣漾起了浅浅的笑弧。
他大步走过来,晚霞的光芒明明晃晃的投射在他身上,削弱了他身上那股人间烟火气,如同神抵般高冷俊逸。
“一起回去吧。”
他径自牵过她柔软的小手,这个动作并不显得生硬,仿似以往做过千百次般熟稔。
南绪一时半刻没意识过来,看着他们紧紧握在一块的手,眼底有着几分纠结。
直到男人拉着她往前走,她踉踉跄跄地在身后跟上。
她才发现,这男人根本没将她的话听进去。
“顾庭渊,我想一个人坐马车回去。”
顾庭渊步子没有丝毫的停滞,但也没有走的太快,和女人的大致是保持在一个频率上的。
他连头都没回,道,“只有一辆马车,你以为我会徒步回去?”
“你腿长,走点路怎么了?”女人气呼呼的问道。
他这才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走点路是没什么。
但这么远的路,我没必要因为负罪感而自废双腿。”
南绪已经无言以对了。
她故意甩开男人的手,走到男人前头去,妄想找回自己的威严。
男人看着她纤瘦却又透着虎气的背影,嘴角笑弧更深。
上了马车以后,女人半跪在软垫上,掀开了窗帘,看向了车外的光景。
其实,这个时辰,没什么好看,夜幕低垂,就算有灯火照耀着道路,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顶多是那天上悬着的几颗星子,还算过得去。
南绪脖子仰的累了,随即重新坐好,闭目养神。
期间一句话都没和男人说。
直到回到相府,南绪看见了靠在她闺房门框上的满身都是尘灰的夕月。
她双眸紧闭,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夕月的身板本来就属于干干瘦瘦的那一型,此时缩成一团,像是条被主人抛弃后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她衣服上几乎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脸上手上都有伤。
而在这时,南婉捧着药过来,在看见南绪的时候,南婉脸色变了变,“堂姐。”
夕月艰难的睁开眼,看向南绪,声音微弱,“小姐。”
南绪看到夕月这幅奄奄一息的惨淡模样,心脏也仿似绞着一样,她蹲下身子,握住夕月的手,担忧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南婉同样矮下身子,欲言又止,却还是拧着眉头说道,“堂姐,你别太动气。
祖母她不喜花园里的梨花,命人移植了海棠……
夕月她为了护花,才会被责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