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收回了视线,他爹这意味深长的眼神,到底是在心疼自己的计划破碎了,还是,发现她搞的小动作了。
“小姐,您说,相爷会将二小姐嫁给侯爷公子吗?”
回去的路上,夕月突然问道。
南绪拍了拍夕月的肩膀,眼睛眯成了一道弧线,“夕月,她的事可与咱们无关,你只要伺候好我就行了。”
夕月。
上辈子,是唯一一个一直守候在她身边的人,甚至为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小姐,今日可是您的生辰哎,这么大的日子,却被二小姐和陆公子给毁了,小姐不觉得遗憾吗?”
小姑娘心思也是很单纯,有什么问什么。
“有什么遗憾的,不是已经看了一场大戏了么?”
南绪回过神来,他们已经穿过了抄手游廊,并没有往她房间的方向走过去,她问道,“顾庭渊,你带我去哪里?”
“不是说了去净手的么?”
夏夜里,男人的声音浮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哦。”
她也乖巧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即便是打人,可碰到了陆尘那家伙的脸,还是让她觉得手有些脏。
当他们走在长廊上的时候,顾庭渊倏然出声,“夕月,你去厨房弄些吃食回去,大小姐今夜还没吃饭。”
夕月与南绪对视一眼,南绪微微点头,道,“我是有些饿了。”
“那奴婢先去准备了。”
南绪怎么不清楚他是故意支开夕月,以顾庭渊小心谨慎的性子,定然是发现了些许端倪,毕竟.....
在此之前,她是很讨厌顾庭渊的。
南绪以为顾庭渊会问她,可没想到的是,一路走来,男人都是用后背对着她,静默的让她以为,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男人腿长,在她之前进入了水房,等她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提着一桶水出来了。
这个时辰,水房并没有人。
天边的星光亮的灼人,南绪毫不犹豫的坐在了台阶上,抬起了脑袋,仰望着天边的明月。
顾庭渊看向女人清澈的眸子,将水桶放在了她的身边,就只是站在她的身侧没说话。
他和一块臭石头没什么两样。
可是上辈子他到底是怎么想不开了,竟然囚了她一年,在那一年内,她完全就是他的玩物。
她重生了,他会不会也重生了?
当心头冒出这个想法来的时候,南绪心口狂跳,她决定试探一番,她将帕子扔到了水桶里,对上他疑惑的眸子,道,“你将夕月支走了—
现在轮到你伺候我净手。”
她径直将手给摊开,丞相府的梁上挂着形状好看的灯笼,在女人的双手上投下一片暖色,她手的形状很好看。
十指纤细修长,白皙柔嫩如笋尖。
像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
“小姐。”他撩开衣摆,在她身侧落座,淡淡的开腔,言语尽是挖苦意味,“你今天受了刺激,脑子坏了?”
他说话可真不好听。
不过却是他一贯的口吻。
他的面容背着光,看不清真实的情绪,南绪佯装生气,像是过往骄纵的她,最容不得别人当着她的面诋毁她,“你脑子才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