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西没有再和叶莎讨论钱的事情,她只是看着叶莎淡淡的笑着,“除了谢谢,没有其他的要对我说么?”
“其他的?”叶莎心里升起一阵不安,只是一瞬这种慌乱的思绪就被席尘那双锐利的双眸打消了,“没有了啊,哦对了,有一个模特从日本回来给席尘带了松花堂的抹茶,你上次去因为时间问题都没赶得及去,这回现成的给你带回来,我明天给你送过去。”
雅西点点头,精致的小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可是她的眸子里却抹上一层失望的灰暗。
“我去煮咖啡,你要来点么?”说完雅西钻进厨房里去为自己煮咖啡了。
叶莎点点头,“好啊。”她站在原地,看着雅西在厨房里摆弄那些上千元的瓶瓶罐罐。对不起雅西,我不能把一个自己也搞不懂是什么的机密泄露给你,我们都要有各自的人生,我不能永远都依靠你,只要我欠你的我就不能和你争任何东西,我也想有为自己的尊严买单的能力,我也想有争取幸福的能力,而不是因为亏欠而眼睁睁的放弃。原谅我没能告诉你,但是我相信,席尘一定不会伤害你。
叶莎看着雅西的背影在心里默念下这段话。
雅西端着热腾腾的咖啡转回身冲着叶莎说,“左修仁带回来的,尝一尝。”
叶莎接过杯子,闻了一闻,咖啡的香醇瞬间充盈了她的身体,“真的很香。”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曾经这样的笑容一次又一次得把我们的心拉近,可是现在同样是这样的笑容,它多一次,我们也仿背靠背得向前迈了一步。人生那么长,那些在我们身边的人,就那么不知不觉的走散了。
雅西慢慢得品着咖啡,那些香醇滚烫的液体也无法捂暖她那颗一点一点凉下去的心。她觉得自己的心掉进了无底的冰潭,坠得难受、冷的彻骨。
这天晚上,我没有约江羽臣也没有回雅西家,周五的晚上是我回家陪父母的时间,这个习惯从大学开始,即便是加班的时候,我也尽量回去,赶在周六的早晨陪父母吃早点。
进入夏季,晚上七点钟天还是亮的。拐进小区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高大的男生,穿着灰色的短袖T恤,松松垮垮的岔着腿坐在路边的石阶上,阳光照在他身上,洒下一地的明亮。看着那个身影,我骤然的就失了神,那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侧影,无论是他宽大的后背还是结实的胸膛,都曾是我最温暖的港湾。我的双眼在往昔的回忆里模糊,大学时候无数个这样的夕阳西下和晨光明媚中,邱泽就坐在这里等我。
脚上的高跟鞋让我不能放开步子快跑,我只能加快脚步,距离他几步远的时候,我停下来,男生低着头看手机,并没有发现一个神经病已经悄悄的靠近了他。我越走越近紧张而不可置信的伸出手,鬼使神差的居然推了他一下,那一刻,我好怕,我害怕我看到的只是海市蜃楼,我好怕出现无数电影里的画面,我的手会从他的身体里穿出来,然后那个身影化作一团烟雾或者无数星光消散在风中。当我一掌推下去的时候,我觉得老天还是很眷顾我的,我拍上的是实实在在的肉身,有肉、有骨、有温度。
当那张脸抬起来的时候,精致到完美的五官硬生生的把我拽进现实。
“霍振东?!”我有点不可置信的叫出他的名字。
“你刚才叫我什么?”他深邃似海底的眼睛一顺不顺的盯着我。
“霍振东啊。”
“刚才,你拍我的时候。”他的嘴角似笑非笑的上扬着。
“我……我刚才说过话么?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一个朋友,那个,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着他奇怪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你怎么会在这?”
“我回家看父母啊,我爸爸妈妈住在这里。”
“看来一点都没变啊。”他扬起头,把俊逸的脸藏进树阴下,很舒展的伸了个懒腰。
“嗯?”
“我是说风景。”霍振东咧开嘴笑笑,脱去了西装他通身散发着一种大男孩一样的清爽。
“你对这里很熟啊?”
“以前常来。前面有家很好吃的面馆,陪我去吃个晚饭吧。”说完他不等我同意,拽起我就走。
他说的那家面店又小又窄,但面的味道很不错,每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可却没见发了财的老板换一家大的店铺。如果去晚了,要在外面排好久的队,这家面店是我以前和邱泽最爱吃的。
我看看了表,“这个点估计会排队吧,你也会吃这种街边小店?”
“我怎么不能吃了,走吧,我可是特意来吃的。”他不容我反驳。
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我们终于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服务员、老板、客人,窄小的面店拥挤程度真可谓是摩肩擦踵,却有一种暖融融的味道,光是闻到店里的味道,就馋得想流口水了。
面上来,我用滚烫的茶水冲筷子,霍振东看着我的样子的似笑非笑的抹着下颌。
我手忙脚乱的时候,手机响起来,我顺手点开免提键。
“喂,妈妈,我不回去了,我碰到一个朋友,在楼下吃碗面。”
“楼下那家人超多的面馆么?菲菲你可是很久没那里吃过了呀,我平时跟你爸爸去,你都不和我们一起,今天是怎么了?”妈妈略带疑问的声音从话筒里嗡嗡的传出。
“没什么啊,就是想吃了,我先不跟您说了,吃完我就回去。”我急急挂上电话,不然我妈又会像审犯人一样,一大串问题接连不断。挂上电话,我不经意的抬头就对上了霍振东那对如深渊般的眸子。
“你以前经常来吃?”他接过筷子很随意的问。
“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后来就不来了?”他深邃的眸子带着几分认真。
我笑了笑,把辣椒推到他跟前,“你喜欢吃辣椒么?它们家的面独特之处就是辣椒特别够劲,可是我不吃辣,无福享受。”
“我现在也没有这个福气了。”他有些遗憾的耸耸肩。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发现,霍振东会那么恰到好把的让每一个让我痛彻心扉的话题适可而止,仿佛一把把钥匙,被他对应得插进了锁扣,他转动钥匙知道严丝合缝了就停止,好像他感兴趣的就只是将这些钥匙归位,而门后的风景他全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