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莎的身影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晃着我模糊的视线,那一道亮丽而神秘的黑影变得那么刺眼。
我把手里的包和香槟一起堆在David身上,David无辜得问我,“你去哪里啊?”
“厕所。”我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周围的人纷纷向我头来看神经病的眼神。
“别管她,她这是相思病综合症。”李媛站在David身边说。
是啊,我失去了江羽臣,可是我还是失去了别的么?为什么我感觉整个人都是空空的。以前叶莎帮我分担工作的时候,我是轻松,而此刻我的全身好像被掏空了一样。
“我去看看她。”李媛拍了拍David的肩膀。
在卫生间巨大而明亮的镜子前,我拿手背抹去忍不住滑下来的两滴泪水。
李媛走过来,扳过我的肩膀,伸开双手抱住我,“没事的林菲,江羽臣就是这两天事情太多了,过两天,过两天他忙完了就好了。”
事过境迁,如今我们已经大学毕业在职场上拼杀了整整七个年头,只有李媛才会说这么没心没肺的话安慰人,当然也只有她的怀抱还有温度。
我紧紧抱着她,然而她最纯粹的温暖却没能填满我空空荡荡的躯壳。时间像一只可怕的魔术手,它会给我们装扮上绚丽的色彩,无论我们喜欢不喜欢那种光鲜,久而久之我们都会忘却本来的面目、本来的追寻。
和江羽臣之间所有的不快掩饰我内心另一种扭曲,我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从洗手间从来,我像一个在厕所里喝多的神经病,深情盎然的冲到席尘面前,“席总编,这是在酒店为您准备的房卡,您要在这里休息还是回去。”席尘的东西我早就放到了房间里,但这原本应该是叶莎的工作。
“所有的来宾信息都收集好了么?”席尘淡淡得问我。
“全部在这里,我刚才已经做了大概的分类。”我有些得意的摇了摇手机。
“把这些全部发送到我和叶莎的邮箱,你回房间准备一下,晚上我们要加班。”
“这么急么?”以往所有的信息席尘都要得很急,我们要敢在客户忘却或是改变初衷之前,趁热打铁加固他们的思路,可是没想到这次席尘居然要连夜赶班。
“明天一早有会,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扩大Trend Line的规模,马上就要迎来欧洲的打折季,紧接着就是秋冬的新品上市,这是提升TL知名度的最佳时机,如果错过我们要至少在等五个月。”
“那我和叶莎来吧,您已经累了一天了。”我能感觉的自己满身像是注了鸡血那种神采奕奕,我用行动向席尘证明,来吧,老娘一夜不睡都没问题。但是紧接着,我的胃就特别体贴得发出了反抗,一个带着酒气的嗝翻滚着从我胃里滚了出来。
席尘看了看我,抿紧了锋利的薄唇,他眨了两下毛茸茸的眼睛,“还是我和叶莎来吧,你只要把东西准备好就可以了。”
我能听出他的语气里带了多少绝望,我挑了挑眉毛没有丝毫低落得答了声“好”。在席尘一次又一次无奈、鄙视、无语的白眼下,我唯一练就得就是铜墙铁壁般厚的脸皮。
我转身的时候,笑嘻嘻得问叶莎,“叶莎想喝什么?拿铁还是美式?”
“都可以,但是不要……”
不管她不要什么,我伸出手拦住了她下面的话,然后特别了然得说,“放心,我不会准备速溶咖啡的。”
转身的时候,席尘在我身后淡淡得补充了一句,“别忘了帮叶莎准备一套舒适的衣服。”
我停下脚步,双腿向灌了铅一样再也卖不动一步,我身后的这个男人还是席尘么?应该没错,他和我的那个尖酸刻薄的老板长得简直是一摸一样,可是他怎么了?被换魂了,被其他意识强行注入了,还是有人进入他的梦境了……我脑子里飞过各种我看过、听说过的关于意识改变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手段。你告诉我他的大脑正常、没有任何侵入的痕迹,我一定会拍着你的肩膀说,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他是席尘,他的助理必须是蜘蛛侠、超人、有各种特异功能的x men的集合体,他只要求效率、只看结果,什么时候他也会关系蜘蛛侠手指弹出的丝会不会太细,会不会掉下来摔死。
记得芭比曾经来着大姨妈高烧伴头晕去陪他攀岩,然后整个人像一个吊死鬼一样从岩壁上摔下来,席尘就只是鄙夷得翻了个白眼,幽幽得说,“来个大姨妈也能把她折磨成这样。”大姨妈就是芭比的死穴,每个月那几天她都神情恍惚、咬牙切齿恨不得满地打滚。看着叶莎此刻的待遇,我身体的全部血液瞬间冲到大脑,变成了一股嫉妒的热流狠狠得灼烧着我得大脑。
叶莎走过来对我说,“我带了随身用品,包括明天上班的衣服,我放在雅西车里了,我找Bess取吧。” Bess是雅西的新助理。
“我知道了,你陪着席尘吧,我去就好了,我会帮你再准备一个房间的,房卡一会儿给你。”我笑着对她说,我终于成功得把自己变成了叶莎的助理。
“谢谢你,林菲。”她拉着我的手,小声的说。
我转过脸看她,微笑着拍了拍她覆在我手背上的手。
我准备拿手机给Bess打电话,可是我的手机放在包里,我的包还在David手里。我找到David从包里翻出手机,那个白色的皮质盒子展露在David眼前,向一只白色的小天使向他招着手。
David晶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嗷嗷带哺的婴儿见到奶瓶后的喜悦和渴望,他眨了眨毛茸茸的眼睛想我发出了一个征询的目光。
我顾着和Bess说话,根本就顾不上他,只是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等我讲完电话再跟他说,而David自行将我这个动作理解为“你自便”。
我约好地点后就去找Bess取车钥匙,等我再回来,就看到David站在原地,把嘴张成一个大大的字母O的形状,再没闭上过。我走进一看,才发现他打开了那个白色的盒子。
“哇靠,林菲,你叶太牛B了吧?你居然能搞到Darry Ring的这个限量版,你这个席尘的助理真不是白当的。” David不禁表情夸张,一副眼珠子几乎快掉下来了。
“这个不是公司的东西。”我上去就想抢,David巧妙得躲开了我得魔爪。
“那就是江羽臣送你的?”他的表情明显有些失落。
“哎呀,也不是,你快给我吧。”我并不想让人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尽管它的造型会比它本身那颗绚丽的钻石更闪耀,同时也会让拥有它的人引来无数艳羡,可是我并不想让这个招摇的东西再为我和江羽臣带来一丝一毫的影响。
“不是江少爷送的?那是什么人给你的?林菲这个人肯定对你意图不轨,这么下血本的礼物。”
“送我项链的人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不过是人家跟Darry Ring的设计师认识,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么?就像你想先穿个某个品牌还未挂在专卖里的T恤一样容易。”我尽量使我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