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肩并着肩靠在沙发里,她淡淡的讲着,我静静的听着。那些锥心刺骨的痛在她的平淡里仿佛也失去了锋利,只有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的停也停不住,我知道她是痛到了极限,痛得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同样痛过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时候再多的豪言壮语,励志名言她都听不进一分。我点开手机想向叶莎或者雅西求助。
十几条未读信息里,赫然出现了景轩的名字,我赶紧点开:林菲,我要走了,去美国。
不到十个字,让我惊得从床上蹦起来,“李媛,景轩要走了,你知道么?”说完,我就迅速得拨了景轩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中国移动那个僵硬的女声,不断得重复着,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李媛看着我,忽闪着湿漉漉的睫毛,“他要走了?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他给我发的信息,你犯什么傻啊,快走啊。”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查询着今天飞往美国的航班。
“别着急,今天飞美国的航班只有早晨6点飞纽约的被我们误了,剩下的最早也是11点,看景轩信息的时间,我们来得及。”我看着分针的指针慢慢得无情得向前挪着。我一边安慰着李媛,一边焦急得催促着出租司机。
司机吵着一口浓浓的北京话不耐烦得说:“您自己不都说不着急么,还一个劲儿的催,你再催我也走不了啊。”
李媛呆呆得看着前方拥堵的街道,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泪水了,但是眼皮肿胀着。我看到前方不远的地铁入口,从这里转一趟线到东直门就能上机场专线了。想到这儿,我塞了一把零钱给司机,拉起李媛就冲向了地铁。
我不知道你们信不信缘份,信不信爱情也有寿命殆尽的时候,爱情的那根红线想把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时候,会制造各种偶遇、邂逅,把两条原本平行的生活轨迹狠狠的拴在一起。可是一切殆尽的时候,它又会制造各种误会、错过让你们越走越远。
一个小时后我们两个人终于倒腾进首都机场的t3航站楼,当我们两个像x光在茫茫人群里扫射到了景轩的身影的同时我们也找到了沈菁。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排在安检口。
沈菁回头笑着对景轩说,“我还以为你是专程来送我的。”
景轩也淡淡得笑笑,“我的航班比你晚15分钟,我看着你走,也算送你吧。”
沈菁的手机进来了一条短信,发信人是景轩的妈,菁菁,景轩既然同意去美国就说明你们还有机会,虽然两个城市离得远了点,但毕竟在一个国家嘛。
沈菁笑笑,摇着手机给景轩看,“别说我总惦记你,是你妈总惦记我”。
“那你呢?”男生问。
“我?你们分手了,可你的心里还是没有我的位置。我努力过了,争取过了,我没什么遗憾。”沈菁笑着,景轩也笑了,他们脸上是轻松的释然,一种无形的默契流淌在他们中间。
李媛没有看到沈菁发的那条告别的信息,她也没有听到景轩和沈菁的对话,她更没有看到景轩的护照上写着洛杉矶,而沈菁拿着飞往费城的机票。
她站在诺大的机场,在人群中间怅然若失。
“早知道这样彼此伤害,你们又何必再在一起呢。”我轻轻得拍着她的肩头。
“那不一样,这样我就不会再想他,我不会觉得是我对不起他,是我伤害了他。我卸下对他对愧疚,我才能爬起来继续走,尽管我有伤,可远没有那些愧疚来的沉重。”说完这句话,李媛的心情明显好转,“走吧,星巴克喝一杯,我请客。”
我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却看到她一脸奇怪的表情。对,和她的语气一样是松懈,那种签下一个订单从里到外的松懈,跑了一万米躺在草坪上从头到脚的松懈。
都说放下屠刀可立地成佛,没想到放下爱情也能成佛。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她不是放下,她只是不喜欢相欠。她说,这一世的纠缠都是上一世的冤债,前世已定,我无法扭转,只愿今生我不再相欠任何人,来世可以自由自在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一遭。
景轩走了,李媛也结束了这段七年的长跑。而我还在我的感情里盲目奔走。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江羽臣陪我看电影,可是最近新上映的电影都是那些弱爆了的国产片,我死活拉着他不是要为国产电影赚票房,而是挽救我可能会流产的爱情。
如果你到了三十岁左右的年龄,你的爱情将无可避免的面对劈劈啪啪的性生活,可能我说的这个年龄对于那些更标新立异的九零后都显得太过保守。可是我的爱情偏偏剑走偏锋,纯洁得像十几岁的情窦初开。
没错,我和江羽臣在一起以来,我们最亲密的举动就是接吻和我像一只猫一样缩在他的胸膛,听他平静的心跳声。
我本来想选一部爱情片,漆黑的影院,两个相邻的身体,在剧情的渲染下也自然而言的激情迸发了。那种黑暗下压抑的隐忍,必定换来激情的排山倒海,到时候……我对着手机屏幕兴奋得选电影,我觉得自己像极了个**贼。然而我翻来覆去只勉勉强强找到一部即将下线的灾难片,我想也将就着用吧,这个类型的片子一般演到都最后都是男女主角相拥亲吻,庆祝劫后余生,总比那些无厘头的文艺片和喜剧片要有氛围。
理想是丰满的,可现实的骨感连我自己都实实在在的隔了一下。坐进电影院,我就完全傻了。整个vip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整场电影江羽臣都坐在后面的躺椅上,点着护眼灯看报表。对着我看了两遍的电影,结果自然是我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醒来,江羽臣双手枕在头下,趟在我旁边的座椅上。我抹了一把快流淌成小溪的口水,脚上的高跟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只,我看看已经灰白的屏幕,揉了揉眼睛,等我再看手指的时候,眼线、眼影已经变成污浊的一片灰黑色粘在手指上。不用照镜子,我也能猜到此刻自己狼狈的样子,又有哪个男人会对我这样的女人有一丝非分之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