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和扬州相似,都是典型的江南水乡,街上到处可见纵横的河道和石桥,一路过来虽都是蜿蜒的街巷,主街却是十分宽阔,最宽之处甚至可并行几辆马车。
几人先是在街上逛了一圈,却也没什么新鲜事物。公孙朗边走边介绍说,苏州从街上看与扬州并未有很大差别,不过苏州的园子却更胜一筹,亭台楼阁、假山小林更是精致,只是那些大多是私人庭院,平日里无缘观赏。听说昨日姜府寿宴她们也一并前去,想是已经欣赏过苏州那座最美的宅院。
往前又走了片刻,将近城南的时候,远远听到了水流潺潺,人声熙攘,想必前方正是苏州最大的河流‘苏州河’。
玥忻问向身旁的表姐,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便说想去看看,于是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去。
当日天气晴朗,虽气候稍热,不是游玩的最佳时节,好在越临近河边,越觉得凉爽。等远远看到苏州河的时候,隐约也能看到不少的游人,当然不乏一些成群的书生,想必此种风景宜人之处,到处都会有文人墨客。
河边一字排满了各种树木,一眼望去,却属柳枝最为飘逸,随风肆意飞舞,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被拂动起来。
正对城门的方向,有一座石桥通往对岸,桥身宽阔,上面许多游人正扶桥远眺。
桥头处立有一座石碑,想是当年建桥时所刻。玥忻看到后缓缓走过去,一直到石碑处停下脚步,静静的站在那里默念着碑文,思绪却不知已飘向何方。
公孙朗看后不解,正要上前去询问,却被雨菡伸手阻止,缓缓摇了摇头,示意让她独自待会儿。
苏州城内的大街上,两个人骑着马在大街上晃悠着,东瞅西看的,看样子是在寻人,正是齐元斌主仆二人。
齐元斌此时一脸焦急,边四处搜寻着,边训斥旁边的小厮:
“我让你看着她何时出门,你倒是好,只知道她外出游玩,苏州城这么大,本公子上哪寻她?”
旁边小厮一点都不敢怠慢,眼睛便瞅向四周边回道:
“少爷,不是小的不想去跟,就小的一个人,那就没人跟您通风报信了。”
齐元斌听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谁说让你一个人去盯了,你事先不会喊个下人一起去吗?当初怎么会带你来苏州的!”
说着气处把马鞭往起一扬,吓得那小厮赶紧捂住头。过了片刻见鞭子没落下来,抬头一看,齐元斌已经去的远了,赶紧拍马跟上。
眼见着已经到了城外,本以为会无功而返,正掉马回头时,身旁的小厮喊道:
“哎哎!公子,找到了找到了,就是那名男子带王姑娘出门的。”
齐元斌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河边不远处站着几个人,定睛一看,那男子却是自己儿时好友公孙朗,忙拍马过去。
此时河畔虽有不少游人,却没有骑马前来的,所以齐元斌一出现,公孙朗就已注意到他,忙迎上前去。
见齐元斌下马过来,拱手问道:
“元斌兄,许久不见,这几日有事未曾登门拜访,没想在此遇上,幸会幸会!”
齐元斌也拱手还礼,寒暄了几句后往他身后瞄去,却只看见昨日寿宴上玥忻身旁的女子,随意问道:
“公孙兄,这位是?”
公孙朗忙解释道:
“这是在下妻子,不知元斌兄所为何来?”
齐元斌正想着怎么开口问下去,玥忻那边刚好转过身来,齐元斌的目光也随之移过去。
公孙朗往后看了看玥忻,又回过头看看齐元斌,疑惑道:
“元斌兄可识得玥忻表妹?”
“算是相识吧!早知她是你家亲戚,我也不用费这些周章。公孙兄,你何不帮我引见引见?”
公孙朗心中嘀咕到,即是相识又何需我来引见,不过还是领着他向那边走过去。
玥忻此刻已走到雨菡身边,也已注意到齐元斌,心想也没什么大事,既是躲不过就早日了结也好。
等公孙朗互相介绍后,齐元斌直接开口道:
“玥忻姑娘,不如借一步说话?”
雨菡用眼神望向玥忻,玥忻摇摇头表示不用担心,随后回道:
“齐公子请!”
“请!”
说完两人缓缓走向河边。
刚在河边站定,玥忻率先开口:
“齐公子可还是问上次的事?”
齐元斌看着她道:
“正是,其实这次苏州偶遇,即使你不说,我也可派人去查,只是我想听姑娘亲口回我。”
“我父亲曾在京中任职,家人也在那时随身伴随,不过我却不知公子所问的,与我相似之人是指何人?”
齐元斌沉吟片刻道:
“我与姑娘直说吧,我曾在府中发现一张画像,画中女子对我齐家或许十分重要。我曾寻遍京城也没查到此女信息,那日在京中一瞥,发现姑娘与画中女子相貌神色都极为相似,所以才会再三询问。画像上未署日期,看那女子年龄,想必作画之时也如姑娘这般年纪。据我推断,距今已有一二十年,不知姑娘家中可有年近四十左右,与你长相相似的女性长辈?”
玥忻心想,既已问到此处,也无隐瞒的必要,只好说出详情:
“我母亲与你所说年龄相符,不过我长相虽父,所以定不是你所问之人。还有一位姨母,现在身在络州贺氏,你若想知可自去查寻。”
顿了顿紧接着道:
“我姑母也符合你所说年龄,只是已不在人世,我也不知她长相如何。公子可还满意?”
齐元斌此时听她语气中已透出不耐,不觉也感到自己有些过分,大庭广众之下逼迫一名女子说出家事,确实不是自己的作风。
不过他心中一些疑虑已存在颇久,也长期在心里折磨着他,好不容易有些头绪,便也顾不上别人感受了。
若以后查到画像确实与她无关,大不了好生补偿她便是。
想到此,做了个揖道:
“多谢姑娘,恐怕日后还有劳烦姑娘之处,若姑娘以后有何难处,也可告诉齐某,我定会全力相帮!”
玥忻心想也不用你相帮,只要以后不要再来骚扰就好。接着便转身离开。
雨菡见玥忻回来,忙上前拉到身边,看她此时脸色似有些不悦,现下也不好问什么,只是紧紧攥住她的手。
公孙朗见两人结束谈话,带着一肚子困惑走向齐元斌,见他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小声道:
“元斌兄?”
齐元斌回过神来,与公孙朗寒暄了几句,见他今日带着妻子出门,也不便叙旧,道了声别上马离去。
待人走远以后,雨菡轻声问玥忻:
“忻儿,他适才没有为难你吧?”
玥忻摇了摇头,接着道:
“菡姐姐,今日出来也有些时候了,不如现在回去吧。”
雨菡和公孙朗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众人一起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