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一行三人沿着暗河一直往下游走,因为上游就是咱们掉下来的古墓,我们没有理由往回走。一路上我们都是用火把照明,看着墙壁上有的地方已经脱落下来,露出了一块块垒墙用的巨石,我们知道,瘸子的推断肯定错不了,这个地方十有八九就是古高昌国的旧城墙。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些个墙壁经历了上千年地下水气的侵蚀竟然也没有倒塌。可见当时的古高昌国一定是固若金汤。
咱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手里的火把是换了好几次,终于在地下河隐没的地方我们是看见,城墙之上赫然出现了一扇门。手臂粗细的铁链连接着吊门,走进了之后我们才发现,这吊门的木板居然都没有腐朽,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铁链上居然没有一丝锈迹,就好像在昨天还在正常使用一般。
此时的整个吊门是平放下来的,胖子当先一步踏了上去,走进了这座尘封千年之久的高昌古国。我也觉的好生奇怪,想不到这座古城居然时隔千年还会存在于黄沙之下,而且看样子并没有被黄沙掩埋,因为里面的空间虽然都被黑暗笼罩,但是可以看得出来,空间那是相当之大。
甚至偶尔还能听到塞外“呼呼”的风声。看到这里我的心头是一阵狂喜,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如果高昌古国并没有被黄沙掩埋的话,咱们想要找到地母庙的可能性就又多了一分。咱们沿着脚下的古道继续往前走,只是越往里走就让我越是觉得奇怪,因为古道的两边不仅有许多的杂草,还有不少的树木。要知道这可是被黄沙掩埋了上千年,即使是在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将整个高昌古国全部掩埋,但是千百年下来,地底的空间由于接收不到阳光的照射,按理说这些个植被,应该早就枯死了才对。
我蹲下身子伸手去摸了摸路边的杂草,触手湿润,就如同起的露水一样,草的叶片显得青青绿绿富有生气。这让我的心里是更加疑惑不解。难道咱们误打误撞的走出了沙漠?难道这里已经是在外面了不成?我不禁抬头这么一开,黑漆漆的夜空看不见一颗星辰。不,没有道理,咱们肯定还在沙漠底下,要知道沙漠的夜晚那是晴空万里,每一颗星星都闪烁这不一样的光芒,诉说着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
瘸子也看出了端倪,从他的阅历来看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解释这一切。只能安慰我说道。
“这个地方,十分诡异,咱们一定要加倍小心,先去前面看看有什么情况再说。”
胖子虽然是五大三粗,不过此时也是知道这个地方可能有古怪,一颗心也都提到嗓子眼儿上。咱们借着火把的照明一直往前走,在走出去了有十几分钟的时候。咱们的眼前是赫然出现了一座斑驳而不失庄严的古城门,而城门此时此刻也是大打开,城门的两边各站立着一个手握长矛的士兵,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看到这士兵的装扮我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幅装扮,不就正是咱们在沙漠里面遇到的那群阴兵的装扮吗?我是赶紧一把将胖子拉了回来,蹲在了地上,悄声说道。
“咱们先等等,瘸子你看这是士兵的装扮是不是和沙漠里那些阴兵一模一样?”
瘸子当然也是看得清楚,只是我不能理解的是,咱们手里的火把,充其量照明的范围也不过十几米远,我们能看见这士兵的模样,自然他们也应该可以看见咱们才对。既然发现了咱们为什么不上前来询问情况呢?在这么晚打着火把的人难道不觉的可疑吗?胖子可不管那么多,对我们说道。
“我说,你们瞎担心个屁啊,我看这俩小子那就是值夜的时候睡着了,我上去轮他们两个大耳刮子那都没反应。”
说完也不管我们是同意不同意,直接就走了上去,我和瘸子也不敢大声喊,害怕惊动了城里面更多的人。胖子走到了其中一个人的面前,这人的双眼睁得老大,哪里像是睡着的样子。胖子伸出手在这人的眼前晃了,说也奇怪,这人就跟看不见胖子一样,那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当然胖子也没有真的上去就给人两大耳刮子,而是转头看着我和瘸子,指了指这人的眼睛然后摆了摆手,意思是说这人根本就看不见,可能是个瞎子。
我和瘸子也走到了另外一个人的面前,只见得这人脸色红润,两眼放着精光,怎么就会看不见咱么这三个大活人呢?难道,难道我们三个已经死了不成?我把目光投向了瘸子,只见瘸子也是对我耸了耸肩,表示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我见在这里想要搞清楚事情的缘由应该是不可能了。于是朝着两人指了指里面,示意说进去看看。
两人都没有说话,随着我慢步走了进去,城门的两边街道上那是一尘不染,给人的感觉就是仿佛昨天还有人打扫一样。穿过城门就是一条街道,街道的两边整齐的排列着房屋,有部分的商铺还大开着门,不过却再也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在走到一个十字街口的时候,我们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只见整个街道上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各种各样做生意的小商小贩,在街边摆上了小摊儿。整个就是一副闹市的场景。但是与此同时也透露出一股子诡异的气氛。
这么多的人来来往往,居然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动,甚至就连人走路时候的脚步声都被屏蔽了。我是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这里会有人?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们会看不见我们?以及这里为什么会没有声音?
奇怪,诡异,让人窒息的压抑气氛涌上了心头。我有种咱们现在身处于阴曹地府的感觉。回头看胖子和瘸子,两人的脸色也是铁青。一时之间我们三人都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任凭过往的行人从我们的身边穿过,但是却无声无息视若无人。我只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以及粗壮的喘息声。
这些人到底是人是鬼?这他妈比上面墓室里面的女尸还让人觉得压抑。我们就好像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深深的笼罩了一般,让我们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喘气来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瘸子镇定了心神低声说道。
“这个地方好奇怪,奇怪到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我心想,这里奇怪又不是现在才知道,从看见这座古城,到咱们现在走进来,无时无刻空气之中都弥漫着让人窒息难受的恐惧。胖子这家伙这个时候那是又犯了混,一拍大腿说道。
“管他是人是鬼,先找点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就算是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要知道刚才在河边吃的那点儿东西,平日里还不够胖子垫底儿的,加上腥臭无比那也只能硬着头皮强忍着吃上一点儿。可是现在这个地方的这些个东西能随便乱吃吗?万一吃了以后出现点儿什么问题那可该怎么办啊。
说完胖子走进了一家酒馆之中,我们也跟着走了进去,胖子踏进门之后朗声说道。
“掌柜的,把好酒好菜的给胖爷我端上来。”
我和瘸子都是被胖子这一声吓得不轻,虽然这里的人是看不见咱们,那也不代表听不见咱们的声音是吧。不过安静的酒馆之中一个掌柜三个店小二,还有十几个正在吃饭的客人,压根儿就看不见咱们,也根本就没有听见胖子的喊声。
此时的胖子那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舔了舔舌头之后也不再说话,而是回头让我们俩人先找地方坐下,然后直接朝着酒馆的里堂走了进去。我和瘸子眼看着反正也没有人看见咱们,就吃回霸王餐得了。
没过一会儿,胖子就拎着一坛子酒端着一大盘子肉走了出来。更过分的是直接从邻桌的人面前直接抢过了三个海碗,倒上了酒直接就吃了起来。我看着胖子吃的津津有味,也放下了芥蒂之心,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嚼了起来。还真别说这味道还真不赖,于是就和胖子还有瘸子干了一个。这种酒和咱们平时喝的酒那是大不一样,这种酒感觉更像是酒糟,完全可以大碗大碗的随便喝。不过我心里清楚这玩意儿虽然酒劲不大,但是喝多了很容易上头。
随便喝了一点儿之后就叫停了俩人,我是害怕万一咱们喝醉了遭遇什么不测。现在可不是贪杯的时候,填饱肚子要紧。酒足饭饱之后咱们在胖子这混世魔王的带领之下,大步大步的就走出了酒馆。意料之中的也没有任何管我们要钱。
咱们现在既然都已经身处在高昌古城之中,那咱们是不是就意味着已经找到了地母庙的准确位置了呢?现在只需要去往曲氏古宅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说不定会有什么秘密通道直接进入地母庙也说不一定。我将自己的想法和两人说了一遍。瘸子倒是觉得有道理,可是胖子这家伙那可是不愿意,他说自己可是好长时间都没有合过眼了,现在刚吃饱了肚子,瞌睡虫犯了,那得找个合适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我心想也是,咱们自从进入人形石山到和女尸恶斗再到现在阴错阳差的进入了这高昌古城,已经差不多过去了有两天时间,别说好好睡觉了,那就是连合眼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也是时候好好睡一觉了。估摸着距离这个月的十五号还有将近十来天,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地母庙的大概位置,那么咱们没必要抢这一时三刻,完全可以休息好了以后再行动也不迟,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瘸子身上那可是还带着伤,更需要时间好好休息。
于是咱们就找到了一个客栈,也不管那么多直接走了进去,找了一间没人的房间住了下来。胖子也不管那么多倒头就睡,我则先是帮忙瘸子清理了一下伤口,免得发炎,之后嘱咐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有些邪门儿,所以必须要有人守夜才能让人安心。
我点燃了房间里的油灯,看着平静的火苗,听着身后此起彼伏胖子的鼾声。不知不觉倦意袭上心头,竟然也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没头没尾的,我只知道咱们三个人在沙漠里面被身后黑压压一片的石甲虫追赶,而前面则是那具女尸张牙舞爪的挡住了去路。胖子的青铜镜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前有狼后有虎,身处绝境之中。突然一阵寒风从我的衣领钻了进来,让我的身子一哆嗦,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居然是睡着了,可能也是太累的关系。一个店小二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慌乱之中我连连站起身开口道。
可是这店小二就跟看不见我一样,将房间里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再一次走了出去,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胖子等人也被我的声音叫醒,胖子睡意朦胧的睁开双眼问我。
“曲三儿,这他妈几点了?”
我他马上哪知道这时候几点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长时间,现在头还有些发晕。瘸子坐在了床边,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右手然后说道。
“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这个地方不是久待之地。”
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走了出去,又再一次来到了上次去过的那个酒馆,准备再吃一次霸王餐。胖子可谓是轻车熟路,也不再吆喝,而是直接朝着里屋走了进去,依然拿了些酒菜出来。不过这一次胖子的脸上有些难看,他坐在我们旁边说道。
“我怎么觉得这里不对劲儿呢?你们看我今天拿的这些酒菜分明就和昨天拿的是一模一样。”
我听胖子这么一说,也是连忙回头去看邻桌的人。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是让我吓得魂不附体。因为邻桌的那些人,不就正是昨天那些个人吗?连衣着姿态桌上摆的东西那都是一模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