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带着易池迅速穿过竹林,入眼是一座简单搭建的竹屋,然竹屋外是满地的鲜血,十几个同样装扮的黑衣人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带易池来的黑衣人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查看。
易池抿着嘴,一言不发,直接走上前绕过满地的黑衣人走向竹屋。
推门而入,竹屋内空无一人,只余满屋子的打斗的痕迹。
易池眉眼低垂,裹着冷气,转身走出了竹屋。
黑衣人站在不远处:“很抱歉,我安排的人里出了内鬼,易珩被劫走了。”
“呵,看来我不能留你了。”易池面无表情地开口。
黑衣人脸色微变:“我知道易珩被谁劫走了,我会将他带回来。”
“不需要。”易池看向黑衣人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知道你和我哥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知道,这次我可以暂且饶了你,若再有下次,和你有关的所有人或许都会因你而亡。”
黑衣人微微皱眉,眼前的易池眼底竟满是血丝,透着嗜血,如同恶魔一般,让人不敢直视。易珩,你弟弟真的长大了,你是不是该放心的跟我走了?等我,寻你。
易池刚回到昭觉殿,山鬼便来报。
“主子,我们收到消息,劫走皇上的人去了陌璃国。”
“陌璃国?看来那人果然是陌辞的人了,呵,陌辞啊,又要见面了。”易池轻声说着,忽略其眼底酝酿的邪气,语气淡然,神色自若。
偏生山鬼察觉出了一股子的寒意,犹如山雨欲来前的宁静,充满了不安与毁灭。
打发了山鬼之后,易池去了书房,坐在桌案后,案上摆着的是今日的奏折,易珩失踪后,福禄自作主张将奏折搬到了昭觉殿。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不在,那就让太子监国,花清渃那没找着易珩人,怕群臣趁机闹事,便放出易珩旧疾复发的消息,又传了诏书命太子易池监国,也是这个时候,群臣才知太子已经回了国,顿时朝中寂静,人人自危,也无人有心思去探查易珩是否旧疾复发的真伪。毕竟易珩确有旧疾,甚至当初年幼时便是因这疾常年在外寻医。
易池处理完奏折已是天黑,抬手揉了揉眉间,心不由有些烦躁,大哥那还没有消息传回……
正想着,便听门外传来请安的声音,是皇后来了。
易池连忙起身相迎,这么晚了大嫂怎么过来了?
“易池见过皇嫂。”
“太子不必多礼,本宫来是有要事相商,不知太子可否借一步说话?”花清渃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周围伺候着的宫人。
易池点头,侧身让开了大门:“既如此,皇嫂里面请。”看来是为了大哥的事。
待花清渃进去后,易池扫过守在书房外的几人,声音清冷:“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
宫人们面面相觑,但奈何面前站着的是太子,只能听命退下。
易池确定所有人都走完后,这才转身进了书房。
“阿池,你说阿珩到底去哪了呢?整个皇宫我都找遍了也没找着人。”易池一进来,花清渃就忍不住开口了。
易池微微皱眉,倒是忘了告诉大嫂大哥的下落了,不过……现在还是不要告诉的好,免得大嫂直接跑去陌璃要人,打草惊蛇了就不好了,毕竟陌辞可得承受抓了我哥的代价。
花清渃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易池,心里越来越紧张与焦急,她怕,怕从易池这里听到不好的消息,怕易珩真的出事。
花清渃忍不住又轻唤了一声:“阿池?”
“嗯?”易池回神,抬手揉着眉心:“大嫂不必担心,我已寻到大哥的下落,不日便将大哥带回。”
听到易珩有了下落,花清渃不由松了口气:“为什么不现在就带阿珩回来?”对于这个花清渃还是有些担心,她怕易珩迟迟不归,又出了什么差池。
“这个……”易池眼中暗流闪过,敛了敛眉:“大哥传信来说发现了一伙他国人潜入,欲探明他们的来意,这才没急着回来。”
“那好吧,你记得让阿珩小心些。”花清渃不再多言,嘱咐易池多加休息后便离开了。
望着花清渃离开的方向,易池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以这样的理由安抚花清渃合不合适,但目前只有这个理由,能让后面他去陌璃接回大哥时有一个原因。
此时此刻,易池只希望陌璃国不会对易珩用那巫蛊之毒,否则,易池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或则不仅仅是灭国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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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欢一行人被拦在了天昭的边境处。
一座山丘上,浮欢与夜子染二人并肩而立,身后十丈处站着的是白洛一行人。
浮欢望着不远处天昭设下的关口,眼底闪过暗芒,看来如今这天昭也不太平了。
自易珩失踪后,天昭的各大边境关口处皆增强了军力,对入境出境的人员严加排查,以防截走易珩的人出境,欲害天昭的人入境,甚至还派了人守着各国的边境,一旦有风吹草动便立即回报。
浮欢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身边站着的夜子染:“你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我害你。”
夜子染此时眉眼弯弯,笑地无害,墨瞳里亦染着笑意:“你若想害我何必等到这时?在幽燃时你既然没选择直接杀了我,那现在也不会。”
“哦?看来你很有自信。”浮欢瞥开眼,只觉得夜子染眼中的笑意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他们这些人自幼生活在黑暗中,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心里也是各种算计,再也不会有像夜子染这般无害,无忧的笑了。
或许初见时选择放过夜辞那群人便是因为夜子染脸上的那种笑吧。
夜子染见浮欢瞥过眼,眉眼上挑,敛了嘴角的笑,侧目看着浮欢,一字一句地问着:“为什么你要戴着面具,虽然你戴着面具也好看,但我想见见你的脸。”
浮欢没料到夜子染会直接跳过那个问题,问起了自己的面具。
手不自觉的扶上面具,浮欢脑海中又想起了那白衣翩然的少年,那是她心中唯一的白月了,那个名唤九霄的男人是她此生不换的恋人,哪怕现在还没能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