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道人
牢里的日子实在是无聊,就像鸟儿关在鸟笼里,整日无所事事,见王淼整日里功不里手,这赵流序也被刺激地无时无刻不在练习他自己的内功心法,就这样二人你追我赶拼出了火气,又互相勉励取长补短,时间过得充实又飞快。王淼近日他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日,他和小抠,汤哥起了冲突?,就怎么什么功夫也发挥不出来了,就只有挨打的份了呢?今日仔细回想,他觉得,汤哥和小抠,就是简简单单的三脚猫功夫,甚至连功夫都算不上有啊,自己那会儿看他们的动作也是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还觉得他们的动作实在有些慢的,怎么当时就折在他们手里?现在仔细分析,按实力来说,自己当时应该三两下就能打发了他们啊,绝不至于还被打得趴下。仔细回想那天自己的感觉,王淼逐渐想明白了,估计是自己从没打过架,遇上这种事情,首先就紧张起来了,一紧张什么事都忘记了,手脚都不听指挥了。但是心里还有疑惑,他就去问旁边的“小抠”,得到了确认,他很高兴。“小抠”还告诉他,要多多实战,还说,千万别作赵括,纸上谈兵,王淼暗记于心。
这一日,牢头来了点了他们的名字,心怀忐忑王淼同“小抠”二人被带到了县衙,同在这里的还有另外三人。坐在堂上的人问明身份,等验明正身后,一拍惊堂木扔下一个令牌,那群衙役二话不说如狼似虎的将“小抠”、汤哥三人被按倒在地,掼了20大板,却直接将王淼,王五二人放了,走前还扔给他们一个大大的包裹,二人不明所以,以为这是惯例,也不敢当场查看,只得一直拎着,低着头走出县衙。
出了县衙,二人几乎同时加速跑,急着离开这里。等稍远,二人才靠着墙角气喘吁吁站住,往衙门口瞅了瞅见没人跟出来,都松了口气,王淼看着对面那有些显地白瘦的王五,直接给了他个熊抱,二人都感到劫后余生,一阵轻松大笑。
“二位兄台,二位兄台!是否刚从里面出来,手上的布袋是不是里面给的?”一位有着两撮八字须的精瘦汉子不合时宜地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问道。
“是啊!”王五傻愣愣地习惯性回答。
恰在此时,突然从旁边传来一声童音“淼哥儿,王五!”。这声音二人闻如天籁,马上就转过头去,果然是蟒哥儿,几个月不见长高了不少。二人又冲过去抱在一起,三人都很高兴。王淼赶忙问:“蟒哥儿,你怎么一个人在此,此地乃是非之地,我们速速回家吧!”说完就拉起小王蟒的手转身欲走。
小王蟒努了努嘴笑道:“母亲大人在那边呢!”
此话一出,吓得王淼王五一阵哆嗦,循着小王蟒的指示慢慢不情不愿地转过头,果然看到对面的轿帘布掀起,一脸怒容的王家主母正端坐于轿中。王淼二人赶紧屈身向轿子走去。
那精瘦汉子竟也不声不响地跟到了轿子边,一直站在边上观察着。这会一看众人要走,见势不对,马上对着夫人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夫人,夫人请留步!他们二人刚从里面出来,带了污秽不堪的东西,如果进入府门会家门不吉利的!”这精瘦男子眼力不错,一眼就瞅准了主事之人就是王夫人。
“哼,胡言乱语!”王夫人吩咐轿夫快走。
“夫人只是听听在下的说辞,总不会有何损失的。不妨听听如何,要是夫人觉得不顺耳只管去了就是。”那人又恭敬道。
“哦,那你长话短说吧!”轿子里传出不耐烦的声音。
“夫人,这牢狱里面经常会不干不净的死一些人,有冤死的,有病死的,有莫名奇怪死的,而这些人的随身东西却无人敢拿,衙门处理不掉,就随手扔给刚出狱的囚犯,当做坐牢的补偿。夫人请看这二人手中的布袋,就是死人的衣物所做。”汉子说道。
“哦,王淼,王五你这两个不真气的东西,还不速速将此物扔了!”王夫人有点生气。
“夫人,‘衙门朝外八子开,有理没钱别进来’,里面送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好东西?都是一些病死,冤死之人的随身物件,冤魂缠身,污秽不堪啊,如若带回家必定会带来家门不幸!只要沾染上这些物件,扔了是没有用的,那些脏东西早已经缠上了。(民间脏东西暗指污鬼恶鬼之类的)
王淼今天一直觉得不对劲,自从出了监狱就有一股周围特别吵杂的感觉,到处翁翁声震得脑袋有点大;一接触外面的眼光,也觉得世界特别特别的亮,亮到他看到轿子里的王夫人的时候竟然看到她眼中自己的倒影和她保养很好的脸上细微皱纹的变化,那立刻让他明白了它们主人的愤怒,他在王家长大,从小就对王夫人充满了畏惧,闻听此言立刻噤若寒蝉。由于起先刚从里面出来的欢喜以至于忽略了这些怪异的感觉,后来又由于对夫人的畏惧,到现在王淼也没有去觉察到这些感觉上的不对劲儿。
“啊!王淼,王五尔等竖子!”王夫人惊怒的喊话,把王淼二人吓了一大跳,今日王夫人是因着小儿子几乎是被逼着才来的,本就怀着些许怒火;后来看到王淼二人没大没小竟敢和嫡子王蟒拥抱,心中早已经怒火中烧,只因在立于大街之中,衙门之前要注意形象才强忍怒火,本想一回到家中就好好教训他们一番的。哪知精瘦汉子三言两语之下,她再也憋不住怒火,气得在轿子里面破口大骂起来。(此处省略500字)
骂完一通兀自不觉满意,王夫人又掀起轿帘下来,食指狠狠戳着王淼的头,接着又戳王五,一边戳一边恨恨地骂着。唾沫横飞,口水四溅了一通看着垂手低头的二人兀自觉得无趣,狠狠道:“回去再教训你们!”,就转身有点心慌地问那个汉子:“那先生,那那该如何是好啊?”
“夫人尽请放心,今天这事既然落在我的手里,我肯定不会让夫人家受此无妄之灾,您去打听打听我城东强的名号在这附近是多么响亮,现在夫人赶紧去前面巷子里,直到底再右拐会看到一个城隍庙,进去然后去求那里的业火大师;那大师法力高强可以驱赶一切污鬼邪灵,做一场法事,之后你们断断不会受污秽之物所害了。”汉子手指着一条巷子,对夫人道。
王夫人拿了十五枚五铢钱让身边女仆递给这个汉子,以表谢意。汉子却使劲摆手,严词拒绝,说我城东强岂是为了钱财而来,现在既已告知实情,他就没事了,转身就走。王淼却突然听到几声嗤嗤的压抑笑声从汉子那方向传来,不禁用神细听起来。
“哈哈,淼哥,淼哥,你耳朵会动也,太有趣了,王五你看,快看淼哥耳朵竟然能动起来,哈哈。”小男孩突然发现了好玩的事情,兴奋起来。王五看过来也发现了这新鲜事却不敢答话,又低头垂目了。
王淼却不知道自己耳朵会动,拉了拉自己耳朵问:“真的,我自己怎么没感觉啊”。(监狱时,赵流序自己也会就习以为常,别人都不认识他也就不会奇怪就都没提,所以他到现在也是不知道自己功力加深后已经打通了耳朵的穴位,导致耳朵灵敏异常。)
王夫人这时候突然咳咳了两下,男孩和王淼立刻安静下来。王夫人想遇到这样的好人好事得感觉拿来教育教育孩子。等男孩安静下来,就指着汉子的背影,低头温柔地对身边的小孩子说:“蟒儿,你看此人一介布衣,却能高风亮节,不惧权贵,侠肝义胆,不图回报,虽士大夫不能及也。市井之处也多有高人,蟒儿你应该向他多多学习。”
“孩儿谨尊母亲教诲。”男孩认真回答。王淼却分明看到了那汉子突然脚步加快,拐进一个胡同,在里面发出压抑的笑声“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个蠢女人!”
一众人在王夫人的带领下就朝着那精瘦汉子所指的方向走去,右拐果然不远处看见了一座庙,进去一问得知那位业火大师就是正在院中做法的那位:黑脸塌鼻,一只白眼格外刺目,身材矮小,头挽一个道髻,身披酱紫色道袍,上绣阴阳鱼,乾侃艮震巽里坤兑,手拿拂尘,身后背剑,胖袜云履。只见大师正步斗踏罡七星上,手画符念咒虚空中,身前一张平桌,上面几个香炉插着几根已经点着的香,袅袅青烟正从中升起。
很快法事就完毕,王夫人催促仆人赶紧向业火大师交了钱,询问了几句,也做了法事。待诸事完毕王夫人低头看见王淼手中的大布袋,恨恨地凶道:“王淼你还不将它扔了,要带回王府不成!”
“是是是,母亲大人息怒!我~我马上扔掉!”王淼赶紧回答,见到主母他就心虚,不过自己心里还真舍不得扔掉里面的那个蜂巢,可这不得不扔啊。一眼瞥见庙门不远处有一高塔,情急生智,他立刻想到了一个办法,“孩儿将之扔远点,省得污了母亲的眼。”说完也不等着王夫人点头,就三步并作两步提着布袋出了庙门口,附近一拐就不见了,很快两手空空地回来了。原来王淼情急间抬头看到的这个高塔,却是长安的一处地标性建筑,名曰鹤立塔,相传曾经有一仙人在此得道升天,他养的一只灵禽白鹤,就在此塔地基处褪下一身凡羽,随主人冲天而去。鹤立塔高三四丈,塔顶塔尖下部一点有一平台,王淼一个纵越就看见了,接着就飞身而上正好把手上的布袋放了上去。他就想着先把蜂巢扔上面等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再过来取走,带回家好生琢磨。等王淼回去后,这黑脸塌鼻的独眼法师呼啦啦又折腾了许久,搞地王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法事做的有点大啊,那几个钱花的值了。出了那庙门,王夫人就紧绷着她的脸,众人自然不敢说话了,一路无事,到了王家门口,进家门的时候又是一番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