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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剧变
感觉到了前面的公孙枫气息平稳而悠长,王淼轻轻地扶着他躺了下去,或许真是太虚弱了,公孙枫两腮有些绯红,嘴角带着微笑,似乎还做起美梦。王淼轻手轻脚地出了石缝来,
到了外面平地上。此时花无缺正在考究公孙雅功法,看别人演练功法,本是大忌。然而王淼根本不知道,他打练功起就是个愣头青,什么门派之别都没经历过,也没人告诉过他,花无缺却也似乎不想提起,就让王淼在旁边一直默默地看着。
“对了,师叔祖,那边大石头上有许多剑痕,不知道是何方高人所留,师叔祖您看一下。”公孙雅练着练着突然想起这事儿,指着大石头对花无缺说。
“专心练剑!”花无缺怒斥了一声,顺着公孙雅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这位年逾花甲地老人竟然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嗯,此人内力深厚,这些都是剑气所划,”花无缺仔细看着,“嗯?然而剑法略显生疏,”,说着花无缺用长了些茧子的手顺着剑痕一路摸了过去:“此人倒是不凡,竟然可以左右开弓,这左手功力犹在右手之上啊,这如果是在对敌之际,突然来一下左手剑,实在是克敌制胜的高招!雅儿,你们确实未曾见过此人吗?”花无缺仔细观看着,“这剑法甚是奥妙,老身都未曾见过啊,这一剑是这样子……”,花无缺开始比划着想象这剑法的一招一式,沉浸其中。然而这终究只是一些剑痕而己,不一会儿花无缺就看完了也练完了,不仅长叹一声:“好啊!这剑法好!好剑法啊!此人真是高人啊,竟然能有如此巧妙的剑法!”
花无缺这一声长叹,却马上让后面的王淼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一时有些气不顺,嫩脸微红,他正想张口告诉她,这剑痕是自己平时练剑练出来的,可花前辈这一声长叹,他开到一半的口怎么也开不出话来了,总不能说:“前辈,您口中的高手就是小子我把”。
花无缺对这年轻人心里极是喜爱,心想着失去了个徒弟,或许这是上天弥补自己的一个机会,于是乘着这回空闲问了问王淼的师门。王淼本就是无师自通,那神秘老人他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具体的名字,只得摇头苦笑有师却不知师承何人,果然惹得花无缺泱泱不快。花无缺又提议和王淼过几招,这个王淼明白花无缺其实想指点指点自己的,也就不推辞了。一想起身怀天书功法还被汤哥揍得鼻青脸肿的模样,通过几个月的琢磨,他深深知道是他的实战经验实在太少,前后也就三次的实战,而且都没有正面的对战。从开始到现在几乎都是孤身一人,他太需要高手指点了。
而这一场指点,花无缺也是越练越惊奇,收起了起初的轻视之心,她越是惊奇就越是投入,眼前的懵懂少年似乎有着一套神秘的传承,这套传承是她也感到震惊的!那精妙的剑招,那神鬼莫测的步伐,总是能出其不意地角度而来,又能移形换影般地躲过她的剑招!几次剑和剑的接触,随着那火星四溅,她感受到了剑身传来的浑厚内力,她着实吃惊不小!花无缺对我们充满了好奇,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冲冲过去,对战了百来个回合,花无缺看出来了,眼前的少年就那么轮流地,一丝不苟地演练着他那套奇妙地剑法。竟然完全按照既定的剑法对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毫无实战经验!她甚至故意退后相避,但那少年仍然按部就班地挥舞着那与对手状态毫不相干的剑法,虽然剑法及其精妙,让人叹服。
她算是看明白了,王淼他根本就是在练剑而不是对战!花无缺是老江湖,通过对战她也笃定了这石头上剑痕的来历,在王淼的舞剑,她也受益匪浅,久久没有突破的瓶颈似乎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交代一句王淼对战不是舞剑,说了些对战的关键,相约明日再来,就让公孙雅继续和他对练,她自己却急急离开了去巩固下刚才的所得了。多年卡在瓶颈,一朝得悟,胜过十年苦练!
王淼和公孙雅二人,一个缺乏对战经验一个功力尚浅,虽然王淼一套剑法使将出来对于公孙雅来说他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然而保护自身有余攻敌却是不足,每当公孙雅被逼地避无可避的时候,公孙雅就一晃逃离了他的攻击范围。就这样你追我赶,一个打不过却善于游斗,一个剑法使几下又得换身法追赶,赶几步又重新挥动起刚才的剑招,这换招的空挡还被公孙雅攻击了几次,弄得王淼手忙脚乱的。起初二人斗地旗鼓相当,各有窘态,自然也是王淼不使出剑气的缘故。他在花无缺的提点下虽然强行记住了对战完全不同于练剑的关键,对战要审时度势,要时刻注意周围的环境,要利用和创造一些有利于自身的条件……,然而将招式融会贯通于实战却是需要时间和磨炼。
这一日,王淼回到家已是太阳平西,今日他真是受益匪浅,既得功法,要得名师指点,实力突飞猛进,沉浸在欣喜之余的他竟然将王嫱的事暂时忘记了。远远看到王家大门口的时候,王淼看见王五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正纳闷间,王五却已看见了他,急忙跑了过来,还边跑边大喊:“苗哥儿,苗哥儿,出事了!二公子他,他晕倒了!主母大急,叫你快去请王大夫!快去请王大夫!”
从王五口中得知了个大概都情况,王家老宅倒塌,导致王蟒昏迷不醒,他此趟紧急回来就是来请王大夫去的。一听得大概,此时王淼的一只脚刚好迈过了王家的门槛,王淼竟然连门都不进了,大惊下摇着王五问到:“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王五一挥袖子制止了王淼说话,“主母说了,请王大夫要紧,片刻耽误不得,此事回果园的路上再细细说于你听!快,快请王大夫!”平时一个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王五竟然说了这么多话,也懂得这样安排,王淼心里不禁嘀咕了下,想必这闷葫芦在此已经等候许久,打了一肚子腹稿了。若是平时,王淼肯定要玩笑一番的,而今王蟒昏迷,事态紧急他也顾不上开玩笑了。
“对对对,请大夫要紧!”王淼急急地就往里面跑。
“苗哥,往里面跑干嘛?”
“找车子,去拉王大夫啊!”
“车…车都备好了!”王五一指旁边的一辆小马车,王淼这才发现边上有一辆黑不溜秋都小马车,赶紧一溜烟跑过去跳了上去,驾车就走。到了拐角处,突然想起二哥儿受伤应该需要带些药材啊、补品啊过去,这天色已晚又是如此匆忙,思前想后竟全无办法,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他刚刚捎回来都那两只鸽子,就回头喊了句:“王五,我那屋子外面有个笼子,里面有两鸽子,你准备下,一起带过去,炖个汤给蟒哥儿补补身子!”
这一趟却不怎么好请,王大夫出诊未归。急的王淼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只等到了王大夫,大夫却看看天色已晚,婉言推辞说这时出发怕到了城门口,这长安城门都已经关了,白忙一场。无奈这人命关天,二哥儿又是王淼在王家感情最好之人,王淼使出浑身解数,又是央求又是两家交情,更戚戚然地描绘了王蟒的惨状(他还没见到只好瞎编)?,?终于感动了王大夫,只见他无奈叹了一口气,提起了药箱,坐上了马车答应出去看一看城门关闭了没有。
这一趟运气又是极好的,王淼看见城门的时候,恰好碰上兵丁正在关城门,打老远就他就看见王五正站在一个木架上向着来处张望。此刻正焦急地等在此处的王五,还是迟迟不见王淼到来实在心里受不了,就寻了一个木架,爬到上面,睁大了眼睛张望,一看王淼等人到来,赶紧就转身和正在关城门的一个校尉喊了下。那校尉举了下手,城门只留下了一点缝隙,刚好他一辆小马车过去了,王五顺势坐上了车一起出了城。那城门校尉王淼认识,是王家的一个远房本家王思远,经过城门的时候,王淼感激地行了一个捐。原来王五见王淼迟迟不归,等的实在心焦,看看天色己晚,恐怕城门早早关闭,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城门校尉是熟人王思远,于是他就急急地提着鸟笼跑到城门口,预先将王蟒的事简要地说了。古时关闭城门,因没有准确的计时装置,都是看着天色,由守门官员心里估算的,可早关也可晚关,早关晚关是有时间上的一些差异的,王思远一听说王蟒受伤晕倒的事,就决定稍微再等等迟些关门。
不过这憨货王五,说好的在路上将详情细说与王淼听都,可他一靠副手位置都扶手就打起了呼噜,沉沉地睡去了。看着那风尘仆仆,满脸憔悴的样子,王淼也不忍心吵醒他,估摸着这一路他都是硬撑过来的,二天的路应该是一宿都没睡,也真难为了他。王淼从车棚里面取出一条厚毯铺在身后,又往前挪了挪腾出更大的地方,将王五轻轻放倒在上面,又给他盖上另一条毯子。这马车是王家专为出远门而准备的,里面铺上厚厚的被褥,人可以躺在里面睡觉,免去了一路的颠簸劳顿,比之一般的马车长途颠簸,车马劳顿不知道要舒适多少倍了。估计事态紧急,王夫人就叫王五拉回此车接大夫了。这王五一回到长安就换了马匹,倒是准备得妥妥当当的,看着前面这匹老马走地稳稳当当的绝不像是跑了一天的样子,王淼心想。这马他认的,还是他去西市的路上看到买的,一马贩急于出手剩下的余货,碰巧被他遇到,就廉价购买了,不过看样子也知道它没几年好活了。
王大夫这老胳膊老腿的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可能看王五的样子不好意思发出声音,一会儿后也不知不觉打起了鼾声。朗月疏星,漆黑如墨的天空上,灾星引起了一点涟漪也早已恢复了往昔的宁静,深邃。出了长安城后渐渐的人烟稀少,马车走在官道上,路边的虫鸣,远处不时传来的怪异叫声,更显得万籁俱静。不管多么美丽的事物,此时此刻都变成了或灰或黑的影子。
夜深人静,除了赶车就是赶车,无聊的王淼不禁又想到了她,心头是一阵紧似一阵的沉重,他想到了王嫱她那冰冷的态度,为何她不认他?定有难言之隐吧!?或许是自己真的认错人了?世界上真有一模一样的人?他此时此刻真长上一对翅膀飞回城南驿站,去问一个究竟!哎,蟒哥儿这一生病,这一来一回起码也要四天,不知道到时候她还在不在那里?千万啊,万一不在,我将如何去寻她?如若分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她了!一阵揪心疼痛,他觉得自己全心全意的伸出手,触摸的却是水中的倒影,近在咫尺却怎么也够不着,渐渐前方的世界更加模糊黑暗了,氤氲雾气充满了视野。
哎呀!不好,糟了,那和花前辈约定的明日再会,这该如何是好?小子既受功法又蒙她指点,实是有大恩于我,王淼由王嫱突然想到她的师父花无缺,立刻又为明日之约担心起来,没人教导他诚实守信,他却从小放在了心里:我不辞而别,小妹肯定会找我,万一她找到后山,和花前辈遇见产生误会怎么办?就算误会澄清,这万一小妹被牵扯进日利盟这混事,也是大大的麻烦。王淼越想越不安,这该如何是好,还有那独眼妖道,我不在的日子里,谁去保护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