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吱悠悠驶到锦安侯府侧门前,三辆马车依次进入,穿过外院,直到内院垂花门前停下。
云瑾容在紫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沿着一侧的抄手游廊走入内院,三姐妹一起去侯府老夫人那里请安。
路上云瑾瑜拉住云瑾容的胳膊,不满地说:“四姐姐,你以后能不能多点心眼,每次跟你出门都提心吊胆的,真是蠢得像两头猪。”
云瑾瑜向来刀子嘴,云瑾容不甚在意,可为什么是……两头!?
紫诺如果知道姑娘心里所想,肯定会喊道,姑娘重点是她骂你是猪好不好!
云瑾瑜看出云瑾容心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一头猪已经不足以形容你的蠢。”
云瑾容:“!!!”
看来上一世她们两个水火不容,不单是她的原因,这神补刀,这快准狠,谁受得了!
云瑾容咬牙切齿加重语气道:“多、谢、六、妹、妹、好、意!!!”
云瑾容转头走了,她怕再留下来,自己忍不住把她拍在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云瑾瑜见云瑾容自顾自先走了,有些诧异。
以往她要是说上一两句不中听的话,四姐姐非得跟她大闹一场不行,今天她居然轻轻揭过,真是见鬼了!
云瑾秀走在前面,不理会后面嘀嘀咕咕的二人,她虽是排行第二,却是庶女。
而自己的亲娘孙姨娘却把嫡女云瑾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她只比云瑾容大一岁,怎么能不恼不恨?
听闻老夫人还在午歇,三人去母亲那里请安,母亲刚午歇起来,见到三人结伴而行,淡淡嘱咐了几句,便打发她们回去了。
大夫人一向为人清淡,既不过分亲热,也不苛刻继女和庶女。
一路上云瑾容看见熟悉的假山,精致亭台楼阁,内心深处波澜起伏。
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将随着侯府满门抄斩化为乌有,父亲、哥哥被处斩,大姐因此被婆家休弃,自缢而亡。
上一世她远在千里,惊闻此变,昼夜赶路,风尘仆仆,还没到京城,便被箭射杀。
这一世而她必须阻止一切的发生。
可至今为止,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一直不参与朝廷派系争斗的锦安侯府怎么招来灭门之灾?
云瑾容回到清芷院,刚一进门紫瑶便迎了上来。
她馋着云瑾容,一脸喜悦“姑娘,你可算回来了,今儿打你出门。我就心慌,右眼皮一直跳。”
紫瑶看了看身后的七弦,疑惑问道:“姑娘,这是?”
紫诺忍不住插嘴,“这是,是友非敌!”反正小姐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接着忍不住滔滔不绝的把今天郑国公府的事说了一遍“你说,郑国公府的下人过不过分?”
紫瑶是家生子,从小家宅里的阴私龌龊听说过不少。
她听出里面的意思,明白其中的凶险,她握着姑娘的手,担忧问道:“姑娘,你没事吧?都怪奴婢今天没能跟着你,怎么你脸色这么差?”
“无妨,想陷害我,他们还没那个本事!我要写个方子,你去把笔墨纸砚拿来。”
云瑾容看了看肃立在一旁的七弦,提笔把药方写了下来,写出来的簪花小楷,如仙娥弄影,清婉灵动。
这字是她听说季舒年喜欢卫夫人的簪花小楷,专门日日苦练出来的。
想当初她每日写一个时辰的字,手都练出一层薄茧。
直到那件事发,她不由苦笑一声,这也算因祸得福吧,要不以前的她哪有毅力练一手好字!
她把药方交给七弦,并交代如何服药,这才让紫诺把七弦送出门。
等七弦走后,云瑾容又写了一张方子,嘱咐道:“我身子不适,这是药方。你去药堂拿药,记住分三家去拿,不要让人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