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回头,心里打了个突,我的老天,后面的水面被一块大石头封堵,那个湖妖没有离开,它只是从水底潜了过去,到了我们后面。这下将我们的退路一下子堵死。
“法术不灵啊?老许!”猴子叫道:“是烟代替不了香,还是馒头代替不了米?”
“还研究那么深奥的问题?”我擦擦额头:“他娘的这是逼上梁山啊,好,前进!”
为了逃命,猴子爆发了,飞快地摇桨,船儿快速靠岸,而那湖妖黑影,居然也跟着船儿在动,我们弃船上岸,踏上了岸边的河沙,上面是青石板,石板上一带清流形成瀑布飞洒而下。
龚月月指着脚下的河沙说,这里就是她上次发现青鱼鳞的地方,但上次没有这恐怖的妖怪。
湖中那黑影爬上了岸,是一只巨型的乌龟,这乌龟体大如屋,全身漆黑,嘴里还长着扭曲的胡须,不!这不是胡须,而是水蛇,它嘴里衔着一嘴的水蛇,象吃面条那样地在吃。
如果早知道湖怪只是一只巨大的乌龟,或许我不会害怕,但看到这乌龟吃“面条”的吃像,我全身的汗毛还是一下子竖了起来。
旁边的一只手猛地伸过来,抓住了我的手,是月月,她掌心冰凉。
“上去!”我强迫自己冷静:“没什么好怕的,唯物主义导师教导我们说,新中国之后,动物不准成精。”
“是的!咱们上这悬崖,看这老乌龟怎么爬!”猴子从悬崖边找了条路,上了一个平台,龚月月拉着她的狗也上去了,回头一看,那老乌龟没有跟过来,又重新下了水,但背部依然在水面沉浮着。
乌龟再大,看来爬悬崖都是艰难的,我们心头稍定,开始认真察看下方的河边,看有没有青鱼鳞片,没有!这湖边很诡异,连石头都是黑色的,根本没有闪光的东西。
“看来,你上次河边的收获纯属偶然。”猴子下了结论。
龚月月也苦苦地想:“这里居然有这么大的乌龟,会不会它在这里跟镇库仙鱼干了一架,将镇库仙鱼的鱼鳞给弄掉了一片?”
“如果这鱼鳞真是镇库仙鱼的,我同意你的奇思妙想。”我说:“但我还是坚定地相信,那鱼鳞根本不是青鱼鳞,而是一块玉石,生物老师告诉我们,但凡活物的角质层,都有活性组织。而那片鱼鳞根本没有任何活性组织。”
“你的生物老师见过这么大的乌龟吗?”龚月月说:“如果没见过,他的话就是屁话!”
“这不是屁话!而是另一扇门!”
“什么意思?”龚月月和猴子同时发问。
我说:“如果这鱼鳞真的只是玉石,咱们就不需要将视线对准下面这恶心的蛇潭,而应该向上看!”
两人一齐抬头。
我补充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玉石或许是从上面某个地方冲下来的?”
上方是一个瀑布,飞流直下,千万年都没有断过,如果真有什么东西掉进水里,被冲到水库边的河沙中是非常正常的。
猴子最先信服:“月月,你还是信他吧,这老许啊,人品不乍地,但毕业是个大学生,涉及知识的事儿咱们争不赢。”
“真是大学生?”龚月月充满狐疑地打量我:“大学生怎么也那么缺德?”
我哐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基本无声。
龚月月矛头指向猴子:“还有你!我郑重警告,称呼本姑娘少那么暧昧,月月是你叫的?加个姓能死啊?”
上悬崖真不容易,这悬崖是真高啊,而且几乎是九十度直角,好不容易找到几条裂隙,上面偏偏又断了。
就在我们认真研究路线图的时候,天慢慢黑了下来,突然,龚月月手指一个地方,说那里刚才有光闪了一下。
三双眼睛同时聚焦,盯着悬崖右侧的一个小洞,那里隐约有光芒闪现,或许只是落日的余晖返照,但让我们激动的是,那个位置作为中间点的话,上下相通,可以上悬崖!
我们到达那个小洞,龚月月一声轻呼,充满激动……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洞,里面有好多的珠子,最大的一颗大如南瓜,小的也有指头粗细,摸上去凉凉的,很有质感。
“哇塞!”猴子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咱们发大财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发财了?”龚月月道。
“珍珠呗!天然珍珠!你知道天然珍珠值多少钱吗?当年慈禧老佛爷嘴里含上一颗,那是国宝……”猴子彻底激动。
“你就醒醒吧!”我说:“你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有生长天然珍珠的环境吗?”
“这里是山不错,但地理老师也告诉我们说,沧海变桑田!这里没准是远古海洋,如果是远古珍珠,那更值钱。”猴子一边用知识跟我硬顶,一边抱起最大的那颗走向洞外。
我跟月月收拾小的,小珍珠大概有上百颗,还没等我们全部拣完,外面传来猴子的叫声:“这可奇怪了,珍珠怎么变软了?里面象是有东西……”
我心头猛地一动,冲出了山洞。
那个时刻是真正太阳下山的时刻,猴子面前的石头上有一颗小珍珠,那小珍珠在变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猴子嘴巴大张,很惊讶。
一声轻响,珠子分开,里面钻出来一只甲虫,完全透明的甲虫,极其诡异。
它突然张开了翅膀,也是透明的!
那条黄狗窜了上去,就在它窜上去的瞬间,那甲虫哧地一声从它鼻孔里钻了进去。
黄狗一声悲嚎,满地打滚,龚月月拼命抓住绳子,但还是制不住,眼看这黄狗就要滚下山崖,突然四腿一弹,倒在地上不再动。从狗的肚皮上钻出来一只甲虫,跟原先的模样完全不同,开始只是烟头大小,现在赫然已经大如乒乓球,而且不再是透明的,全身血红!
我一脚踩下去,哧地一声,将这奇异的虫子踩死,血液四溅。
猴子和月月同时紧紧抓住悬崖,脸色全都惨白如纸。
我缓缓抬头:“这些珍珠不是珍珠,而是虫卵!”
“怎么可能有……有这么恐怖的虫子?”猴子颤抖着道:“一会儿功夫,长大几几几倍……”
“古书上记载,有这么一种神奇的虫子!”我说:“卵包虫,虫生卵,风化千年僵而不死,遇水重生,见血而长,凶狠残暴。猴子,你刚才是不是让它见了水?”
“我就拿来洗一洗……”
龚月月突然打断他的话:“你们看!”
她指着脚下的那个大珠子,手指乱摆。
我的目光一落,心陡然沉了下去,这大珠子放在平台边,旁边是那条瀑布,水已经在上面结了一层雾,珠子也开始变形。
这么大的虫卵,里面该封着多少虫子?一旦破封而出,那我们三个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我无暇多想,猛地撕开外衣,一把包住这颗大珠子,已经感觉到里面的蠕动感了。
“猴子,点火!”
猴子打着火,连同我的外衣一起烧着,火一起,居然是烈焰腾空,看来这虫卵本身也带有助燃的特性,龚月月将刚刚装进袋子的虫卵一颗颗拿出来,也丢进了火中,唯恐遗漏一颗。
完全清理干净,猴子长长吐口气:“老许,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邪性?”
“我也是从爷爷留下的半本古书中看到的,这虫子叫阴螟,在阳光下活不过一个时辰,虽然可怕但也不是那么无敌。但我搞不明白的是,这阴螟应该是古墓里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小洞里?”
“古墓?”龚月月打了个寒战。
“是!确切地说,是一些以毒闻名的部落,用于族中权贵陪葬的东西。”
书中记载,一些以毒闻名的部落,大约是长年与毒为伍,人都有些变态,哪怕是死后也会设置陷阱,将这虫卵置于墓中,成虫就是千年不死的地狱杀手,而虫卵,就是一个阴险的陷阱,何解?
如果有人盗墓,必会带走这么漂亮的“珍珠”,一旦带走,基本上就等于将黑白无常随身带,虫卵遇水而活,杀人夺命,防不胜防。有很多盗墓者莫名暴毙,用迷信的说法是:妄动亡灵,其实更多的原因就是这些奇特的陷阱。
“老许你说得太可怕了,现在天都黑了,我看咱们是不是在这平台上先休息休息,明天再说。”猴子虽然胆大包天,但此刻也已经意气消沉。
龚月月不同意:“这里我一会儿都呆不了,得赶快走。”
她不是胆大,而是胆子更小,刚才的一幕将她吓坏了。
两人意见相左,我的一票就是终审判决,我沉吟道:“下面是蛇潭,还有那只不吃素的老乌龟,已经确定是危险的。上面危险未知,但在这半山腰同样危险未知。按照概率学的基本原理,只能冒险上行。”
我支持月月,月月流泪了。
她不是感动的,而是看到了平台上的大黄狗,她坚持将黄狗葬在这平台上,安葬的整个过程,她一直在流泪。
结束了,继续上。
月月准备工作还是做了些的,至少有把手电筒,而且电池很新,雪亮的光芒照亮上悬崖的路,我们费尽艰辛终于爬了上去。
猴子一上悬崖就感慨:“你家大黄死还是应该的,要是不死,它肯定爬不上来,兴许还将咱们扯下去。”
龚月月一跳八丈高:“我操你八代……”
我直接握住了她的嘴巴:“别高声讲话,从现在起,大家最好将这趟行程当成一段恶梦!”
龚月月挣扎突然停止了,她将我的手慢慢移开,声音极轻地说了几个字:“那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