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韵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人被打成这个样子,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
陈云从小在底层生活,自然是见过比茹丽还重的伤势,连忙跑过去,把手放在茹丽的鼻子下。
“小姐,茹丽还活着。”
陈云的话提醒了顾诗韵,顾诗韵这才回过神,跑到茹丽旁边,细细替她把脉。
半响,顾诗韵轻轻叹气,把茹丽的手腕放下,冰冷的说道:“茹丽无事,只是被打得太厉害了,她还有救。仙丹也没有被打破。”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陈云小声问道。
顾诗韵把手伸进仙袋,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的药瓷瓶,轻轻地把茹丽嘴捏开,给茹丽喂下去。
“你叫李周来把茹丽抱回去。有什么事也只能等茹丽醒了再说吧。”
陈云点点头,很快就把李周喊了过来。李周过来一看茹丽的伤势,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是没有见过这么重的伤,只是很诧异,几个女人竟然这般狠的下心来。
顾诗韵来不及理会李周的心理活动,叫李周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茹丽抱回去,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入夜,穆府各处开始点上红蜡烛,一时之间,各处显得喜气洋洋。
今天是李周升为神阶的日子,林袭院本来应该是更加高兴的,可惜因为茹丽被打,现在林袭院却深深的笼罩着一股愤恨之气。
陈云低头看着茹丽昏迷不醒的模样,有些心疼,愤恨地说道:“小姐。任燕华太过分了。我们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在我们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要这样说,”顾诗韵摇摇头,“万一不是任燕华干的呢?”
“小姐,”陈云有些惊讶,“不是任燕华,那还会是谁?和你有仇的,现在除了任燕华还会有谁?”
顾诗韵紧紧盯着陈云,眼神里深邃的望不到边。任华欣身边的犁婆为什么可以那么轻易地找到关押茹丽的房间?
半响,陈云缓缓开口:“任华欣?”
顾诗韵不语。
“不会吧?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陈云显然不信。
“对呀,她没有必要那么做,”顾诗韵说道,“可是我也不能排除她的嫌疑。只是若真的是她做的,动起手来,怕是要麻烦一些。”
陈云虽然聪明,可是以前在顾诗韵家中时,从来没见过这样勾心斗角的场面。
“小姐。任华欣虽有嫌疑,但嫌疑终究是大不过任燕华的。”
顾诗韵点点头,轻叹一声:“好烦。”
“小姐,你去休息一下吧。看样子,茹丽明天才醒的了。”
顾诗韵摇摇头。她答应过穆之初要赶走他身边的妖艳贱货,可光光一个任燕华就让顾诗韵犯难。
要是后面还有什么厉害角色……嘶,顾诗韵倒吸一口凉气,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小姐。”李周从门外走进来。
顾诗韵站起来:“怎么样?问清楚了吗?”
李周说道:“有人告诉,是那个叫任燕华的女子带走了茹丽。”
顾诗韵倒也没有太惊讶,只是心里仍然很疑惑任华欣是怎么找到茹丽的。
“看吧,小姐,你多想了。”陈云松了一口气。
陈云虽然只和任华欣见过一面,但也感觉到了任华欣不简单。要真是任华欣干的,估计她家小姐也并非那么容易报复回去。
顾诗韵倒是没有像陈云一样想那么多,她掉头看了一眼茹丽,对陈云说道:“等茹丽醒了,你一定要快来找我。”
陈云点点头,顾诗韵拉着李周走出了茹丽的房间。
“李周,对不起啊,今天本来是你的高兴日子,碰到了这么败兴的事”
李周摇摇头,说道:“与小姐无关,小姐无需自责。”
顾诗韵拍拍李周的肩膀,轻叹说道:“其实今天看到茹丽被打的样子,我真的被吓到了。”
“小姐,以后这种事怕是少不了。”
“唉!以前和哥哥他们耍心眼,虽然经常吃亏,但好歹他们没这样打过你和陈云,”顾诗韵眼神里满是担忧,“你说,我是不是一开始不该答应穆之初,回到穆府扮他的小妾。”
“小姐莫要多想,”李周轻声劝道,“如果我们不留在穆府,那府主就一定会把小姐抓回去,逼小姐成亲,那小姐处境可能会比现在还艰难。”
顾诗韵闻言,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是啊,要真是那样,被打的可能就真的是我了。”
“那小姐打算怎么办?”李周问道。
“当然是要报复回去。”顾诗韵不假思索。
“小姐,茹丽终究和我们不相关,”李周说道,“为了她,而惹恼一个背景厉害的人,值得吗?”
“值不值得,前几天我也已经把她惹火了。”顾诗韵深深叹了一口气,“行了,你今天刚刚出关,就先回去歇着吧。我想出去走。”
李周为难地看着顾诗韵,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有事?”顾诗韵看着李周。
“小姐,你找得到路吗?”
“滚。”顾诗韵轻轻踢了李周一脚,随后向门外走去。
顾诗韵从林袭院走出来,沿着记忆中的路慢慢走着。
顾诗韵一边走,一边叹气。她是真没想到茹丽会被打成那个样子。她不想惹麻烦,可茹丽又是因为她才会被打成这样。
心烦意乱时,顾诗韵把路上的石头狠狠踢进草丛里。
草丛里突然闪起一丝红光。
顾诗韵被光吸引到了,慢慢走到草丛边上,竟发现把草丛底下有一给可深的大坑,里面燃着火,火上烤着一只兔子。
顾诗韵抬头向周围望了望,四周没人,安静极了。这谁烤的?那么大一只,那么香一只,那么……
顾诗韵肚子饿得不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脚跳下坑,扯下一只兔腿子就往嘴里塞。
今天自从发生了茹丽那件糟心事,她就没吃多少东西。
嗯,味道不错,就是淡了一点,再来一壶温酒就好了!
顾诗韵吃完兔腿,在扯下另一只兔腿,两,三口就咽进了肚子里。
肚子被填饱的差不多了,顾诗韵舔了舔油腻腻的手,想起李周和陈云也没有吃多少东西,两只手拿起烤兔子。
顾诗韵刚跳上去,想要走,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呵斥。
“站住。”
顾诗韵扛着兔子,心虚的回头。一个长着白胡子的老头,向她急匆匆的跑来。
看那模样,也不像是这府上有身份的人,这个时候在这里偷摸着烤兔子,背上这兔子应该也是偷来的吧。
顾诗韵松了一口气,她不是欺软怕硬的人。只是这兔子她已经吃了,要是遇上一个喋喋不休的人,那就太麻烦了。
“死丫头,快把我的兔子给我放下来。”老头走进,指着顾诗韵大声喊道。
顾诗韵咽了咽口水,那么大一只兔子,她还想拿回去给陈云和李周尝尝。可她不占理啊,那兔子本来就不是她的。
“老爷爷,这兔子我都吃了那么多,要不我下次叫人送两只给你。”
老头一听胡子一翘:“不行,我就要我的兔子。”
“可是我家里还有人没吃饭呢。”顾诗韵闻言,咋吧咋吧眼睛,想要挤出几滴眼泪来感动老头。
“关我什么事,把我的兔子放下,给我滚。”老头继续吼道,“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才去拿个盐,就把我兔子偷了。”
“哼!”顾诗韵把兔子放在火上,“不给就不给,这兔子也没什么好吃的,味道淡就算了,连蜂蜜都不知道刷一层,好吃个鬼啊。”
说完,顾诗韵觉得心里舒服多了,跳上坑,打算再来一个帅气的转身离开。
那老头却笑眯眯的拦住顾诗韵,“丫头,你很会烤肉?”
“哼!”顾诗韵双手环抱,把脸撇向一边,不理老头。
“唉唉唉,你还和我一老头生气啊?”老头讨好的拉住顾诗韵,“这样吧,你帮我烤兔子,我可以分你一半。”
“真的?”顾诗韵有些心动。
老头脸立马笑成一团,“当然了,我老爷子可从没说过慌。”
“那好吧。”顾诗韵看了眼旁边的蘸料,开始慢慢试了起来。
半响,顾诗韵看着被她烤焦的兔子,十分抱歉的看着站在一旁瞪着她的老头。
“嘿嘿,那个看来今天有点失败啊。”
老头怒道:“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还好意思告诉我,你很会烤肉。”
“我也没说我很会啊。”顾诗韵难为情的挠挠头,“是你自己觉得我很会的。”
“怎么?”老头两眼一瞪,“你还想要和我反驳?”
“不敢。”顾诗韵毕竟理亏,耷拉着脑袋。
老头依旧喋喋不休:“哼!真不知道那家少爷那么不幸会娶你,脾气不好,口气到不小……”
骂了几句后,老头可能也累了,一屁股坐下来,撕下一块烤焦的兔子吃了起来。
顾诗韵也听累了,坐在老头对面,也吃了起来。
“嗯?你还吃?”老头嫌弃地看着顾诗韵,“脸皮真厚。”
“你不是也在吃吗?”顾诗韵撕下一块肉。
老头瞪了一眼顾诗韵,“我自己费心劳神偷出来的,我不该吃吗?”
“你该吃,行不行?”顾诗韵翻了个白眼,“我改天叫人赔你一只不就行了吗?”
“你说的。”老头气呼呼的脸稍稍放松了一点,“五天以后,就在这,你一个人,给我一只生兔子。”
顾诗韵轻笑一声,说道:“行,我帮你烤好都没问题。”
“别别别,”老头摆摆手,“你别再给我烤焦了。那么好一只兔子可惜了。”
“呵呵呵,”顾诗韵像母鸡一样笑了起来。
“啧啧啧,听听你的笑声,一点没个姑娘样。”老头把酒壶倒在杯子里,递给顾诗韵,“来点?”
顾诗韵点点头,接过酒杯,轻抿一口,顿时感觉脖子里火辣辣的。
“这什么酒啊?好辣。”顾诗韵想起上次和穆之初一起喝酒,这酒可比那酒烈多了。
老头哼哼一声,说道:“当然了,我喝酒从不喝不烈的。”
“切――你还挺能吹牛,”顾诗韵轻叹一口气,“不过你是我今天下午遇到的最好的人了。”
“怎么?遇上事了?”老头抄起酒壶喝了一口,“你夫君打你了?还是你爹娘逼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
“都不是,”顾诗韵摇摇头,犹豫说道,“今天下午,我的侍女被打了。”
“那你知道后怎么做的?”
“我肯定是要报复回去的,”顾诗韵义正言辞的说完上半句,又怯怯的说道,“可是那人很好对付,但是她背后的势力不好对付。我怕……”
“你怕惹麻烦?”老头又撕下一块兔肉。
顾诗韵点点头。
“怕什么?先打回去再说啊。”老头拍拍胸脯,“放心,出了事,我老头子替你收尸。”
“呵呵,那谢谢了。”顾诗韵说道,“不过你说的对,先打回去再说。”
“喔喔,有人来了。”老头喊了一声。
顾诗韵站起来,向坑外望去,
奇怪,没人啊。
顾诗韵转头,那老头已经不见了踪影,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烤兔和酒。
哼,肯定是怕自己抢兔子吧,真是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顾诗韵把火踩灭,沿着坑壁跳了上去。
“小姐,小姐……”
顾诗韵一跳上来,远处的陈云就跑了过来。
“茹丽醒了?”顾诗韵拍拍裙子上的尘土。
“茹丽醒了。”陈云嫌弃地看看顾诗韵,“小姐,你是怎么回事?衣服弄得那么脏。你怎么那么不爱干净?”
顾诗韵捂住陈云的嘴,“好了,茹丽醒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陈云虽不满,但还是点点头,和顾诗韵一起快步走了回去。茹丽醒了,只是还很虚弱,顾诗韵很快问清楚。
打人的确实是任燕华。茹丽运气不好,被任燕华的侍女拖进了自己的院子,被几个人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