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越来越痛,身上滚烫,后背全是冷汗,每走一步都像是陷在泥潭里抬不起脚来。尽管项青梧极力压制着,但是呼吸依旧控制不住的紊乱起来,她知道她的风寒一定是加重了。
陆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满脸通红的项青梧,脚步越发轻快,他在等,等这个女人病的走不动路,等一个时机刚好的下手机会。
陆言的心思项青梧自然知道,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和陆言周旋了,陆言虽然没有武功,但是他的身手却比一般人要灵活很多,对付他将会花费自己更多的精力。而且项青梧猜测,这个人的视力也比一般人要强。在黑暗的通道下,她尚且要小心谨慎才能避开那些碎石低坑,反观陆言却像是能看见一样一路畅行无阻。
来到七重岛之后,她的听力比以前更加敏锐,那么是否也有人和自己一样,某一个感官也变得更加灵敏了呢?想到这里,项青梧不得不停下脚步,她必须休息,哪怕只能恢复一点体力也是好的。
陆言吊儿郎当的走到项青梧身边,厚着脸皮嬉笑说,“小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项青梧寻了个石头坐下,她盘腿闭上眼睛休息,将陆言的话自动忽略。
陆言蹲在项青梧面前,双手托腮,笑的眉眼弯弯,“小姐姐这是在练功吗?跟电视上演的一模一样,小姐姐练的是什么武功啊?会不会走火入魔啊?要是走火入魔就好了,那我就可以不用自己动手了。”
陆言个子瘦小,一点都不像是十九岁,而且长得十分的秀气,有点像那种斯斯文文的好好学生,偶尔还会被校霸欺凌的那种。但是实际上陆言是个孤儿,从小不学好,带着孤儿院的孩子到处闹事打架,学习成绩也很差,导致孤儿院的院长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头疼。于是去年年底陆言刚满十八岁,就被院长急急忙忙的赶出去了。可是谁也没想到就在他离开孤儿院的第二天,孤儿院起火了,一场大火把那个偏僻破败的地方烧得一干二净,死了不少人,逃出来的四个都跟着陆言进社会瞎混了。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陆言学习不行,小偷小摸的活计却是一点就通,按照他的话说,活了十九年,就从未失手过。
所以今天,他自然也不会让自己栽在这个女人身上!
“小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陆言闲得无聊,开始胡天海地的瞎扯,“其实我们并不是唯一一批来到七重岛的人,在我们之前,也曾有人来到过七重岛,而他们,最终离开了这里。小姐姐,你想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这里的?”
项青梧睁开眼,看着眼前人畜无害的一张脸,缓缓道,“二重岛!”
陆言有些诧异,但随即就释然了,“也对,小姐姐这么厉害,不可能猜不到这一点,没错,他们离开了一重岛,去了二重岛。只是能离开一重岛的人太少了,因为很多人还没有找到出口就已经死在这里了。”
“小姐姐应该也发现了吧,在七重岛上最危险的敌人看似是来自外界,例如饥饿,例如鬼火,例如野兽。但实际上真正威胁我们的一直都是我们自己。”陆言说着敲了敲自己的胸口,笑的古怪,“绝望产生愤怒,而愤怒的人,必受刑罚!”
项青梧隐约觉得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话,但是此刻她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根本无法清醒的去思考陆言话中的端倪。
陆言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腿守在项青梧跟前,就像是等待猎物死亡的秃鹫,那种心安理得的闲适和冷漠让人觉得脚底发寒。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脸上依旧笑的人畜无害。
项青梧冷冷的看了眼陆言,袖中的手掌在微微颤抖,身体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开始倾斜,但是很快这些异样就被她给压制了下去。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一旦倒下了就永远都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说实话,小姐姐你的确很厉害,但是还不够,想要在七重岛活下去可没那么简单。”陆言笑嘻嘻说着,目光瞥见别在项青梧腰上的匕首,伸手作势就要去拿,不想却被抓了正着。
陆言疼的龇牙,咧嘴勉强笑说,“我拿自己的东西怎么了?小姐姐你要抓疼我了!”
项青梧竭力的克制着身体的不适,目光紧迫,冷笑说,“急什么,我还没死呢。”
陆言用力挣脱开自己的胳膊,抬眼埋怨的瞪着项青梧,但是下一秒,他的眼神瞬间变成了惊恐,脸上的表情充满了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项青梧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她却从陆言的黑眸中清清楚楚的看到有一团赤红色的影子朝着这边飞了过来。当一个人处于绝对危险的境地的时候,她总能发挥出异常强大的力量!项青梧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的思索,身体瞬间站了起来,犹如离弦的箭迅速朝着前方跑去。
“哇哇哇,等等我啊!”陆言反应过来,反手一把抓住了项青梧背上的箭囊,整个人连拖带拽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篮球大的火焰仿若被赋予了生命,火焰兴奋的跳动着,循着项青梧他们经过的路线时而迅速时而缓慢的移动,就像是猫戏老鼠。
“奶奶的球,那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科学啊!”陆言气喘吁吁的抱怨说,同时缩着脑袋从墙缝里往外瞅,生怕那团火追了上来。
项青梧精疲力竭,方才好不容易恢复的那点力气被消耗一空,她背靠着墙壁不断地用内力来调息身体的不适。过了许久才让呼吸平缓下来,她低头看着懒散的坐在地上的陆言问,“你知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吗?”
陆言摇头说,“不适特别清楚,不过我猜测上面应该就是这些家伙的老巢了,你从上面下来应该见识过什么叫寸草不生了,但是奇怪,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下水道,按理说不应该啊。”话说着,陆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昨天才剃掉的胡子又开始长出胡茬了。
项青梧闭上眼睛,疲倦问,“除了你们,还有谁在下水道里?”
陆言倏地瞪大眼睛,怒气填膺的说,“你的意思是这鬼东西是被其他人给引进来的?”陆言这话方才落音,突然一团火挤过墙壁,猝不及防的朝他脸上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