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勉陷在早月的威胁里一直坐立不安,几次试图从许原生眼底下溜走。
他尴尬地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假装活动活动筋骨,打直胳膊旋转了两圈腰,再悄咪咪看向许原生。
玻璃桌面上,许原生两根手指拎着手机重复性的转了两圈,目光一直停在谢勉的头发上。
察觉到他的注视,谢勉硬着头皮打起哈哈来,“生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头发贼酷?”
许原生连话都没回,漠视地将脸撇向门的位置。
门把手被压下,跟着动了动。
早月出现的时候谢勉正在做体转运动,他的头连着腰转向门口,在和早月眼神对视的那一刻感受到了比以往都要浓烈的杀气。
许原生手机敲在桌子上的声音像是在读秒。
谢勉很快在早月的沉默中败下阵来,他颓丧的将手滑下来,垂摆在身体两侧,又兀自去拿椅背上挂着的外套,像是个逃课的学生被家长逮住。
早月眨眼的动作都缓慢,倦态很重,她来回跑了好几个谢勉常去的地方,从市中心跑到郊区,接到许原生的信息才安下心来。
怎么说今天的事都要跟他道个谢。
她的目光刚刚转过去,便和许原生的眼睛碰撞上,他站起身,直接问:“要去哪儿?我送你们。”
“回家吧……”谢勉温吞着吐出三个字。
他顺便观望了下早月的脸色,她今天出奇的没有骂人,更没有动手,谢勉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许原生,便自然而然把他当成了保护伞。
早月轻飘飘看到谢勉脸上,嗓音沙哑,“车子在楼下,用不着麻烦别人,你可以去车里等着了。”
她既然这么说了,谢勉也没理由再抱着许原生的大腿,他和早月拉开距离,出去时还不忘对着许原生留了个眼色。
门落上很轻。
早月转过脸,她嗓子里干涩成一张膜,张张嘴出声,“你在哪儿看到他的?”
“你第一句不是应该谢谢我帮你照顾这个破小孩吗?”
包间里飘着些辛辣的白酒味道。
那是谢勉刚才喝的,他酒量很差,也就喝了那么一小口,半杯都放在那儿蒸发出味道。
这味道熏的早月嗅觉难受,双颊也都被外面的太阳晒出些绯红的颜色,许原生看出她很热状态又差。
他随手在桌上拿了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走到早月面前,他拎着瓶盖在她眼下晃了晃。
早月仰头看他,疲倦的目光也渐渐落下,像是卸下心房,“今天是要谢谢你,给我省了一大堆麻烦。”
“先喝点水。”许原生垂着眼睫,他细心的将瓶盖拧松送到早月手里。
动作蛮横直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简单的四个字却说的柔和,水还是冰的,瓶外结了一层水汽,早月拿在手里,却没有要喝的样子。
“谢谢,我还有事要忙……”她侧侧肩膀,“先走了。”
“等一下。”
早月闻声本能回头。
他们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许原生眼尾微垂,忽然扬起指尖扫过她的鬓角,一缕不听话的头发被他放到耳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