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守候》的演出是晚间场。
春江上剧院外检票进场的队伍很长,从剧院内排到了外场,早月赶来时队伍还没动,她喘了两口气走过去。
夕阳的眩光落在早月头顶,她眼皮上被晒的炽热,多站了会儿看前面的人影都是重叠交错的。
光是检票就花了很久,足足磨蹭到余晖落下。
话剧没开始前,剧院里投放着几束浅淡的光。
早月借着光走到剧院中央,停在原地拿出票确认了下是五排六座。
剧院里的灯点在早月刚刚坐下后便尽数熄灭,舞台上的有话剧演员走动的影子,她适应了安静和黑暗,才注意到身旁五排五座的人还没有到。
下意识往走道上看了一眼,模糊的人影在昏暗光线中走上台阶。
早月眼睛转了转,努力在黑暗中辨认着那道人影的面孔。
台上闪烁过几道追光灯没有预兆,不算明亮,也足够她看清许原生的眼睛。
他今天一反常态的穿了正式的衣服,似乎最近刚剪了头发,发梢都显得干净,四周光影朦胧,他的眼睛像是浸在薄雾中,在看到早月时,脚下凝固,瞳孔也跟着微微晃动了下。
许原生只用了几秒钟就反应过来,他走一步确认一眼票上的座位号。
在第五排停住,望过去也只有早月身边的那个位置还空着。
这是什么该死的缘分?
早月大脑有些缺氧,不自然的调整了两下坐姿,身边的位置发出轻动。
她的呼吸急起来,嗓音发颤,“好……巧啊。”
这话说出来许原生便克制不住的失笑,他忽然偏头凑到早月脸边,“巧吗?”
不巧吗?她在心里自问。
这样缘分起码上辈子要一起去取个经才能修得出来吧。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这儿?”早月平静下来,浅声问道:“你不是最讨厌看这个吗?”
她分明记得自己大一那年拉着许原生来看话剧,那场也是《岁月守候》,他死活都不肯,硬要说这东西没意思,浪费时间,后来活生生让她坐在训练场看他练了两个小时的刹车。
“昨天买大米送了张票。”许原生目光飘忽到舞台上,扯起谎来脸也不红。
“这样啊……”
票还攥在早月手里,她低头看了看,的确是《岁月守候》不错,这票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说送就送,可许原生也不是拿了票就会来看的人吧……
怀着未打消的疑虑,早月又看过去。
“看什么?”许原生故意沉下声,“我还没问你呢,没时间去看我们队比赛,有时间来看话剧?”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早月便又想起曾经在训练场上白白晒了两个小时太阳的悲惨经历。
她嗤笑一声看回舞台上,“我喜欢看这个,起码比看你练刹车有意思多了。”
“你什么时候看我练刹车了?”许原生一时纳闷。
“大一……”
经早月这么一提,许原生才想起来。
他歪过脑袋,注视了早月好几秒才去接她刚才的话,“那今天我陪你看话剧好不好,几场都行,就当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