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北的话实在有点多。
慢腾腾的,许原生侧回头,字正腔圆道:“少说点废话,快点滚。”
静了下来,韩山北又探头去瞅了早月一眼,临走前打了两个响舌脸上的表情似是惋惜。
人都散开。
早月眼里清明,显然没把那些话放在心里,她向来不畏惧这种场合,唐权最初的那几年,有空就会去看比赛,这些脸现在多少都有些生了,偶尔能认出一两个,也叫不出名字。
思绪回笼,她把手从许原生的腕上缓缓收了回来
眸光随之落到他身上,他肩膀撑着宽松的队服,背上潮湿的地方颜色会深一小块,好在把衣服拿给他了,穿着湿衣服再好的体质也要生病。
许原生转了个方向,拿着房卡把门打开。
他似笑非笑着问:“来都来了,进来坐坐?”
“不了。”早月放松了面部表情,“再说了,本来就是你故意用衣服骗我上来的。”
她说是骗,却又像是自己心甘情愿往他的坑里跳,话刚出口便有些后悔。
许原生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他斜斜靠着门把手,“那你完全可以像你说的那样给我扔了。”
“你是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
走廊上没几个人,早月却条件反射的降低了分贝。
许原生摇头,影子若隐若现掠在她头顶,“我的意思是你口是心非。”
他的笑里带了点胜券在握的自信,早月经不住被他这样看着,眼神胡乱躲开。
“女人不都是口是心非的吗?”许原生又问。
他的话问的认真,早月却听不太懂,眯起眼睛问:“你很了解?”
门被推开,许原生一只脚已经走到房间里,灯还没开,走廊上的光投射进去,他脸廓明亮。
“你进来,我就告诉你。”
他此刻眼神飘忽,语气哄骗,早月似乎兴趣不大,转过身便要离开。
“乔早月,怂死了,”许原生凝着她的背影,“现在这么怕我?”
带着那么点好胜心,早月歪了歪脑袋,露出漠视神采,“让我进去,该怕的是你才对吧。”
-
肖熠混在来往的几个人里,一直盯到许原生房门关上,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生哥的桃花运来了!还在酒店的人速来围观!
唐权观光团陆陆续续赶到,全部凑到许原生房门外。
房卡插到读卡器里,几盏灯同时亮起,洁白的墙壁被照的和暖,玻璃窗上晕着雨水,窗边左右摆着一张不大的小茶案,上面还放着半杯没有喝完的水,水面似乎飘了一层细微的毛絮。
华灯初上,夜里的霓虹光景被笼罩在雨幕里。
早月站在窗子边,这会儿才意识到中了许原生的激将法。
洗手间里水声哗哗,将心绪搅的一团混乱,水声停了,她提了口气上来,嘴里不停的默念着:“不用怕,不用怕,他就是一颗白菜,一颗白菜而已……”
许原生换了干燥的衣服出来,还是一个款式的队服,拉链没提上去,悬在中间,他走到早月身后,歪头到她脸边,“嘀嘀咕咕什么呢?”
“没……”早月退了两步,手撑在身后,还没回过神,眼前便忽然垂下一张证件牌。
塑封的证件牌里贴着许原生的照片,中规中矩的蓝底一寸照,他眉眼里有些自带的温柔,这温柔却又能柔和了他样貌里淡淡的痞,显得并不矛盾。
证件牌在早月眼下晃了晃,眼皮上的光也跟着掠了几下。
许原生提着挂绳,轻下声色:“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