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天你哥说什么吗?”
一样是夏季,冷气兜头而下。
早月空乏的眼里多了丝波澜,她被许原生叫醒。
他喜欢看她被逗的惊慌失措的模样,回看向照片里,“你哥说让你少来车队,少跟我套近乎。”
“记不得了……”
早月那时候逃课往车队跑是常有的事,乔迟阳起初也不怎么管,后来她便更肆无忌惮,一周也没上过几节课,持续到高二,课业紧起来,他便不能再那样纵容她。
高二之后来的少了,便轮到乔迟阳带着许原生回家看她,连有些功课习题都是他教的,关系甚至比亲哥哥还要好。
乔迟阳察觉到她的心思后,偶尔会暗示让他们少来往,早月懵懵懂懂的,不明白他的意思。
直到他在比赛中出了事故,她才明白他的苦心。
车手的生命有太大的不确定性,乔迟阳用自己的命才教会她这个道理。
许原生似乎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不再言语。
他将手举过早月头顶,小臂似有若无碰了下她的头发,一阵痒。
早月被惊吓到后退半步给他让出伸展的位置,许原生把乔迟阳的照片取下来,墙壁上他的照片不多了,这也是他们最后一张合照。
“把你哥的照片带走吧。”
许原生单手把照片递过来,相框有些重,手上使了些力气。
“谢谢。”早月客气又礼貌,她双手接过来,指头颜色粉白。
论对乔迟阳的感情,许原生不比早月淡,只是他太擅于伪装,让别人看上去总是没心没肺的。
往前走了几步,两个人都异常的默不作声。
那间上课的房间很早就废弃了,虽然没做别的用途,但也没有人再来过,乔迟阳走后车队就再也没有课上,房间外的木质长椅很早就换上了冷色调的铁质椅子。
许原生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才将一些零碎的小东西整理出来。
抱着相框的时候早月面色就不太好。
隔着那扇玻璃窗,稀薄的灯点惨淡,许原生背影显得几分消瘦,低垂眉眼时给倒不显得锋芒毕露,早月站在房间外,脚下是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他不说话不张扬时像极了二十出头的乔迟阳。
太想一个人时总容易出现幻觉,早月摇摇头,揉眼睛的时候相框在手臂上滑了一下,她的慌乱将脆弱暴露的无所遁形。
许原生听到动静回头,不确定的想她是不是哭了。
脸上没了笑,变得严肃。
“这些东西也不好拿,现在住在哪儿?”他顿了口气,看到早月不解,“我送你回去。”
场馆里的人都走光了,空荡荡的显得阴森。
这里离住的地方不远,地处却荒凉偏僻,打车也不安全。
早月没吭声,像是在考虑。
不知道她纠结什么,许原生关上房间的门,也不给她的后话留余地,“你到外面等我,我去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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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月独自抱着裱框的照片慢步走出场馆,停在许原生的车子旁。
停车的地方有块不高的建起来的顶棚,墙灰的白淹到夜色里,她仰头看了一眼,蔓上眼眶的酸涩在出来时就没有了,这会儿孤身一人却又发作。
余燃在这等了很久,他刚才抽了支烟,烟抽完看到场馆二楼的灯灭掉,早月走出来。
确认许原生还在里面关灯。
他站出来,在后面叫了一声“早月。”
他将两个字咬的生硬。
“余燃哥。”早月闻声看回去,眼型眯的弯起。
她的称呼自然。
余燃放下心来,思绪一松懈,肢体上也跟着松懈,向早月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