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皱眉,心中竟生出了一股悔意。
也罢,慕容奕若是对她真的还有情,楚月即使不按她要求所做,她这副模样也能给慕容奕留下印象。
楚安看着情意已开的楚月,转身离开此处。
楚月问她为何如此了解慕容奕,可她却觉得她一点都不了解此人,否则她怎么就想不通慕容奕为何还是要到这儿来?
出了观音庙,楚安一路朝马车停处走去,却与一陌生男子撞了正着,后退着便倒在了地上。
行人纷纷避让,那男子连连对楚安说着道歉,便逃一般离开,留下她一人窘迫不已。
楚安红着脸从地上起来,双掌早已被磨破,手中紧握着的签文也被磨了些角。
“姑娘所求何事?”
“运。”
“此乃下下之签,风水虽吉,命运不通,无可奈何啊。若是强行取求,恐不得善终。”
这便是她此生的结局吗?
楚安似是不知疼痛,将签文重新握紧,忽一人站在了她面前。
“云安郡主,出门怎也不带上丫鬟小厮?好在那人只是求财,若是有别的谋求,那郡主可就危险了。”离承摊开的手中躺着一淡青色荷包,笑着说道。
楚安微怔,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对着离承欠了欠身,说道,“多谢承王殿下。”
“不必客气,夜王是本王兄长,你与本王也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本王送你回去吧。”
“这倒不必劳烦承王殿下,楚家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楚安有些惶恐道。
两次在宫中相见,承王殿下看着她的眼神,她可是还未忘记。就算她未曾带人出来,也不敢贸然让他送她回去。
离承轻轻笑了两声,说道,“云安郡主似乎有些怕本王?”
“承王殿下误会了,楚安只是觉得对殿下该有敬重,不可轻易冒犯。”
只听离承轻叹了一声,无奈道,“也罢,像本王这样的人,终归是无人敢与本王交心。”
楚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紧锁眉头想着他话中的意思。
离承乃皇后二子,与宏王殿下乃是嫡亲兄弟,不该是比一般皇子更加得幸些?为何听他的话甚是孤寂?
而且,他与离馥公主不是相处甚好?
不明摇了摇头,离开了此处。
楚安让楚月贴身丫鬟在庙外等着,自己则带芝兰去了清雅阁。
从水凌州回来只让人带了口信给漫香姐姐,趁着今天出门去见见也是好的。
路上,楚安在马车里头瞧见离夜与慕容修正从玲珑阁出来,两人脸色不是很好。
当初她是让死士打昏了慕容府的嬷嬷,他们如此想要问玲珑阁自然是问不出什么。
楚安到了清雅阁,只是百里漫香并不在,但她却碰到了一位熟人。
戈冠玉手中握着那把镶了宝石的匕首,正抵着清雅阁内的伙计的脖子。
“说不说,不说的话你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戈冠玉威胁道。
清雅阁内似乎无人瞧见这一幕,那名伙计也未曾叫喊,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无惧。
只是那把匕首看着着实渗人,楚安赶紧走上前,唤道,“戈公子。”
戈冠玉转身见是楚安,只对她一笑,便收起了匕首,对着她身后左看右看。
“他没来。”楚安说道。
戈冠玉转动着匕首,对着楚安不屑哼了一声,说道,“真让人失望,我还想与他切磋切磋呢。”
楚安微微一笑,说道,“上次多谢戈公子两次出手相救,今日有缘相见,不如让楚安请戈公子喝杯茶吧。”
戈冠玉眼眸一闪,他还以为这丫头不会知道悬崖底下是他救的她,看来离夜这小子也没这么坏吧。
顿时心情大好,重新又变成了那副痞子模样,笑道,“小丫头,两次出手相救难道只是喝茶为报?按话本子上所说,难道不该是以身相许吗?”
楚安神色未变,而其身后的芝兰却大变了脸色,怒道,“无耻之徒,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何人?”
戈冠玉看着芝兰,一点都不在意她的话,反而调笑道,“这小姐长的美,丫鬟果然也差不到哪里去。这样吧,反正我救了你家小姐两次,这其中一次的以身相许,不如就让你来报答吧。”
“你!”
“好了芝兰,戈公子只是开个玩笑,不必当真。”楚安说着,已让清雅阁内的伙计带了路。
此人身份诡异,以玩世不恭之态掩饰,吊儿郎当行为处世,心思却是善良细腻。
在水凌山之中,她不信他只是偶然路过,又恰巧救了她。
雅间内,楚安为戈冠玉倒了茶,敬道,“以茶代酒敬戈公子救命之恩,若是他日戈公子有用得上楚安的地方,还请直说。”
不过,犯命之事,须等她要了那些人的命再说。
戈冠玉被她这副严肃态度所折笑,端起茶杯与她碰了碰,说道,“这可是小丫头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还有叫戈公子戈公子多见外,叫我......冠玉,或者大哥也行。”
站在一侧的芝兰双眼已经冒火,恨不得喊人当场教训他一顿。
如此亲密的称呼,这不是在调戏小姐?小姐为何还不生气?
“这恐怕不妥,楚安还是喊戈公子为好。”礼义廉耻之事她还是忌讳,不必做这些让旁人误会。
特别是他与离夜还是仇敌,过多交往对她并不好。但怎么说也是有着救命的恩情,总不能因为离夜便变成了理所当然。
戈冠玉耸了耸肩,面上似是无所谓,但那双眼睛中却在盘算着什么。
“戈公子方才是想问清雅阁伙计何事?”楚安问道。
百里漫香是她的结拜姐姐,这清雅阁她也是该护着的。
“还能问何,自然是问百里姑娘去了何处?”戈冠玉直言道。
楚安略感惊讶,以为他说的只是糊弄之话,却又不像是撒谎,又问道,“找漫香姐姐何事?她今日不在,清雅阁内伙计不愿同你明说,你为何还要拿着匕首威胁人家?”
“啧!思念之情已犹如那滔滔江水,谁敢阻挡我,本公子便......”
“便如何!”
戈冠玉还未说完,雅间门口已被人一脚踹入,其人黑着一张脸,周身恰似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