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5312200000029

第29章 前尘

有了群玉山的秘笈和云影珠野性的沉寂,我终于顺利解封到第六层。

然撕裂的灼烧和万箭穿心之痛让我觉得生不如死,身上每一处都已撕裂成片,好似在空中片片飞舞,却又与身子藕断丝连,每一片的舞动都撕扯着肌肤、骨骼……几度想要放弃一死了之,可纨纨举着剑冲向熊断的样子总又浮现眼前……

父兄一直忙着北冥各族的安抚和巡查,还要协助昆仑围剿罴族,因罴族四散奔逃,北冥和昆仑兵力不够,便上奏天庭请求援助。

蓬莱增兵五百,而南冥王却说南冥外海有异动,未派一兵一卒。

琯朗调查日久,认为罴族和虺族合作,然琯朗的判断在天帝的御前会议上被推翻了,没有人相信这个天庭无职只不过徒有云霄尊者尊号的人!

大皇子阏伯更是讥笑琯朗不过是要出风头,二皇子实沈则说大皇子阏伯不过是被抢了风头所以说风凉话!

天帝雷霆震怒,要他们两人率军到下界视察情况,两人极其难得一致的一起瞪了琯朗一眼!

第六层解封和第七层之间,有很长道间隔期。因琯朗跟踪罴族大王毓奇至蓬莱,毓奇却在他眼前失踪,于是我也随他到蓬莱调查!

只是无瑕非要让飞扬跟着我!

蓬莱森林湿润闷热,阳光穿透树丛,地上光影斑驳,煞是好看,风声鸟声,声声动听。

林中太密,忽见一个黑漆漆的像鬼一样披头散发的羆族士兵手中牵着铁链,似乎拖着什么东西在地上!

唔,一个士兵。

学以致用,正想一试身手,没想到他竟松了手中链子,狞笑着将手中斧头向我挥来。

难道所有罴族人都认识我?

一道绿光闪过,却是来无极宫偷玉坠的松树精向着那熊兵一剑当胸刺过,同时到的还有琯朗的掌风!

那熊兵立即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我一时目瞪口呆,来不及思考,只用寒烟掌便迅速制服了那树精!

她很意外,却是一笑!

“我多事了!”

“我自然不需要你救!”

她没有惊慌和愤怒,反倒有些……如释重负?

“为什么?”

此人原本是敌非友呵!

树族在我北冥自然是无法生长的,他们更喜欢温暖湿润的气候。

树族百年成树,万年方能得人形,树精一族从不曾列入仙族上仙之属,常常依附走兽类族群。

“公主以为我们松树一族叛乱了?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我来抢玉坠的用意吗?”

那一日纨纨和灵机在宫外非要去玉泉地宫看什么幽灵花,灵机的玉坠刚好掉在地上,她竟然笑吟吟来抢,小屁孩自然不是她的对手,我也不是,慌乱之际,我只好把玉坠吞了。

整个无极宫,她倏忽来去竟无人发现!

被奶奶一杖打伤了之后,她竟然也能顺利逃走!

若非后来遇见琯朗,我还以为真是我无极宫守备不严呢!

这玉坠于树族无用,狐族和羆族同属走兽类,这种雪狐族生而带来的天然神器对羆族来说是难得的修炼神器。

“我没有仙力就是你告诉熊断的吧?”

“是我!”

若不是我被熊断所掳,纨纨又怎么会受伤!

怒火熊熊而起接连扇了她数个耳光,她白皙丰媚的脸颊开始泛绿,嘴角也渗出绿色的血液,可是脸上却露出一抹微笑!

“叛徒!”

“哼,无极宫守卫森严,狐族水玉是神器,我怎可能带着它顺利离开?我犯险现身就是为了提醒北冥,天下并不像你们所以为的那样安全!可笑北冥只顾着老太太的庆生,你们的眼里哪里还有天下苍生?有什么资格受万民的供奉!”

树精极是撒谎骗人的好手,更何况她还这么咬牙切齿!

“你既要提醒,怎不直言?”

“你们会信吗?别说是一年前,即便事到如今,除了北冥和昆仑,有多少人会信罴族要惑乱整个天下!我一死不足惜,可我的族人还在羆族手里。你以为我出卖了你,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幽灵花不是还在吗?”

是了,当时纨纨和灵机跟我闹着要去看幽灵花,她正好听见。

北冥王族女子养育解语花不是秘密,不过当时我尚且不知这花是为我而养的,她竟能猜到!

她当时与我交手,知道我毫无仙力,自然能想到这幽灵花不同寻常。

这么说来,她也并非纯的叛徒?

“那你说,罴族据点在何处?”

“我不能说,只求一死!”

“你死了,也是叛徒!你们松树一族,也是叛徒!”

她蓦然大笑,杏眼里全是质疑和敌意,声音更是带着愤怒:

“公主即便没有仙力,也是养尊处优,哪里知道我们树族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受人驱使承受折磨,我哪一样刑罚没有尝过?!你们仙族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从来不屑多看我们一眼!可你们对统治着的这天下,又了解多少?”

历来的叛乱,都是以族群为类别的联合叛乱,我却从未深究这其中到底是怎样的盘根错节!

“叛乱就是叛乱,有什么可说?”

目光寒冷,咬牙切齿。

“公主不食人间烟火,哪里知道有的族群有的人,单是为了活着,就已经费尽了举族的力气!”

……?

什么意思?

琯朗默默听着,见我不说话才开了口:

“你可能告诉我为何你会隐身?”

“树族本不会隐身,只因我修炼极快,三大王熊威让我修炼隐身术,修习之时,每到关键处都是熊威亲自帮我打通八脉。一开始便是六十四句口诀,第一句是天玄地黄。其余的,你们就算用尽刑罚,我也不会说了。”

琯朗身子微微一颤!难道这是他们的秘术被人泄露了?

看琯朗的表情凝重,这绿树精什么能说什么不说倒也分明,我竟有几分信她了!

“不过罴族应该没想到,隐了身也会被人看见!”

琯朗却立即问道:

“此事你可曾外泄?”

“未曾外泄,只是公主这本领是他们的大敌,他们未必不能查到!”

“嗯。不过你既是罴族的帮凶,按仙族规矩,还是要上报天庭的!”

她的神情颇有淡淡然的凄婉,哀恳道:

“绿汐请求仙君,只对外说我已伏诛,树族请求仙君怜悯!”

琯朗思虑片刻竟道:“好,我答应你。”

放她在一旁,再看刚刚飞扬制住的那个羆族人牵着的……

人?

身体修长,身上的衣衫极其艳丽光彩;长发覆身,肤白如玉却泛着水光、像鱼一般光溜溜的,看起来受了伤呼吸无力。

蹲在地上瞧了半日,方拉了拉琯朗的衣袖:

“这是什么?人鱼?”

“是。它们不能离开海!”

周围皆是树木,水份尤多,凝聚一掬清水给她浇在脸上。

这个鱼人得了点水汽滋润,稍有恢复,眼睛秀媚狭长,目光惊疑:

“你们……是什么人?”

她抬起身子看了看,惊恐尖叫!

琯朗和飞扬都悠悠然站在一旁,全不理会。

虽然是人鱼,也是美人鱼啊,琯朗也就算了,飞扬怎么也不怜香惜玉?

“我是北冥无极宫的,你听说过吗?”

“哦,无极宫?跟我们南冥大明宫一样的王廷,是吗?”

“是的,我是始影。”

“你是北冥公主?殿下,我是南冥沃蕉族的红绡,求公主怜悯搭救!”

我北冥果然是人太少,连南冥海中的鱼类都知道!!

无瑕任务艰巨!

死炎珝,看到他定要打断他的腿!

红绡激动的扑簌簌掉下泪来,尚未落地便化为一粒粒粉面晶莹的珍珠。

“啊……别哭……”

一个肤色晶莹的美人——虽不是人类——忽然从眼里掉珍珠,真不知是可爱还是可怕!

她点点头,抽着鼻子,慢慢平静下来。

“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红绡眼眶含泪,楚楚可怜:

“我们沃蕉族住在南冥外海的沃蕉岛上,族人们喜欢纺织,便常打扮成人类一般,拿了珍珠去陆上与人换些东西,从不与他族起争执的,就是在岸上受了气,族中长老也不许我们与人争。”

断断续续,抽抽搭搭,我见犹怜。

“最近几个月不知怎的,族人忽然连续失踪,我今日在家里,什么人也没看见,忽然被打晕了,醒来后就被那个可怕的人绑着……后来就看到你们了,殿下,这是哪里?”

想来这是绿汐的手笔了!

绿汐倒也不避忌,直言道:

“羆族为了炼制兵器,才捉了她们许多族人,逼迫她们从眼中产出珍珠甚至血珠好去换炼制兵器的材料。”

珍珠又扑簌簌掉落,红绡的语气又气愤又焦急,梨花带雨,如泣如诉。

“你们掳掠我们族人有什么用?我们离了南冥沃蕉岛的海水,是没办法产出珍珠的……啊!殿下,我的族人,那些坏人一定会杀了他们的!最早失踪的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可能血珠也已经产尽,说不定已经……殿下,求你救救我的族人!”

羆族绑缚人鱼来蓬莱,看来这里有他们的据点无疑了。

“你们沃蕉族是受南冥王廷保护的,失踪了那么多人没有去请求南冥王帮忙吗?”

“我们沃蕉族每年都给南冥王廷进贡,长老早就报告了,南冥王也派来海将在沃蕉岛布防,可还是不停的有人失踪,就像我今天独自在洞里纺纱,什么人也没看见……”

难道都是绿汐?

绿汐偏着头一言不发!

“红绡,我们会着人送你回去,你回去以后,告诉族人不要单独行动,最近最好都不要外出了。”

“公主,我们族人还会失踪吗?是什么人抓走我和族人们的呢?”

“抓你的这个罴族士兵,已经被我们杀了,等一切调查清楚了,南冥王会告知一切的。”

红绡点点头。

琯朗唤来森林土地,让飞扬带红绡跟随土地去蓬莱王宫紫竹宮。

绿汐竟主动询问:

“公主和仙君何时带我去天庭?”

“罴族的背后还有同谋,你真的要替他们隐瞒吗?”

“我若说了,仙君能救我松树族的首领桓拨大人还有我的族人吗?”

绿汐目光炯炯盯着琯朗!

松树一族反叛是实,即便她知无不言,树族也没有功,只有罪!且琯朗此前认为虺族才是大患,天庭尚无人肯信,这样一个小小树精的话,又有谁会信?谁又会做主去救她的首领、族人?

琯朗道:“不能!不过天下将倾,你还是不说吗?”

绿汐冷哼一声道:“我松树族也是天下之一,松树族若不在了,其余仙族与我何干?”

可如今唯有这么一个知晓罴族底细的人,自然不能放过。

“琯朗,带她去天庭,天庭会重视吗?”

眼前并无确凿证据,琯朗只是推测,的确不能服众,我信,只是因为我信他!而父亲信,也许是因为他谨慎,也许是因为他最接近罴族!

“会的!”

琯朗除了带绿汐,还拖着那个黑漆漆的罴族士兵的尸体,我忍不住又踢了两脚!

琯朗笑道:“别踢了,还有用呢!”

“剥了熊皮做椅垫么?这么丑,我才不要!”

“当然不是,我先带你看个有趣的!”

……………………

………………………………

父亲叹道:“没想到你与绿汐,缘分匪浅啊!”

“嗯,因为绿汐不招,琯朗带我去找了两个狸狌,琯朗说,狸狌能知晓过去,只要把相关的物事给它们看,他们便会告知与之有关的事!”

“嗯,曾经听闻过,没想到真有此生物!”

无瑕的温润的眼神忽然有点古怪!

对哦,我怎么没带件他的衣服什么的,去问滚来滚去呢?

“哥哥放心!”

无瑕脸上,还是温润的微笑:

“我有何不放心的?”

嗯!

琯朗依旧冷静的听着,似在默默思索!

不管无瑕怎么瞪着我,我也已经握住琯朗放在膝上的手,他的手一转,将我的四根手指握在掌心,我轻声道:

“滚来滚去那天,也提到了你……”

琯朗脸颊上的线条一凛,嘴唇一抿,依旧温柔的注视着我,轻轻轻道:

“我也料到,我的记忆被洗去,定与我父母的事有关。你尽可直言,不用替我隐瞒!”

又对父亲道:

“伯父:晚辈平生,唯有一件憾事。晚辈自幼无父无母,随师父和伯父长大,父母因何而逝,一直未曾明了。想来当初我和影儿应是查到了什么,且很可能与罴族虺族叛乱,与我们被流放有关!事到如今,也不用瞒着了!”

父亲默然不语,怔怔的看着琯朗,叹一声道:

“影儿,这是琯朗的私事,与当初叛乱无关的,你不用说!”

回思过往,深深吸一口气,黯然道:

“的确有关!”

紧握着琯朗的手,这次,换我的手心温暖他的手背。

……………………

酿酒~引怪~喝酒~绑!

都是琯朗的活儿!

我只悠哉悠哉晃着寒光剑道:

“喂,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啊,人!骗子!”

蠢笨懵傻!哈哈哈!

“对啊!我们专门放了酒给你们喝的,你们是谁啊?”

“骗子,我们不说!”

“不说吗?”

寒光剑在他们面前飞来飞去!两货眼珠不错的把两个头摇来摇去!

“嗯,我先割你们一人一块肉来烤一烤,看看香不香,不香的话再割一块啊!”

琯朗便把火堆和烤架子都摆上了!

“不割肉,才说!”

“好!不割肉,不过你们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们每个身上割上三百六十刀!”

“嗯嗯,我娘叫我滚来!”

“滚去!”

滚来滚去?哈哈!

“好吧,滚来滚去,你们看见这个怪物没有?他是谁?他干过什么,快告诉我!”

见了那羆族士兵的尸体,两人吓得不行,赶紧你一言我一语的生怕说得迟了。

他们说出来的都是断片残句,没什么条理,什么不见了、拉了一条鱼、沼泽里好多熊……

慢慢的我和琯朗才捋清了情况:这人是某个罴族将官的卫士,刚从南冥沃蕉岛带了一个鱼人路过这里,他们的据点在蓬莱东部的一片沼泽中……

滚来和滚去看着琯朗,半日又冒出了几句:“要娘”、“哭鼻子,嘻嘻”!

琯朗声音都颤抖了:“是我娘?在哪里?”

我完全呆了,琯朗满眼带着期待,可眼中的神伤仿佛是有万年之痛!

滚来和滚去拼命摇晃脑袋:“不、不知道!”

琯朗眼光黯淡下来!

我只知他自幼失了父母,却不知……

我从未想过他心底隐藏着这么深刻的伤痛。

我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他!

滚来和滚去忽然嘿嘿笑道:

“你们两个,亲亲、抱抱,羞羞!”

讨厌!

赶紧放开它们撵它们走了,这俩货还把酒罐子都抱走了!

琯朗的人生中竟有这样的伤痛,我从未问过,也从未想过要问!

自从奶奶生日那天相识,一直都是他在陪我完善雕刻,陪我游览天下,陪我解封云影珠……

细细一捋,我竟然从未为他做过任何事!

我对他的父母、师承、他的人生经历,全部都一无所知!

现在我只能抱着他的胳膊默默坐在他身旁。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我只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忧伤,一直无声的流着泪……后来他们说她死了,却没人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母亲去世之后,我父亲也被带走了……他们还带走了关于我父母的一切,什么都没有留给我,我连一点他们存在过的痕迹都找不到!”

“对不起,我不知道……”

那时候他多大?一百岁、还是一千岁?

琯朗将脸埋在我的臂弯,许久才恢复了平静。

“影儿,我父母的事一直没有跟你提起过!我现在也有很多事情不太清楚,以后我再告诉你好吗?”

这样的深沉的伤痛,如果提一次痛一次,我情愿什么都不知道。

我忽然觉得心里好舍不得他,好想这样一直靠着他!

“不论你做什么遇到什么,我总要跟你一起。”

琯朗捧着我的双手在唇边轻轻一碰浅浅一笑,他永远都用这样温和的眼神看着我,从不曾吐露过他的哀伤,总是静静的听我讲我的烦恼……

“我很早就知道我母亲……她的去世不同寻常,你别担心,我没事!”

“那个时候你多大?”

“一百岁!”

“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

一百岁,还在襁褓中!

我有父母,有哥哥,母亲也陪我长到四千四百岁,陪我看书,每一个夜晚都等我睡着了才离开……

琯朗,他竟从未拥过这些……

…………………………

………………………………

琯朗的手微微一紧,指尖微颤,脸色依旧沉静,然垂着眼帘也能看到眼里晶莹有光!

父亲沉吟道:“影儿,不必说了!”

琯朗却平静的道:

“我一千岁时,就知道父母的死并不寻常,伯父,我有心理准备!”

琯朗他还要再度经历这种伤痛,上天何其残忍!

他的嘴角一如既往的坚毅,眼神中充满对我的安慰!

此时此刻,他仍旧不想让我因他的难过而难过!

父亲目光温和,点点头,按了按他的肩。

“因我是绿隐身潜入北冥的当事人,又在蓬莱抓住了她,天帝命我禀明经过,于是第二天,我去了天庭,天帝命我为正五品琅嬛仙使,赐印绶,随琯朗查探天下。”

父亲道:“嗯,此事我已尽知。当时我和无瑕曾经怀疑,天帝在众人皆不信琯朗时却如此信他,十分难得,却也不太正常!”

“是,那天还有另外一些事!”

…………………………

在凌霄殿远远望着御座上的天帝,便被天帝奕奕目光睥睨天下人的凛然气势震撼。

金绣日月星辰的玄衣黄裳,头戴玄天冠,神威赫赫。

天帝缓步走下御座,径直走到我和琯朗面前道:

“眉宇间透着一股英爽之气,北冥王的女儿果然不同凡俗!”

天帝见每一个人,都会先夸赞的吧?

“多谢天帝!”

“你父亲曾向我报告此事,然彼时觉得事情殊不可解,便不甚在意,前阵子琯朗告诉我他亦会此术,认为这天下有人预谋着什么,我亦不置可否。昨日你们在蓬莱抓住此人,邢名司连夜审问,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如今天庭唯有琯朗会隐身,除他之外,仙界也唯有你能看见隐身之人,听闻你读书万卷,朕便任你为正五品琅嬛仙使,赐印绶,协助琯朗查探天下,天庭四极之内官吏须配合调查,任命即刻下达!”

琅嬛阁是天帝藏书阁,天帝从未以“琅嬛”二字为封号!

“谢天帝,臣定当不辱使命!”

琯朗亦道:“臣定当护始影公主万全!”

“嗯!此前北冥和昆仑也抓获一些罴族士兵,然多因身份卑微不知底细。昨夜邢名司百般刑罚用尽,那松树精始终不曾透露罴族叛乱内情,你可有方法?”

想来天帝是因为绿汐舍命救我才对我有此一问,脑中正有一念遂道:

“绿汐昨日曾问琯朗‘如果她说了,可能救她族人?’,臣以为她因要保全族人才抵死不说,却想救族人,所以不死。臣有一策请天帝斟酌。”

天庭岂会跟一个绿树精谈条件?再者若答应了却未救得了她的族人,天庭也无颜面。最好的方法,便是让绿汐心甘情愿开口!

“你且说来!”

“让绿汐下凡经历一番人生苦痛,一则可能会让她明白她隐瞒罪恶未必是保全之法,也可能祸患更大;二则她既能救我,证明她心存善念,人间的日子也许能让她明白民生多艰而改变心意!”

天帝凝眉道:

“刑罚天恩都无用,你这倒也算是一计。”

天帝随即遣通事官传邢名司、司命星君等仙官觐见密议。

刚出了通明殿,便见离徽和少微迎了过来。

离徽笑吟吟过来拉着我的手道:

“我听说你来天庭,正好少微也在,便一起来找你了,好久没见你了,表哥,我借始影一会儿好吗?”

琯朗一礼作辞。少微看着琯朗的背影好奇道:

“离徽,他就是传闻中的你的表哥琯朗?”

离徽温温然一笑:

“是呢,表哥他这阵子忙着调查罴族叛乱的事,始影最清楚,是吧?”

“离徽,你也来取笑我!”

离徽和少微一副“我们都懂”的微笑,只不过离徽是微露贝齿大方的笑,少微抿着嘴儿的样子可含蓄多了!

“说笑是说笑,我倒真想听听你们追查罴族的事呢!”

在醉竹宫看着仙娥们翩然而至布上茶点,竹叶沙沙,茶香悠然,宁静美好。

少微今日许是上天庭觐见天后,打扮隆重,绛紫云纱绣牡丹诃子裙,银红的织金羽丝广袖衫儿,挽着时兴的飞天髻,然浓妆也盖不住她清冷的容色,谈笑间微带腼腆,跟轻狂拔俗的炎珝完全不同。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难道她是要问无瑕的事?可是无瑕似乎对她并不在意,唉!无瑕好像对谁都不在意,最好别问我!

额,若她问了我怎么答呢,怎么既回答了她的问题,又让离徽关注到无瑕呢?哎呀,真让人操心!

“始影,你如今四处查探,可不要自作主张,跟着表哥就好!”

离徽递了一盏清露给我,轻尝一小口,清澈入心!

“别担心啦,告诉你们一个有趣的!”

将滚来滚去嗜酒的趣事绘声绘色的讲给她们听,果然都笑得在椅子上快要坐不住。

“妹妹这里好热闹,我在外头都听到笑声了,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二皇子实沈金冠朝服飘然而至。

他们兄妹间自然不需要什么礼数,我和少微都站起来跟实沈行了个常礼,实沈也只是一揖。

离徽亲热的唤道:

“二哥回来复命的吗?始影正跟我们讲她在蓬莱遇到的趣事呢!”

实沈眼睛一挑,看着我似笑非笑:

“些微趣事有什么意思,听闻日前始影公主立了大功,那才有意思!”

“大功?那定是关于羆族的了?”

嗯,少微老是这样,一会儿不说话,一会儿突然吓人一跳!

南冥不是一兵一卒也没派吗,怎么少微倒感兴趣。

“可不是,始影公主一出手便杀了罴族大将熊断,真令人刮目相看!”

实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一副“你这个骗子,我看你怎么解释”的表情!

唔!

“幸而上天眷顾,我当时刚刚恢复微弱仙力,没被他杀了真是万幸呢!”

他们都知道我以前是没有仙力的,而我恢复仙力的努力却只有离徽知道。

离徽睁大了眼睛道:

“你刚恢复一点仙力,遇见敌人不躲反迎,幸而没事,若有事可怎么好?”

“那熊断……是他伤了纨纨……我绝不能放过!”

离徽扶着我的胳膊,轻轻道:

“那这个熊断真算是死有余辜了。也不枉你受了那么多苦!”

实沈虽有疑问,却也不大明显的点了点头。

“幸而当时熊断已断了一臂,大约受伤未愈才会如此不堪一击,只是他夫人也在场……她竟然是仙族的人……”

少微忽然道:“什么夫人?”

想起熊断夫人决绝的将那冰凉的戈插进胸膛,我就心中一颤。

“嗯,他夫人当时说:‘我这辈子跟了你,不后悔!’然后就……自尽了!熊断也就跟着自尽了!我……”

少微低了头不做声,实沈点头赞叹道:

“可敬!可敬!”

离徽却看着我,柔声道:

“这不与你相干,这个女子毅然决然的以生命相陪,那她和熊断之间必定情深义重。况且她不被仙族和罴族所容,与其生不如死,还不如同生共死。”

说到同生共死,她的眼中浮现出别样的光芒。离徽的声音本来温婉柔美,今日这一番话却别有一种坚决的力量,柔与刚在她的声调里竟能完美结合,这样的语气似乎从她的心底悠然而出,掷地有声。

“一个无辜的女子……终究还是……死了!”

少微脸色发白,说到末一句“死了”语气极轻极冷,直让人心底生凉。

实沈忽然也站起身来,语气中颇有抱歉之意:

“少微公主不出闺阁,自然听不得这些生生死死的事,都怪我提起这个话头,请公主不要伤怀了,在下赔礼了!”

少微连忙站起来还礼,实沈又拱手道:

“原本你们相谈甚欢,却被我无端扰了兴致,先告辞了!”

实沈告辞而去,少微始终一副心不在焉淡淡的神情。

她往常来无极宫也是如此,明明多一个人会热闹点,但每每席间有她在,气氛倒尴尬许多。

离徽和我对视一眼,笑对少微道:

“表哥恐怕要骂我了,我带始影过去,你等我一会儿!”

少微礼貌的微笑与我告别,出了醉竹宫,离徽才道:

“你如今要面对敌人,可要小心!”

“我们只是查探,真正的御敌是天庭天罡元帅的事儿呢!”

“听到熊断的事我心里总是不安。你是跟罴族结了大仇了,若短兵相接,你可不能逞强!”

第六层解封之后,只觉得体内气息充盈,充满蓬勃之力。

离徽这么一提醒我才觉得解封以来,无论仙力增长还是为纨纨报仇,都太顺利。

“你那么心疼我,怎么不做我嫂子!”

离徽穿着家常浅绿色的襦裙,外罩着葱白云纱广袖衫儿,柔软可亲,靠在她身上真是舒服得很!

离徽嗔道:“还说?!嗯,我以前从未见表哥笑过,他对谁都是冷若冰霜,常常不知所踪,在天庭时也一个人吹着他的白玉琯。今天看到他跟你在一起,眼中含笑,神采飞扬,似乎变了一个人。你们都这样快乐,我心里好高兴!”

咦,可我怎么记得第一次见琯朗就觉得他眼角眉梢都有一丝笑意呢?而且我也没见过他的白玉琯!

“那你呢,上次你说有意中人的,被那一声巨响打断,快告诉我!”

也许离徽也在热恋中呢,热切的摇着她的手眼睛不眨的盯着离徽准备听故事!

离徽却轻描淡写道:“我什么事也没有,意中人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

“我现在不喜欢他了,不就没有了!”

“是谁?”

“什么?”

“他是谁?竟敢伤害你!我去教训他!”

离徽的脸是五官极难配合的银盆脸,眼似水杏水波流转,脸颊虽丰,下颌却有如书仙妙笔写到最后一字最后一笔时银钩一收的完美曲线!她只是站在那里,便如朗月般散出淡淡的光辉,浑身的气度自会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我都看不够的窈窕淑女,竟有人敢欺侮她?!

离徽噗嗤一笑道:

“你瞧你一副喊打喊杀的样子,可一点都没有公主的温婉了!可是,没有人伤害我!真的!”

我忽然觉得好奇怪,拉长了声调问她:

“你实说罢,是不是因为那时我要你做我嫂子,你不愿意就拿这话搪塞我?”

离徽手握兰花团扇掩面笑道:“你说得很是!”

“你!你竟然骗我!”

我跳起来就要打她,离徽连忙告饶!

哎,她温婉的样子叫人难以生气!

“骗子!”

离徽笑吟吟搂着我道:

“逗逗你还不行?”

继续絮絮叨叨些要小心的话。

“离徽,你一会说我不像温婉的公主,一会又如此啰嗦,竟跟无瑕一样,还说不做我嫂子?”

离徽嗔怪的拿扇子敲敲我的胳膊,又道:

“你不知道你解封云影珠,我心里多紧张,不敢来看你,来了又不敢问你到底有多苦。如今你虽解封快得大成,毕竟未经世事,提醒你小心些还错了?”

“是,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喔,刚才喝的那个秋露白,盛在绿玉盏怪好看的,多多的给我准备点!”

“是,给你放在南天门!”

又在面前一个宫院拐角处停住道:

“到了,你自己去!”

拐了个弯,便见琯朗站在门首,伸出手来浅浅一笑:

“云霄宫终于等到你来了!”

刚进了院子,便被面前遮盖着头顶的蓊蓊翠翠吸引住了目光。

院中左右两旁竟各有一株巨大的流苏树,枝叶蔓蔓掩住了大半个院子。

“这两棵树左右相伴,恰是一对!”

“树哪里有一对一对的?”

“有!”

唔!

“你什么时候种的?”

“你决定要解封云影珠的那天。”

心中一惊,被他握着的手些微的一颤,琯朗迅疾紧握了一下。细看这两株流苏树根茎相拥,枝叶相依,只觉泪盈满眶!

“真好看,等开花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琯朗点点头,走进大厅之中。这前殿一厅和左右两室是正殿,殿中梁柱雕饰繁复,陈设高雅,此应为待客之所。略作盘桓琯朗便弃了此地拉着我穿过正殿进入后院。

后院又是几间房舍,院中两边两株绿萼梅、玉蝶梅正怒放夺人,玉蝶梅一片如雪,绿萼梅淡香清新。

琯朗摘了两朵绿萼梅别在我发间,我伸手探去,花儿紧贴鬓角,嗯,这是我第一次戴鲜花在头上呢。

这个院子才是琯朗起居之所,不过,中间厅中竟然雪洞一般,除了几案椅塌以外全无装饰!唯有对面中间一案供着两个空白的牌位,前面一个朴拙的小香炉,一旁净瓶里供着一支新鲜梅花,想来这是他父母灵位了。

在牌位前拜了两拜,心中默念“北冥始影前来拜见,请两老护佑琯朗”。

迈步走进右侧房间,唔,四五间屋子的规格,都被琯朗拿来作了书房。几案书橱典册俱备,书籍册页卷轴都收拾得整整齐齐,案上笔墨森然,却也一丝不乱。

“你这书房倒是不错!静室幽窗,梅香隐隐而至,在这里看一辈子书也罢了!”

琯朗一笑。

“嗯!”

呀!

那另外一边是他的卧室了,进不进去倒有些踌躇。

琯朗拉着我进了左侧房内,空空荡荡,除壁上悬一水镜外无甚陈设。

迈步进里间,对面墙边卧着红木雕漆的床榻,榻上也只薄薄的月白色缎面被褥。三面枕屏上却绘着长河万里,江掀波浪烟峦飘渺,一气呵成且气韵潇洒。旁边墙上一轴画卷,几盏明灯之外便只墙角一橱、窗前两椅一几而已!

虽然是卧室,却一点神秘感都没有!

难道男子的卧室都是这般?

唔,从小在无瑕房里进进出出,他的房间有没有神秘感呢?回去得瞧瞧去!

“你这里也太空了!”

“随你布置!”

“我又不……”

“天庭、仙界、人间,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任你选择!”

含嗔一笑,忽见画轴上似乎是个美人便走近细看。

右上一轮明月,下首淡墨淋漓的绘着一棵大树,一个美人独立树下,轻衫如雾、韵致天然,点点萤火虫飘散围绕,眉眼间颇有一丝我的神韵。

“你画的?”

没想到琯朗还会作画,那枕屏上多半也是他的手笔了,而此一幅人物功夫下得颇足,可比无瑕笔下的美人好多了!

“我的得意之作,即便是你我也是不送的!”

掩面一笑,忽然想起一事。

“你会作画,离徽说你还会吹玉琯,你倒说说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琯朗从枕下拿出一支白玉琯递给我道:

“许久没有吹了。我身边别无他物,唯有一剑一琯和一对镯。玉神剑是师父给的,琯是伯父给的,玉镯自幼随身,却不知从何而来,现下这琯你也替我收着罢!”

白玉琯光滑温润,琯朗不知带着它度过了多少光阴,握在手里似乎还能感觉到他嘴唇留下的温度。

珍重收好,正要转身出去,琯朗却拉住我意味深长的笑道:

“你就这么走了?”

我早收了他的镯子,如今又拿了他的玉琯,都是他的随身之物!

他这是要交换的信物呢!

呃,脸有些烧了!

拔下发髻上的常戴的一根羊脂白的珚玉流云簪放在他手里道:

“这是我笄礼时母亲送我的,现在送给你了!”

琯朗眼中难得的神情激动,重又递给我道:“你帮我戴上!”

琯朗房里连镜台也没有,只好让他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窗外一阵风过梅香满室,我站在他跟前,小心的把他冠上的墨玉簪子拔了出来,再将流云簪稳稳的簪住了。

这簪子配上他青玉莲花冠、一袭白衣倒真是合适。

喔,还是男子好,把所有头发往顶上一束,戴个冠就行了。

恰好几粒花瓣吹到窗台上,我捡了两瓣放在他头上,想一想将头上琯朗给我戴的花儿摘下来摁在他的玉冠旁。

嗯,如花美颜!

不禁莞尔。

琯朗静静的配合着我的捉弄,忽然在我背后一搂,我便跌倒在他怀里,忙捏着拳锤他的肩道:

“哎呀,快放开我,叫人看见了!”

琯朗紧紧环住我的腰反而把我拉的更近道:

“我这里没有人,再说被人看见又怎样!”

确实进门到现在一个宫娥侍者都没有。

“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我不需要人伺候,只有两个童儿每日辰时来打扫落叶。”

天庭与我北冥不同,礼数规矩甚严,各种繁复的关系、复杂的礼仪、宴饮,若没有宫娥侍者很难周到应对,离徽曾说天帝从不苛求于他,想来琯朗也真是特立独行了。

“从小到大你都是一个人?”

“以前跟着师父,一年之中,伯父也会来跟我们住几个月。后来到了天庭就是我自己一个人了。”

“你一个人怎么过的?”

琯朗轻轻一笑道:“一个人也很有意思的,当初在星云间穿行,我也是一个人。不过现在才知道,两个人一起更有意思!”

我从小在父母的百般疼爱呵护下长大,一个人的独处也只是喧闹过后的一丝调剂,无法想象自幼失去父母的琯朗是怎样一个人过了这么长的岁月。

如此近的看着他的脸,脸颊边缘线条分明,脸庞丰润有度,嘴角的一丝坚毅打破了两颊的柔和,一双深邃清澈的眼睛光芒摄人,眉横千里的英气禁不住让我的指尖流连。

眼前的他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人心动。

阔朗的额上有浅浅的几道印记,仿佛也刻着他的孤独,忍不住贴着他的额,轻轻的不着痕迹的吻着他的眉。

琯朗在我耳边轻轻道:“这是你第一次亲我!”

嗯,我想跟他这么亲近。

琯朗看着我,眼眸微闭轻轻吻上我的脸颊,清风拂面,与他呼吸的热气交替,鼻尖一丝痒痒,忽然一缕温热移上了我的唇。闭上眼,任凭这一份温暖在我唇间流连,不知何处涌来的甜蜜涤荡满心漫漶全身,原来和心上之人的亲密是如此的快乐。

回吻他时嘴唇微动含住他的唇,一紧张竟咬了他一下,“哎呀”一声赶紧分开来低了头。

正巧隔壁水镜里传来天帝奉御官的宣召的声音。

我忙跳起来道:

“我要回去了。”

“嗯?”

忙忙的奔出去,琯朗的声音却我耳边道:

“等着我!”

飞快的带了灵儿出了南天门,心中却无比激动,摸摸脸,好烫!

瞧瞧玉琯又瞧瞧镯子,想到这是他自幼随身之物就觉得好甜蜜好甜蜜。

镯子简洁流畅的勾勒的龙形飞扬飘逸,不似别的龙纹繁复累赘。温润的羊脂白散出柔和的光芒,刚才他说不知何处来的玉镯自幼随身,怎么会有人送玉镯给男孩子?这一对镯子触手温润,应是有人曾经戴过,只是极为爱惜,丝毫没有瑕疵……

这会不会是他母亲的遗物?

琯朗母亲去世时,他才一百岁,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他能记得母亲离去时的哀伤和哭泣已是惊人,若他母亲将镯子放在他襁褓中他自然不会记得!

若真是他母亲之物,那么滚来和滚去一定能知道什么!

琯朗说“镯子自幼随身,不知从何而来”,竟从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他母亲的东西呢?

难道真如母亲所说,男子和女子的思路大不相同,女子的直觉往往不循逻辑,也毫无理性,有时候拐弯抹角却能准确推测!

琯朗自幼跟着伯父和师父,都是男子,大约没有人教他如何拐弯?

同类推荐
  • 雪薇

    雪薇

    在那一天,其冉冉升喜欢。。。。那还甚至在上的那个小屋子里
  • 幻唐妖颜

    幻唐妖颜

    如意元年,百妖纵生,精通幻术,暗伏人间。一个生活在泊来镇杂耍团的普通少年顾久久,意外被南越归海国的一支神秘使团所绑架,而不得不跟随使团以归海国留学生的身份前往长安献宝。看似光鲜亮丽的武周盛世,背后却暗潮汹涌阴谋丛生,妖界动荡不安,路途诡事连连,黑暗中三支来自妖界、阴灵界和边疆的神秘暗杀组织,正在朝着同一个方向长安编织一张巨网。每个人都在极力守护着什么,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座城,也许是那高高在上的君主,也许是长安无辜的百万百姓......如果有机会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你是否愿意踏上征途,学会成长
  • 嫡系萌妃之腹黑邪王傲娇宠

    嫡系萌妃之腹黑邪王傲娇宠

    初次见面,他在马车里目睹她用尽全力的厮杀,看到了她那黑白分明,满是狠辣的求生欲眼神,顷刻间记住了她。第二次见面,她一瓣金色眼罩遮蔽容颜在赌场赌石,一颗拳头大小的赌石开出了拳头大小的紫品润玉,加深了他对她的印象;第三次见面,她当着他的面,契约了他看中的紫翼凤鸾,顷刻间扬长而去……黄天秘境,他身受重伤,被困阵巢,为迅速离开寻找阵缺,不料她自阵缺之上坠落,为他疗伤,合作离开。短暂相处却很自在,之后她为得鸣凰,使尽浑身解数,他下意识相助,一个眼神,二人联手,一剑分离成双,她赠他其一,扬长而去。至此他情根深种,为她虐渣送花,学会吃醋打架,死缠烂打……
  • 万川澡堂

    万川澡堂

    神在一片土地上待久了,这片土地就会变成神佑之地。这样的神,我们称之为土地神······澡堂本就是洗尽污浊的地方,谁知道会有这么多的故事呢?
  • 魔君别乱撩

    魔君别乱撩

    她是上神,而他却是魔尊,光与暗的极致对立!第一世,她嫁给了他,却痛苦一生!第二世,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嫁给别人第三世,他与她凄惨一生后来,他听说她回归神界,并成为上神他却挑动六界纷争,搅得苍生不宁她奉命斩杀他,却自己魂飞魄散他悔了!他不该如此而她还会回来吗?
热门推荐
  • 止少不能想

    止少不能想

    【本文女扮男装+双男主】谢下有人,止步不前,前后互换,句中有名......“他”是雄雌难辨归来的止氏继承人止谢,邪魅,爱笑,一张天使的面孔,却有着恶魔的手段。他,是M国宫家的王,掌握着大片权势的宫虞殷,亲手把刚出生不久的止谢当童养媳养大,更是把自己当做止谢手中的一把仞剑。他,传闻不近女色,冷血偏执,却权势遮天,更是赫赫有名的史上最年轻的军长,步靳衍。不曾想,对止谢一见钟情,更是让她离开自己后变得一匹凶狠嗜血的狼。再见时,把止谢当成了自己的小舅子,面对着和自己爱到骨子里女人一样的脸,步靳衍不自觉的拐她,撩她,宠她,还给她套上属于他步靳衍的标识……
  • 继承一万亿

    继承一万亿

    在孤儿院长大的范子海,朋友少的可怜。平常都是一个人自己生活,自己边学边打工勉强度日。直到有一天他继承了他迷一般的父亲的万亿家产……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校园侵略者

    校园侵略者

    一位失忆的公主一位忠诚的骑士一段穿越时间的故事造就一位骑士的传奇一切尽在《校园侵略者》
  • 坑仙录

    坑仙录

    表面纨绔智商为零的一个宅男,在离开家后遭遇的一切嬉笑怒骂。
  • 山间无溪,竹曲有你

    山间无溪,竹曲有你

    她,吴嘻嘻,现代一个平凡的姑娘。只因一次好心的施舍从而开启了一段不平的旅程。历史上英勇的武皇帝宇文邕,古代十大美男之一的兰陵王高长恭......生活依旧进行着,可是自己到底是谁?这张脸和自己分毫不差,但身体上的胎记又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确定了自己的心意,神秘的未婚夫又出来搅局,她的旅程注定不平凡。
  • 英雄联盟之末日重生

    英雄联盟之末日重生

    一觉醒来,苏昊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五十年后。这个世界,因为未知原因,正濒临末日,各种丧尸异兽横行都市,人类岌岌可危。而此时此刻,苏昊正化身提莫,躲在草丛里睡觉呢。
  • 戏神戏仙

    戏神戏仙

    她一生被迫,卑微。想努力改变却惨遭现实打败。她永远是大家眼中如蝼蚁一般随意忽视的透明人。如今穿越到了修仙世界,重生在一位天才帅气的男修士身上。原本是宅女的她也开始发奋图强。他一直以为修仙是自己做的决定。可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被设计好的一枚棋子。从穿越开始就一步步被设计好,走在别人铺好的道路上,还那么卑微,无力……
  • 心为缘起不知悔恨晚

    心为缘起不知悔恨晚

    人群中一眼看到你,余生都是你,遇见是很美的事,爱上你是注定的。小叶对不起我后悔了。阿澈你很好我爱你。如怜上苍待我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