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现在到底咋样了?”
李程心绪不佳,一个人坐在宿舍里试着抽烟。由于吸得过猛而被一口呛到,止不住的咳嗽声一阵强列似一阵。把闲来无事正在黑天里闲逛的小师娘吸引了进来。另一位工友下班回家了,正好他一个人在。待他平息下来,小师娘向他询问着。
“谁俩咋样了?”他没能明白,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只能这样呗!”
他懈怠地回答道,接着吸下一口烟,又忍不住地咳嗽起来。小师娘坐在他对面的床上。看到他一脸苦闷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解。只好待他再次平静下来才问:
“啥天办手续?”
“不知道!”他生硬地回答道,手指间夹着烟,眼睛无意识地看着前方。
“即然不能过了就离吧!等她也不可能再回来了。早点找一个,把他忘了!”
李程沉闷不语,心境消沉到了极点。手中的烟在慢慢地燃烧着,青烟袅袅,灰烬越拉越长,逐渐弯曲直至掉落了下来,他却浑然不觉。
小师娘不得不再次寻找着话题。
“你为她前前后后花了有二、三十万吧?到头来她竟然这样对你,直够没良心的。”
李程深吁一口气,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小师娘正在愤愤不平中,正准备再次开口被李程的话直接拦下了。
“从始至终我都是一厢情愿。婚姻也是我在做单方面的努力。本来根基不牢,处处芨芨可危。不是这儿出问题,就是那儿出问题,越修补漏洞越多。也就越发的力不从心,神经一直崩得紧紧的,最终还是倒塌了。我都没来得及防备,全部的希望就这样的没了,真的不甘心。其实过后发现自已挺蠢的。这种坚持根本就是白费,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这样也好,倒让自己死心了。这种日子过得挺累的。”
说完,他淡然一笑,有些自嘲。眼底更多的是疲惫和迷茫,接连抽了几口烟,又独自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产生了共鸣,为了寻求彼此间的安慰,她再一次的开口说道:“其实,你师傅我俩也好不到哪儿去,注定也长久不了。”
她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李程丢弃了烟蒂,保持着沉默不语。
她只好把话题继续下去:“也正是直到现在我不生孩子的原因。毕竟我俩的岁数相差那么大。只能把他当成我人生的一种过渡。在没遇到更好的人之前就是他;有合适我的人就分。生了孩子就不行了,要被别人操纵在手里,舍不下孩子就得自己受罪;豁得出去就得让孩子受罪。这是一笔还不完的债。”
李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简直痛恨欲绝:“你就以这种自的,拆散的我师傅的家?”
无端受到这种指责,无异于揭起她的疮疤,立即动怒了:“跟我翻这种旧帐你觉得有意思吗?你师傅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他的媳妇根本不肯原谅他,没办法我才留下的。”
李程忽然觉得无端的惹怒她有失意义,过往已逝,再去争论纯属无聊。知趣地转开了话题:“现在,师傅你俩到底咋回事?”
这才让小师娘感受到了些许的暖意,立即转变了态度:“说不清,他的脾气说变就变了,让人越来越摸不着了。”
“尽量好好过吧!”这是唯一能劝慰她的话。
她遗憾地摇了摇头:“只能这样了。”
李程一时无语,心中仿佛受到了撞击般的痛。
早上,师傅和小师娘又吵了起来:他换下来的脏衣服小师娘一件没给洗,全部堆放在了卫生间。师傅因为找不到了换洗的衣服大发起了脾气。在一通嘶吼后把衣柜中所有的东西都抛了出来。李程闻声赶来,看到满屋子扔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不成样子。师傅还在没完没了的发着脾气感到十分的无奈。
小师娘又痛又恨,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你非得这样吗……给我点面子行吗?”
师傅正在气头上,除了大吵大闹,对于她的话根本不去理会。最终,还是李程劝住了他。临出门的时候,小师娘对他清楚地交待道:
“晚上吃完饭早点回来吧!有些话咱俩必须得说清楚。”随后又补充道:“别喝酒。”
师傅吃过晚饭回来,一进门就迎面看到小师娘正在沙发中危襟正坐。他无所谓地移开了视线,先过去拿起自己的水杯,倒掉了残剩在里面的茶叶水,加入新的茶叶,到饮水机前灌满了水,又打开电视这才做下来。
小师娘耐心地等着他做完这些事,过去把电视的音量调小,重新坐在沙发上。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话:
“咱俩总这样吵架,你觉得还能过吗?”
师傅看向他,若有所思的问:“不想过了,要跟我离婚?”
本来想听一下他的想法,师傅根本不愿做任何解释,直接抛下了问题。
小师娘只得向他强调道:“不是我不想过了,是咱俩根本就过不下去了。”
师傅当即做出决定:“行!即然你说不能过了,那就离。”
见他回应如此的爽快,小师娘未免隐隐的生出失望之情,因此认定自己的猜想没错,这正让他如愿以偿。特意声明道:
“你的脾气越来越没法让人接受了,我才不得不提出离婚。说到底你占的责任更大。”
师傅冷眼打量了她一下,满不在乎地说:“说别的没用,即然不想过了,就早离早干净。”
即然这样,她也无所顾及,直接了当地问:“咱俩应该咋离?”
“啥咋离?”她的问题让师傅皱起了眉头。“既然咱俩都同意,直接到民政局办手续,没必要再起诉上法庭,多此一举。”
师傅所提到的跟她的想法完全两回事,她干脆直接了当提出:“财产上咋分?”
师傅自然明白,只不过不动声色,意味深长地直视着她。
“财产上,我必须拿走属于我的那一份。”她再次声明道。
师傅对于这个老生长谈的话题并不敏感。他拧下杯子盖,略一沉呤,反问:
“想分财产?这几年你都为我干啥了?
她面色坦然:“我把这几年的大好青春都给了你。”
师傅毫不含糊:“我就白养你了吗?”
她反唇相讥:“你以为我缺人养吗?”
师傅不是轻易能被折服的,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向她冷声说道:
“别忘了,你是咋进的这个家门!”
她顿时无以应对,哑口无言了。
他们最初的结识,师傅没有任何想法。她却看到了师傅的经济实力。一步步有计划地向他靠近。于是,最终抓到了有力的证据,对他的妻子公开摊牌。师傅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来了这么一手,顿时悔悟交加。为了留住与他多年风雨与共、忠贞不渝的发妻,不惜以重金跟小师娘做出了断。妻子不能容忍他对于感情和家庭的背判,不顾他的挽留与忏悔,带着伤痛和遗憾执意离开了。
接下来,师傅不做任何退让地说:“把我给你买的车开走,另外再补偿给你二十万。”
“想啥呢?这点钱就要把我打发走?”
她顿时翻了脸,怒声而问。也让师傅无比真切地看到了她的本来面目。不禁露出不易觉察的又无比嘲讽的一笑,一闪即逝,又无比深刻。然后,无比淡然地说:
“咱俩这几年的感情加一块就值这么多钱,就算你告到法院也就这么多,不信就试试。当初你可信誓旦旦的对我下过保证说不是为了钱,现在说啥也没用。就算你陪我到老,一分钱也不会多。早晚都一样,总之就是二十万。”
师傅的态度已经不可改变,她不禁发笑:“你以为我身单力薄,就不能与你抗衡吗?”
师傅假意地笑了笑,却一言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