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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可思议

香喷喷的盒饭被我和弟弟狼吞虎咽的消灭了,我们没有注意到妈妈和舅妈吃的是什么,或许是从家里带的饼干?或者是干脆没吃?饕餮盛宴之后,我开始看起窗外的风景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火车外面是世界已经不再是平原,取而代之的是座座崇山峻岭,只可惜我们来的时候不对,不远不近,但凡路过看到的山,不论高低都荒突突的,偶尔有那么几座高的,山尖上留存着点白皑皑的雪,这让我想起了看过的图画书上说的富士山,估计被传得不可一世的富士山也就这样吧。

沉浸在窗外美景里的我突然想起来笑话说的,火车趴着都跑这么快,站起来估计得更快,此刻窗外的景物闪过的这么快,难道是在我们吃饭的时候火车已经站了起来?想到这些我站在座位上,小心翼翼的站在座位上,练贴在火车的玻璃窗上向下看。

“伟子,看什么呢?”妈妈看到我的举动问。

“我想看看火车站起来有多高。”我边往下看边回答,但是我看到的窗外令我很失望,火车还没站起来。

“妈,火车什么时候能站起来跑?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趴着呢?”我对眼前看到的很想不通。

弟弟见我站起来,也像我一样看了看窗外,“是啊,大姑,火车真的能站起来跑吗?这站起来多高?是不是能飞机一样,我们能够到云彩?”

妈妈听到我和弟弟的问题,笑了笑:“火车怎么能站起来呢?你俩赶紧做好吧,火车马上就要钻山洞了!”

“山洞?什么是山洞?”我的话还没有问完,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窗外只能看到一瞬一瞬闪过的小灯,我和弟弟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突然都不敢动了。

随着眼前一亮,我们出来了。

“山洞就是把山挖了洞,因为火车爬坡性能不是很好。”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火车再次钻进了黑暗。

这一次山洞很短很短,仅仅几秒就眼前突然开阔了,窗外突然变为一片煞白,仔细一眼,居然我们跑在已经冻结的“大海”上。

我重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水域,不应该是冰域,兴奋的喊了起来:“刚子,你看,大海!”

弟弟也拍起双手:“大海,大海!”

我俩的喊声吸引了同车厢的旅客目光,旁片对坐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微微一笑,“孩子们,这可不是什么大海,这是官厅湖!”

“哦!是湖啊?”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毕竟我所居住的地方属于干旱地区,偶尔只能看到小溪,什么“江河湖海”的概念也只有在课本上听说过,看到眼前这么大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水域,本以为是大海,原来却只是湖,心里顿时为刚才自己的冒失感到不好意思,同时另外一个疑问升上心头:湖都这么大了,那海得有多大啊……

“旅客同志们,渭水河站马上就要到了,有到渭水河下车的乘客请带好自己的行李,到车厢两端,准备下车!”伴随着车厢内喇叭广播,妈妈和舅妈站起身来取行李,同时对我和弟弟说:“孩子们,准备下车啦!”

车已经明显开始减速了,我们也开始慢慢的走向车厢链接处,伴随着嘎吱一声,车停了,一位身穿制服的列车员阿姨用一把很奇怪的钥匙打开车门,又撩起一块板,下车的台阶边露了出来,可是,纵然有台阶,但是因为这个车站没有月台,台阶末端离地面依然很高,走在前面的我和弟弟被这高度吓了一跳,正当我们鼓起勇气要往车下的碎石头堆上跳的时候,车门下面的一位穿着跟开车门阿姨一样制服的阿姨伸开有力的臂膀把我和弟弟一把抱了起来,我两安全的站到了地面,紧接着妈妈和舅妈也下了车。

当我们都安全的下车后,估摸还不到一分钟,绿绿长长的车便呜呜叫了两声再次开走了,伴随着车逐渐离开了我们得视线,我才发现,我们下车的地方根本不像什么车站,单条长长的铁轨旁边只有一座小小的黄色的房子,刚才抱我和弟弟下来的叔叔此刻正在往房子里走去,其余我能看到的只有光秃秃的树,而且是很矮的树,反正跟我见过的杨树柳树是不一样的。

妈妈和舅妈手提着行李四下观望,铁轨周围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哎?咋三个儿和他女婿?”舅妈边看边问?

“是呀,按说伟子好几天前就给他们写信了啊!”妈妈看着渐渐散去的人们自言自语。

“是不是因为咱们没坐上昨天的火车?他们以为咱们不来了?”舅妈问。

妈妈看了看四周的小土路,“嗯,也有可能,咱们不行的话往去走吧,或许他们来晚了,路上还能遇到。”

“可是大姐,这好多条小路,咱们走那条啊?”舅妈焦急的问。

“嗨,鼻子底下有个嘴呢还,咱问问去。”说着妈妈提起行李包,一把手拽过我向着小黄屋子走去。

推开小黄屋子的门,只见偌大的房间里生了一个超级大的铁炉子,刚才抱我们下来的叔叔正在往炉膛里倒着慢慢一簸箕碎煤,看到我们四人进来,他停下手中的簸箕,微笑问道:“大姐们,请问?”边说着边向我们走来。

“哦,同志,我们像问问去龙山怎么走?”妈妈问话时似乎有点拘谨。

叔叔停下脚步,“哦?你们去龙山?那可远了,没人过来接站吗?得好几里地呢!”

“我们给亲戚写了信了,原本说好是昨天到的,可是没有买到昨天的票,只好今天来,没见到他们来接站。”舅妈嘴比较快迅速的说出的理由。

“同志,您告诉我们怎么走就行了,我们以前没来过,对路不熟悉。”妈妈说道。

此刻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大铁炉子边上,边烤火边搓着手取暖。

那位叔叔看了看妈妈他们,有低头看了看我和弟弟,顺手指着窗外一条铺满砂砾的路说:“两位大姐,您们看,顺着那条路就到了公社,然后再顺着河沟走就能到龙山。可是路途远,你们这孤儿寡母的,又是第一次来,大人还好说,怕孩子们走不了那么远啊。”

妈妈望了望窗外,连忙跟那位穿制服的叔叔说道:“谢谢您了,我们大致先走着,实在不行遇到其他人再问。”说着拉起我的手,招呼着弟弟向门外走去。

“大姐们,等等!”说话间,叔叔再次站到我们面前,“如果您们不是很着急的话,就在我们这小站稍微等等,一来是万一您们的亲戚一会能来;二来呢,万一他们来不了的话,再有二十分钟左右我接完下趟车就下班了,正好我回公社,捎你们一程,这么冷的天,别把孩子们冻着了。”

“是吗?那真太好了!”舅妈听叔叔这么一说,连忙应到。

妈妈的手依然提着包,“咱先走吧,别麻烦人家了,同志的工作挺忙的。”

“不不不,大姐,您别多心,我家在公社住,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等等,正好我有拖拉机,咱少走一段是一段,一点也不麻烦!”叔叔依然微笑着,“都是乡里乡亲的,好多没有接站的我都能送尽量送,咱这小站交通不方便,您们先找地方坐,咱等会啊!”说话间,叔叔提起暖水瓶,往一个洁白的搪瓷缸子里倒了点水,“孩子们渴了吧?快先和点热水,等叔叔一会下了班,用拖拉机送你们好不好?”

在炉子边烤火的弟弟听到了连忙说道:“好!好!”

妈妈不好意思的说:“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

“哎,大姐,麻烦什么呀、。您们先坐会,车差不多快来了,我先接个站去。”说着,叔叔从衣架上拿起制服帽子,对着镜子往端正服了服向屋外走了出去。

伴随着由近及远的嘠噔声,又一趟火车远远的离开了小屋子,叔叔推门进来了,“大姐们,孩子们,等等我把炉火弄好,咱们出发。”

说着叔叔再次端起大簸箕,一边往炉子里面倒着碎煤一边问:“你们这是去龙山谁家呀?”

“我三姨夫叫大海!”我感觉是我说话的时候了。

“哟?这么巧?大海是你三姨夫?那叔叔今天就直接把你们送到你三姨夫家好不好?”叔叔说着加快了往炉子里加煤的速度。

“不用,不用,同志,你把我们捎到公社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舅妈和妈妈听到叔叔这么一说,连忙推辞。

“两位大姐,不!大嫂,你们不知道,龙山的大海是咱十里八村有名的泥瓦匠,今年咱车站的修缮还是他过来的呢,我俩是好朋友,您们就什么都不要说了,也就几分钟的事,别推辞了啊!”叔叔说着话又从屋子里的一张床上抱了几床被子,“来,两位大嫂,先帮我把这被子铺在车上,天寒地冻的,别冻着你们!”

“不用了不用了,真是太麻烦了!”舅妈连忙推辞。

“看看您们说什么呢,快来吧,别客气,别把孩子们冻着,再说了,我和大海还是好朋友呢!”叔叔说着已经推开了门。妈妈她们也紧跟着向屋外走去。

不一会,三人走了进来,叔叔两把手提了我们所有的行李:“孩子们,咱出发了,一会就到你你们三姨夫家了!”

弟弟边跟着出门边嚷嚷:“他叫三姨夫,我叫三姑父,我俩不一样!”

叔叔哈哈一笑:“好吧,不一样,小机灵鬼!”

跟着叔叔出了院子,又往房子后面绕了一下,一辆跟我平常见到的不一样的怪异的车跳入眼帘,我开始仔细研究了:这车没有方向盘,返来倒是有两根长长的铁棍子,一头连着座位,一头连着机头,“这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叔叔已经把我们的行李安顿好了,“这叫手扶拖拉机!在我们这边只有这样的拖拉机才能胜任,来,孩子们,上车啦!”说着他先把弟弟抱了上去,有把我稳稳的抱在车上,这时候我才发现,刚刚叔叔抱出来的被子平平整整的铺在我们身下,让我俩坐好后,叔叔有仔细的把另外一条被子盖在我们的腿上,还关照的说了一句:“乖乖的坐好啊!”同时他又招呼:“两位大嫂,来,也上车吧。”把妈妈和舅妈分别扶上车之后。他麻溜的跳到车座上。

突突突突突突……伴着引擎的声音,我们上路了。

有可能是一路颠簸有点累了,也可能是叔叔给我们准备的被子实在是太温暖了,原本嘈杂的拖拉机的引擎声居然成了我的催眠曲。

“孩子们!醒醒吧,到了!这大冷的天气你们居然能睡着,真是服了你们了!”我睁开眼睛,只见叔叔脸冻得红扑扑的,棉帽子露脸的周围结了一层白霜。

把我们抱下来后,叔叔指着半山腰一幢青砖建成的房子说道:“大嫂子们,那个院子就是大海家了,走,我把你们送上去。”

我看看山腰上的房子,又看看脚下,才发现,我们一直行驶在河沟里,这地方真是有点不可思议,这样的地方怎么还能住人?

顺着叔叔的指引,我们来到三姨家的院门前,还没进门叔叔就喊道:“大海~家里有人吗?你家来亲戚了!”

屋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三姨探出头,看到我们的到来,惊奇的喊道:“大姐,大嫂,你们真么来了?也不说一声?”说着赶忙跑了出来迎接我们。

与此同时,村子的上空突然飘出一段声音:“大海家的注意了,大海家的注意了,大队有你家一封信,今天刚收到的,谁在家赶紧来大队拿来!”

“大海家的注意了,大海家的注意了,大队有你家一封信,今天刚收到的,谁在家赶紧来大队拿来!”……喇叭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想此刻让大海去拿的那封信一定是我写给三姨他们一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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