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三月节是民间的一个重大节日。这一日苏州城内的百姓习惯到湖边看灯琴酒,赏月野餐。有的将酒杯投入缓水中,让酒杯随流而下,下游不远处等候的人则将酒杯从水中拾起,然后一饮而尽,这便是“曲水流觞”;有的将煮熟的禽蛋,投入水中,像酒杯那样在水中顺流而下,等候在下游的人们则将禽蛋从水中取出,然后剥而食之,这便是“曲水浮素卵”;有的则将红枣投入水池中,然后照禽蛋的方式那样将红枣拾食,这便是“曲水浮绛枣”。
到了晚上,苏州城内更是热闹非凡。主街道上早早的就已经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嬉笑声,叫卖声,连成一片,当真是别具风情。
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们,喜欢雇了花船,游湖赏灯,又有细乐生,弹琴声,歌舞声,从湖面上传来,更是让这苏州城显得莺歌燕舞,委婉动人。
早就已经在租好了船,更在大船上安排好了吃食点心,唱歌献曲儿的,陪舞伴奏的自然更是一个都不能少。一切打点妥当,只等人来,只等戏开。
我听着 的安排,由艾喜陪着,仍旧男装,却不上 的大船,而是在大船旁边的一只小船上坐定。一来如此近的距离,大船之上的声音情形可以看的真切清楚,二来离开大船而坐,也可自保,要紧的时候还可以当作 的一条后路。 的心思真真儿是难得的缜密。
最先来到船上的不是旁人,却是九爷和十四爷。九爷带了一坛子酒来,可见今日真正是乘兴而来,只恐怕是不会尽兴而归了。
两人上船不一会,船上就传来嘤嘤的歌声,更有九爷和十四爷间隙的笑声传了出来。
一曲未罢,梁少爷便跟着来了。我还是初次见这梁少爷,况且又在小船上,实在看不真切,所以也不敢妄言。
只是此刻我才注意到,原来这梁少爷与九爷和十四爷竟是熟识,只听得梁少爷客客气气的向九爷和十四爷请安,此事我倒是没有料到。就是不知道 心中是否早已经有了打算了。
这几人在船上倒是文雅的很,只听几人轻身吟诗作对,到做足了风雅之事。不一会便有 的琴声传来,是那曲《凤求凰》不假。
琴声尚未停止,就见项公子来了。项公子看到 ,还未上船,就已经胡言乱语的嚷嚷开,可见此人已经是喝了酒来的,神志竟然都有些不清楚了,更是完全顾不得船上的其它人了。
“项公子,项公子可是贪杯多饮了?我这里有贵客在,不能招待项公子了。” 听到项公子的声音,早已经出来,只作阻拦状。
“贵客?什么贵客?又是梁欢龄那个孙子吧。他如今算是个什么东西?叫他出来,让他看看我是谁?”
“项公子,项公子千万不可再说了,是 的错,项公子千万不要这样,改日,改日 定登门向项公子赔罪。”
听得这混世魔王胡言乱语,九爷,十四爷和梁少爷早已经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九爷倒是真正对 动了情,伸手便将 拽到自己的身后,护了起来。
“我只当是谁?原来是知府的公子。”梁少爷听了项公子这许多的话,哪能好受。
“我说就是你小子吧,就凭你,也敢日日霸着沈 小姐?你现如今也就是一只缩进壳子里的王八,别再我跟前充什么大头。”
梁少爷本来还努力压着怒火,想跟项公子好好说上几句,不想这项公子还真是个没长脑子的,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敢在那里胡言乱语。
这时候又正是查私盐查梁少爷查的最紧的时候,梁少爷可不敢但这风险,任由项公子这长大嘴说出什么不该说得来。
更何况这梁少爷更是要脸要面的人,当真九爷十四爷的面,尤其是当着他的心上人 的面,这些话他怎能就这样活生生的忍下去,连忙说道:“胡说八道,简直的是胡说八道,来人,把他的狗嘴给我闭上。”
梁少爷的随从上前就要动手,这项公子早就得了 的书信,所以此次更是有备而来,跟着的人一看要动手早已经呼啦啦一群人围了过来。项公子虽然神志不清楚,可身边人多有了撑腰的,难免更加的得意猖狂,“姓梁的,你干的那些贩卖私盐,贿赂朝廷命官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梁少爷怕他说什么,他偏偏就要说什么,一语出口,梁少爷登时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拿起手边的桅杆向着项公子的头上就是一记闷棍。梁少爷出手太快,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身边的人更加没有防备,在加上项公子喝了酒本就反应迟钝,而且他说的正是兴起的时候,毫无防备,所以这一棍倒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项公子的头上,项公子顿时被打得五官扭曲,眼珠子都被打得凸了出来,直接倒地身亡。
我离他们这样远都一阵心惊,更何况是就在两人身边的 ,虽然 早就已经料定了事情的发展,可突然之间发生命案却是凭谁也未料到的,更何况那血迹明显的已经溅到了 的身上, 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惊声尖叫。
倒是九爷和十四爷,见惯了生罚打杀,虽然也是一惊,到底更加沉得住气,九爷回手再一次将 护在自己的怀中。
十四爷连忙蹲下身去查看躺在血泊之中的项公子,只一眼,便再次抬起头向九爷摇摇头,示意人确实已经不行了。
再说梁少爷,也就是那一刻的冲动,在怎样也罢,他决计是不敢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的,更何况是如此血腥残暴的手法,对方还是一代老臣的儿子。梁少爷早就已经吓得脸色发白,手脚颤抖,他哪里会注意到 已经投入了九爷的怀抱。
周围更是被这一幕吓得尖叫不断,人人左奔右跑,仿佛人人急着避开这血腥的场面,可这里又真真切切的围满了人。
这样热闹的时刻,如此美妙的月色之下,发生一桩这样棘手的命案,苏州城中的府差衙役不一会便赶到了。
死者尸体就在船上,凶手尚且拿着凶器拿手,此案一眼看上去岂不是最简单的案件?可死者是苏州知府的公子,凶手是镍台大人的公子,这样的案子到了谁的身上谁又能不头疼呢?
那衙役倒是也不容商量,直接锁了梁少爷就走。可他们却也不会轻易就放了 ,只见带头的来到 跟前,直接上前为 戴上枷锁,说道:“沈 小姐,此事就发生在您的船上,还请沈 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