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钺为良妃把脉问诊,忽然说出许多的病症,而且每种病症都几乎当场就能要了良妃的性命,品儿着急,连忙开口询问。
“品儿不用害怕,你让他说完,他既然敢说就是能治的。”陶夫人和东方钺认识已非一朝一夕,对他的套路还是很熟悉的。
东方钺听到陶夫人如此说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早已经看出良妃脸色泛红,知道自己在如此无赖的摸着良妃的手,终究会叫人看出来,只得收回自己的手,站了起来。
品儿看着眼前这个外表粗旷的男子,如此迷人的笑脸,一时竟然有些迷惑。
“只是姐姐这几年下来,怎会落了这一身的病?”陶夫人虽然知道东方钺能治,但也忍不住心疼良妃。
“我呆的地方,乌烟瘴气,妖魅横生,我能保得住我这条命,已经牺牲了许多,甚至是牺牲了旁人的性命。”良妃叹口气,不想再提,只是说:“罢了,不提也罢。”良妃的口气变得凄婉,冷静,还有许多的无奈。
东方钺看着眼前的良妃,一时愣住,妖魅横生?那该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为何好好的女子会愿意留在那样一个地方。
东方钺想不明白,弄得那个地方乌烟瘴气,妖魅横生的,其实也是一个个本该纯洁美丽,毫无沾染的女子。
这些事情东方钺不懂,陶夫人却很明白,虽然她并未踏入皇宫一日一步,她也十分的明白。
陶夫人也不想再勾起良妃的伤心,她知道姐姐想要改变,那么自己就会竭力帮助姐姐改变,仅此而已。
所以陶夫人连忙收拾情绪,看着东方说道:“姐姐的病,万望东方费心。”
“陶夫人客气,治还是能治的,我也一定会尽力而为,只不过良妃娘娘要多多配合在下才行。”
东方钺这话说者无心,听起来确实有几分弦外之音的感觉,良妃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倒是陶夫人看出了良妃的为难,更是暗自笑东方钺的粗犷,连忙说道:“东方你只管把方子开出来就是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自会督促姐姐,定时定量服用的。”
东方钺听到此处,竟有些暗暗皱眉,但忽然想到一件大事,忙说:“昨日皇上交代,今日会让几位宫中太医陪我一同切脉,大家一起探讨这开方,怎得这会子太医还不过来呢?东方自作主张开出的方子,不知是否可用?”
良妃显然也是到此刻才想起此事,连忙看向品儿。
“回娘娘话,今日晨起营中士兵竟有一下半染上了风寒,个个儿高热不退,且似有一传十的趋势,皇上忙着召几位太医处理去了,这也是在皇上帐外全公公告知奴婢的,全公公传皇上的意思是先让东方先生开方,在拿去给皇上看就是了。”
“既然皇上已经已经吩咐,那就劳烦东方先生了。”良妃今日在东方钺面前有些不自在,她甚至不敢直视东方钺的眼睛。
“药方开出来简单,只是在下还要观察娘娘用后的反应,斟酌的再开第二次药方,”东方忍不住皱着眉头来回琢磨,只要是关于病情药理的东西,东方总是格外认真,毫无他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
“罢了,在下就先开了方子,劳烦品儿姑娘替娘娘煎了服下,稍后在下给陶兄用过要,在来瞧娘娘,”东方钺接着想他的治病救人,良妃甚至没有怀疑过他任何一句话,看着他的样子,她忽然对他异常的信任。
“只一样,劳烦娘娘一定谨记,服了药万万不可出门见风,在下去去就回。”说着东方钺竟然站起身来。
陶夫人见惯了东方钺治病的,她知道她的严谨,只是不知他为何忽然又起身,药方不是还未写吗?
“东方,你这会子巴巴儿的又跑去哪儿?”陶夫人连忙开口说道。
东方钺也并不停步,一面往外走,一面说:“有一味药,在我的帐中,我去取来。”
“你的药方,要先给皇上看过才能煎药。”陶夫人再次提醒。
“哦,”东方一拍脑袋,也不用人请,径直回来,直接坐在良妃常坐的书桌旁,提笔就写,完全忘我,不顾旁人。
良妃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只觉的新奇,但同时也觉得他率性可爱,也并不觉得他无礼。
药方快速写完,东方钺也不想皇上是否准许用这药方,站起来就急忙忙地往外走,全不似他平常大大咧咧的样子。
出了帐子还不忘交代陶夫人,只说:“陶夫人,略等我片刻,待我回来,在同您一起去给陶先生用药。”
陶夫人看着良妃一脸新奇,且忍俊不禁的样子,不禁说道:“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东方是一个及可爱的人,看着他如同一个壮汉,却有锦绣心肠。有时贫嘴耍舌,有时又呆笨的可爱,并且很招人喜欢。”
陶夫人突然说这些,良妃却只觉脸红,她还不知道,女子可以背后这样评价一个男人,尤其是两个成了亲的女子。
良妃一心只害怕陶夫人看透了她的那些自己都还没有搞明白的小心思,连忙阻止:“妹妹。”
陶夫人知道自己又开始滔滔不绝了,并且这些滔滔对于良妃,甚至是对于现如今大清的太多女子都是过分的,她们远不能理解自己所说的话,以及为何说这些话。
对于旁人,陶夫人或许会就此打住,不再多说,省时省力,但对于良妃,她却很愿意多说几句,让她明白自己的想法,让她和自己能够真正的沟通。
这不仅仅是因为良妃是自己的姐姐,更加因为,她喜欢良妃,赏识她的才华,明白她的思想,知道她的过往,了解她的与众不同。
“姐姐,我这些话不过是评价一个人,就像史官记录皇上言行,后人评价前人功绩一样的,只是评价而已。”
良妃想想陶夫人这话,说的却也不错,她是有些固步自封,畏首畏尾,或许从开始这些问题已经慢慢的变成她的习惯了,这习惯渗透到她的骨子里,如同每到晚间自然会想要休息一样。
“你说的不错。”良妃喃喃的说。
心中却忍不住在想,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陶夫人光明磊落,她对东方钺并无任何其他想法,所以陶夫人敢于大胆的夸这个人,说这个可爱。
而自己呢?自己对他产生了一些不应该有的心思,所以才会更加害怕直面他,夸奖他,甚至是别人在自己面前夸奖这个人,自己都会觉得羞愧,恐慌。
良妃想到此处的时候开始沉默,当然陶夫人也发现了她的沉默,但她并没有打扰或者影响良妃,因为她知道,良妃想要改变自己的境遇,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改变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认知,自己的观念,还有她自己许久以来的种种习惯,这是最难的事情。
不多时候,东方钺也就回来了,他手中拿着一个小瓶子,几乎是双手捧着,格外珍惜的样子。
陶夫人见到东方钺手中所拿之物,内心一震,东方钺拿的东西可不就是他几乎丢掉性命换来的,他一直视若瑰宝从不示与外人的若罂灵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