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少爷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虽然来的时候想了很多方式怎么好好地安抚一下自己已经饿了两天的肚子,可是这会儿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还是感觉到肚子饿,却吃不下去。
他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去看秦观身边的习俊,暗暗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像做贼似的。
秦观总是在殷勤地给习俊夹菜,习俊面前的菜都堆得像小山一样了,但是习俊很少动筷子吃秦观给她夹的菜。
难道说习俊并不喜欢秦观?富少爷有点幸灾乐祸地想。
你倒是吃点儿,不吃晚上会饿的,他听见秦观在对习俊说。
习俊轻轻地说,不吃,我现在在减肥,晚上一般不吃东西。声音说很很温柔。
富少爷这会心里又酸酸地,心想,她要是对我能这么温柔地说话就好了,死了也值了。
富少爷,来,喝酒。张月在喊他,他举起杯,冲张月笑了一下,象征性地在嘴边泯了一小口。
不行不行,要一口喝完,张月起哄,你是秦观请来帮忙喝酒的救兵,怎么能这样喝?
就是,看不起我们呀?疯子怎么总是跟张月一唱一合的?
富少爷没说话,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
好,够男人,够爽,来,我们也走一个,疯子也端起了杯子。
疯子还真是名副其实,人虽然长得漂亮,说话却像个男人一样大大咧咧,一点都不像习俊,富少爷心里又想到。
唉~~怎么自己从进来后一颗心总是在习俊身上?不管什么都能想到习俊身上去,这要是让秦小虫知道了不气死才怪。
简直是引狼入室嘛,明明请我来拼酒就是解决他追习俊时习俊的同学给他下的绊,现在倒好,习俊的同学放过了他,他却把我这只更大的狼引来认识习俊了。
他向疯子举了下杯,示意:干
又来了一个,富少爷照单全收,不辞杯。
连喝了几杯下肚,富少爷的肚子开始闹意见了,他知道是这两天水喝得太多了。
跟秦观打了个招呼,说是去洗手间,然后就离席。
才喝两杯就要跑了?什么帮手啊?张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谁要跑啊?我这是去解决问题,回来跟你们好好干。
跟她们喝了几杯酒后,富少爷不再有刚来时的尴尬感觉,他发现这里面就是张月和那个叫疯子的闹得最凶,其它几个也都还好,不怎么出声。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富少爷在门口遇到了疯子,疯子像是在有意等他,见富少爷出来了就冲他笑了一下。
怎么?上个洗手间还跟着来,怕我跑了啊?富少爷开玩笑。
那是必须的,你要是跑了我去哪儿找你这么个样的帅哥?还是高富帅呢,疯子笑嘻嘻地。
高富帅在里面呢,你去找秦观好了,富少爷想起了习俊身边的秦观。把疯子往秦观那儿引。
秦观有习俊呢,他们早都认识了,哪还有我的份?还好不是你先认识的习俊,你可比秦观帅多了,疯子说得半真半假。
呵呵~~我哪能跟秦观比?我穷得要死饭都没得吃的了,富少爷也是半真半假。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进了风月厅到了桌子边上。
疯子,不够意思啊,一个人跑去吃独食,张月话中有话。
呵呵~~我说过要先下手为强的,疯子顺势接话,以后这个帅哥是我的了。
一进门富少爷就偷偷地看了下习俊,秦观还是在劝她吃饭,他们两个现在忽略了一桌子的人。
富少爷突然觉得心里堵着慌,没心情跟张月和疯子闹。
他对张月说,我们喝酒,我今天就是来陪你们喝酒的,你们谁要喝?
我喝,疯子第一个回答。
我奉陪,张月也不甘落后。
还有我,富少爷好像记得最后说话的这个女孩姓邱,但不记得名了。
好,还有不?富少爷又问,他今天突然想喝醉了。
哇,三个美女陪你喝你还觉得不够啊?那好,我们几个先一个人跟你干一瓶,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
刚才没说话的一个女孩开口了,富少爷都不记得她姓什么。
说喝就喝,一人一瓶,富少爷又喝了三瓶,都是对口吹的。
他又去洗手间了,这次招呼都没打。
再次从洗手间出来,他在门口碰到了张月。
你今天情况不对劲哦少爷,张月先开了口。
怎么呢?你想说我肾亏吧?酒喝成现在这个样子,富少爷平时的邪气出来了。开始胆放大了,玩世不恭的样子。
那倒不是,我发现你总是偷偷地瞟习俊,张月够细心的。
富少爷一惊,心思被张月看穿了,他没说话。
张月说,人家习俊现在是秦观的女朋友,你不看他们两个多腻?粘在一起都不管我们,你觉得你有机会么?
还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凑到富少爷的身边示意富少爷低下头听她说。
富少爷感觉她要说的话跟习俊有关,就低下了头,她在富少爷的耳边说,你知道吗?习俊是离过婚的,还有一个孩子,但是是跟她前夫的。
啊???富少爷大吃一惊,看起来那么单纯,年轻得像一个小女孩的习俊离过婚了?还有孩子?
富少爷不大相信,但是人家张月也没必要骗他啊,他在想张月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
好啊,我们说你们两个怎么半天不进去呢,然来是在这儿亲热上了?张月,你是比我还疯啊。听这话就知道是疯子出来了。她一出门刚好就看见张月凑在富少爷的耳边在说话。
两个人迅速分开,张月说,怎么?你嫉妒啊?
我嫉妒什么啊,他第一次出来就被我亲过了,是不是啊富少爷?疯子说话更疯。
富少爷听了习俊的事后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不晓得是个什么滋味,才没心情理她们两个。
他抬腿往餐厅去,张月赶紧跟在后面,疯子就站在风月厅门口,她是出来找他们的,不是去洗手间,见他们过来,就开了门一起进去了。
不例外,他坐下前还是看了一眼习俊,习俊这会已经把手里的筷子放下了,没吃了,面前依然存在的小山证明她并没吃什么。
他看习俊时习俊也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没有什么神情,表示她并不知道富少爷在偷偷关注她的事。
富少爷碰到她的眼光,心里一疼。
想起了刚才张月告诉她习俊离过婚的事,他在心里想,是哪个混蛋忍心伤害这样的女人?如果是我娶了她我决不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哎~~这酒还能不能喝了?你喝得怎么样了?疯子碰了碰他的胳膊。
富少爷扭头看看,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别人换了座位跑到自己身边来坐着了。
喝啊,怎么不喝?你们今天把富少爷灌醉了我送你们一人一支兰蔻的唇彩。
秦观这小子的心从习俊的身上收回到酒桌子上了,他还没等富少爷回答疯子的话就抢着说了。他可不想富少爷今天那么轻易地从他那儿拿走一千二百块的酬金。
“哦~~~”姐妹们,开工了,有酒喝还有福利拿了。
喝……喝倒富少爷。
喝……灌醉富少爷
我要兰蔻……
我最喜欢兰蔻了,醉了也喝……
秦观的话点燃了战火,她们都起哄起来。
秦观不知道,富少爷心里早都压着火了,早都想喝得大醉了。
他在心里疼习俊,他在心里嫉妒秦观先认识了习俊,他在心里骂那个娶了习俊又跟习俊离婚了的男人。
要喝喝白的,喝啤的没意思,光上厕所了,喝得没感觉。富少爷开口了。
好,喝白的,张月说。
我也早就想喝白的了,疯子不甘示弱。
富少爷眼睛看着那个姓邱的女孩,因为刚才她说她也陪着喝的。
谁知道姓邱的女孩直摆手,你们喝你们喝,我喝不了白的,我只能喝啤酒陪你们。
富少爷冲她笑了一下,转眼看秦观。
秦观说你看我干嘛呀?喝啊。
服务员,拿白酒。
服务员进来了:先生,要什么白酒?我们这儿有五粮液,剑南春,还有黄鹤楼和十二年的白云边,你看你要喝哪种?
给他看,他说喝什么就喝什么,秦观一抬手,指向富少爷。
服务员又把酒水单递向富少爷。
富少爷挥挥手,说先拿件二锅头来吧。
啊~~~那些女孩一阵惊呼,喝二锅头?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没二锅头卖,你看能不能选别的?服务员又把酒水单递过来。
我今天只想喝二锅头,别的不要,富少爷继续说。
对不起先生,是真的没有,你……
那就出去买啊,没等服务员说完,富少爷一声大吼。
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大家都面面相觑地看着富少爷,不知道他怎和一下子发这么大脾气,这还是刚才一进门的时候还有点害羞的那个富少爷吗?
富少爷看了眼张月,张月的目光里露出很复杂的表情,她知道富少爷为什么发火。
秦观打圆场,他对服务员说,那就去外面商店买一件二锅头回来吧。
服务员应了一声,赶快出门去了。
少爷,发这么大火干嘛?别这样,我经常在这儿吃饭,跟她们很熟的,秦观揽住富少爷的肩膀说。
富少爷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他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可能喝的有点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
低头鞠躬时他又用余光瞟了一眼习俊,习俊也用奇怪的眼神在看他。
鞠了躬作了揖,气氛又热闹起来。
一会儿,服务员把酒抱了进来,一件,六瓶。
富少爷又要了一件红牛,倒半杯二锅头再掺半杯红牛。
一口一杯,喝酒的时候,富少爷告诉她们,这种酒有个说法,叫小二哥放牛。才第三瓶见底,秦观就已经不行了,趴在了桌子上。
因为酒里掺了红牛,酒就没有那么辣,容易入口。其余开始说不喝的女孩也都喝了点,但都先后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了。
富少爷只告诉了她们小二哥放牛好入口,入口不辣。却没告诉她们这样喝酒的后劲更足,在你还觉得是清醒的时候却已经离醉不远了。
张月跟疯子是真的能喝,一杯不落地陪着富少爷喝,现在桌子上就他们三个在喝了。
还有一个清醒的就是习俊,她什么酒都没沾。
喝完第四瓶的时候习俊开口了:疯子,小月,别喝了吧,喝多了不好。她的话是对疯子说,眼睛却上看向富少爷,仿佛是要富少爷别把她们喝醉了。
秦观已经趴在桌子上人事不醒了,富少爷这会儿敢直视习俊的目光了,他盯着习俊看了一会儿,心里就开始疼。
他没跟习俊说话,回过头说:疯子,你跟张月别陪我喝了,这酒后劲特足,你觉得没醉其实已经醉了。
不,我要喝,非要喝,我心里不痛快,疯子喊到,她边喊边打开第五瓶给自己倒酒。
我也要喝,喝醉了心里才舒服,张月等疯子倒好了也抢过了酒瓶子给自己倒上。
富少爷只得转过头看了一眼习俊,对她耸耸肩,表示他没办法了。
习俊也是满脸愁云,不知如何是好。眼睛里满是神伤。
富少爷不敢看习俊了,看一眼她的样子心就痛一次。
他对疯子和张月说,那好吧,你们两个喝一瓶,最后的一瓶是我的,他打开了最后的一瓶酒给自己倒上。
喝着喝着,疯子和张月先后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哭,哭得很伤心。
习俊赶忙到她们身边,安抚了这个又安抚那个,手忙脚乱。
虽说一场酒喝到现在这地步,但是富少爷还是跟她们不熟的,他安慰不了,也不知道怎么帮忙。
他只是喝自己的酒,然后偷偷地看一眼忙前忙后照顾人的习俊,痛也看,看多一次就痛一次,痛一次就喝一口酒。
终于,张月和疯子受不了相扶着要到到洗手间去吐,习俊赶紧跟着。跟到门口又被张月推了回来,我们两个一起去,没事,你就坐这儿陪富少爷吧。
还是让她陪你们去吧,你们已经醉了,富少爷开口说张月。
我们没醉,只是多了点,心里不舒服,疯子也说,刚才哭过了现在好多了,
习俊不放心,坚持要去,她们在门口僵持着。
忽然,张月开口说:习俊你别跟着我们,我们没事,你看着富少爷,别让他喝醉了,他喜欢你。
富少爷一惊,张月这女人怎么了?什么都说?
习俊也是一惊,转回头看着富少爷,富少爷赶紧避开她的目光,喝了口酒。
疯子更是惊得抬起头就问,真的么?你怎么知道?我刚才不是看到他在洗手间门口跟你亲热地脸碰脸么?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没有人出声。
富少爷不知道说什么。
习俊也是在云里雾里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张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不出声了。
快走吧,再不去我就得吐在地上了,疯子边说边拖着张月出了大厅。
这次习俊没跟上去,而是回到了桌子边上,在富少爷的对面坐下。
过了一会儿,她问:张月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在餐厅的人都醉得趴下人事不醒了,只有富少爷一个人还在喝,习俊的话肯定是在问富少爷。
富少爷没回答她,只是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像是要用眼光把习俊刻进脑海里去。
习俊感觉到了,她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习惯。
富少爷还是没说话,也没有挪开目光。习俊只得把头扭开。
等习俊扭开了头,富少爷才收回目光,说:张月可能喝醉了吧,只是不想你陪她们去才那样说。说完就把杯子里的半杯酒倒进嘴里。
人都说酒后吐真言,这种回答连富少爷自己觉得太假。
习俊知道富少爷在敷衍她,但她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叹了一口气。
听着她叹气,富少爷的心里一颤,却没再说话。
习俊静静地坐着,富少爷依旧在喝剩下的一点酒。
等疯子她们两个吐完了回来时富少爷刚把最后的一口酒倒进嘴里。
张月和疯子吐过之后清醒了很多,作为男人,富少爷不得不佩服她们两个的酒量。
富少爷对她们扬了扬手里的空杯子,表示自己的酒喝完了,接下来呢?他问。
去唱歌,疯子说。
好,富少爷回答。
张月问:你醉了吗?
富少爷反问,你看呢?
哈哈~~三个人都笑起来。
习俊,过去唱歌,富少爷看着习俊,这是他进门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叫出口时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升起。
我不会唱歌,但我喜欢听,你们唱吧,我听。习俊回答他。
富少爷在心里揣摸着,觉得习俊对他说话没有对秦观那么温柔。
他的心里有点梗梗的,就说:那我们去唱歌了,然后跟疯子张月两个人往歌厅那边走去。
疯子的歌唱得非常好,特别是民歌和草原上的歌,而这两类歌曲正是富少爷喜欢的歌曲,他不停地陪疯子一起唱,两个人也对唱,都吼得声嘶力竭,用这种方式来宣泄各自心中的苦闷。
富少爷停下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张月就坐在边上跟他讲疯子的故事。
说疯子叫子枫,张子枫,因为平时为人豪爽,大大咧咧的,所以她们都叫她疯子,她们两个一个姓,又在一起上班,所以这里面她们两个是最亲近最要好的。
怪不得你们两个总是一唱一合呢,富少爷说。
张月笑了笑。
那你们刚才哭什么?富少爷又问。
疯子先哭的,我是陪她一起哭,张月说,疯子结婚了,有一个老公,好赌,十天半个月不回一次家,回家就是要钱,没钱就打她。
她要离婚也离不掉,她老公放话了,你爱怎么玩怎么玩,爱找谁我不管,婚就是不离,只要给钱我打牌就行了。
还有这种男人?真******丢人,富少爷恨恨地骂到。
他回头看了一眼习俊,习俊还是坐在餐桌那边没过来。
他在想,习俊的老公是怎么样的呢?习俊为什么要离婚?
那她可以去告他啊,通过法院的离婚不就行了?富少爷继续跟张月聊天。
不行的,她老公就是一混混,就算通过法院离了他也不会放过她,她不敢离,张月说。
无赖~~富少爷又骂了一声。
是啊,疯子心里苦,没办法。所以每次喝酒都喝醉,喝醉了就哭,张月说这话的时候就去看疯子。
疯子正在把陈瑞的一首《下辈子不做女人》唱得如诉如泣,宛转流畅,让人听得有肝肠寸断的感觉。
富少爷又忍不住回头去看习俊,发现习俊也在倾听着这首歌。
他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歌厅里有啤酒,他打开一罐大口大口地吞着,眼泪流到了嘴边,他就就着眼泪一起吞。
一罐完了,又拿起一罐……
富少爷醉了,醉得人事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