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侍卫进屋搜查,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他们其实都知道杨渊徽和柳絮瞳的关系,就算看到什么也是不敢说的,更何况他们是真的没有搜到什么。
其中一个侍卫脸色似乎有些奇怪,“回尚书大人,杨副将,屋内没人。”
柳絮瞳看着这个侍卫,心中有了计较,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失望,看样子应该不是杨渊徽的人。
知道不是自己的人,但杨渊徽又不碰他,那就是太子的人啦。
宫晨不屑的冷哼一声,指着那个侍卫骂道:“没用的东西!肯定是你们没有仔细搜!”
柳絮瞳勾了勾唇角,反正有一刻钟的时间,实在不行就让绝尘躲起来,嘿嘿,怕谁?不过自己还是得快点儿把这拨人弄走啊。
“宫小姐这话为何意?这屋子就这么小,你要搜我就让你搜,现在搜不到就是包庇我?”柳絮瞳的语气微微一冷。
“你是谁?呵,这可是尚书府,不是你家,岂容你在此撒野?”她的气势足够恐吓住宫晨了。
宫晨似乎找不到话反驳,几次欲言又止,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柳絮瞳冷哼一声,转身对着柳林斌说道:“父亲,你怎么可以让她进入女儿的院子呢?您好歹是尚书大人,这帝都谁敢对您如此不敬?这宫晨只不过是个商人的女儿,你又何必忍让?”
虽然知道宫晨的身后事太子在撑腰,但是柳絮瞳就是要这样说,反正太子不在这里,她就不信这个太子会露面。
柳林斌微微皱眉,顺着柳絮瞳的话看着宫晨,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是真的对宫晨无法忍让了。
他的语气也谈不上是温和,“宫小姐,请你走吧。”
这算是下了逐客令了,柳絮瞳看着宫晨那副难看的脸色就觉得心情格外的爽快。
宫晨一直跟在太子身边耀武扬威,怎会受过这样的气?她咬着红唇,硬是说不出一句话,小脸憋得一阵红一阵紫的,精彩极了。
她不甘心的瞪了柳絮瞳一眼,暗骂一声,本小姐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
正当宫晨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柳絮瞳露出一抹笑意,“站住,堂堂尚书府岂是你这种女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是不把我父亲放在眼里,还是没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
宫晨瞪着柳絮瞳,“既然柳小姐相安无事,那宫晨就要回去给太子复命了。”
她将太子两字说得格外清楚,这是在威胁吗?好巧不巧,柳絮瞳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柳絮瞳看着她的不可一世只是微微摇头,都是这种情况了竟然还可以如此傲慢?
呵呵,也罢,待会儿本小姐才教教你怎么做人。
转身对着自家父亲,柳絮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父亲,女人平白无故被冤枉了清白,现在心里很是难过。现在想和宫小姐好好谈谈,不然蒙受这不白之冤,女儿恐怕会寝食难安。”
这么明白的意思柳林斌哪有不懂的道理?他看了一眼宫晨,这个宫家本来就不讨自己喜欢,现在还打着太子的旗号找上了门,岂不是过分?
柳林斌点了点头,“为父还有些事要忙,这些琐事你就自己解决吧。”
随即他看着杨渊徽,虽然杨家和自己向来不对付,但是这小子似乎对瞳儿也是真心的,“杨副将,老夫就将这里拜托你了,也好给个交代。”
杨渊徽也是极为的配合,“这是什么话,瞳儿的事我一定帮忙。”
看到这里柳絮瞳忍不住笑了起来,父亲将杨渊徽留在这里不就是怕自己会吃亏吗?
现在的宫晨还想用太子作为幌子逃吗?
宫晨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衣衫,手心冒出了冷汗,呵,今天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成功。
看着父亲和兄长离去,柳絮瞳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宫晨,一言不发。
杨渊徽看上去似乎也很悠闲,干脆抱着手闭目养神起来,接下来自己只需要保证瞳儿不受委屈就行。
气氛一下子显得有些怪异,屋内的人也没有闲着,他四处翻看着柳絮瞳的东西,他的目光落到桌面上时微微皱眉。
伸出细长的手指,摸到了那一小块红色的液体,应该是昨夜她留下的吧。
可是竟然没有干涸?绝尘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他仔细闻了闻手上淡淡的血腥味,露出了笑,丫头,明明就是你啊……
终于受不了这沉默的宫晨率先开了口,“柳絮瞳,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杀要剐就快些。”
柳絮瞳轻轻一笑,自己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宫晨如此豪爽?她看向了杨渊徽,“杨副将,这是我们女子间的事,你还是先离开吧。”
杨渊徽一脸的不解,“瞳儿?”这个宫晨万一在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儿怎么办?
宫晨也很是意外,她奇怪的看着柳絮瞳,这个女人难道就不怕自己趁机杀了她吗?
柳絮瞳装作没有看见杨渊徽和宫晨眼底的疑惑,只是微微一笑,“杨副将,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杨渊徽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她可是妖啊,自己在担心宫晨会伤害她?有些可笑了。
他微微点头,“那好,我去前厅等你。”
如果不算上屋内的绝尘的话,那么整个院子便只剩下了柳絮瞳和宫晨二人。
原本是打算让宫晨和自己进屋去聊的,但是屋内有一个绝尘,并不是很方便。
柳絮瞳扫了扫周围的环境,转身坐到了一边的石凳上,她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宫小姐,坐吧,站着也不好说话啊。”
虽然不知道柳絮瞳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自己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不是吗?
宫晨沉默不语,大大方方的在柳絮瞳面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似乎已经准备破罐破摔了。
柳絮瞳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她,倒茶的动作其实很优雅的,手指细长,但上面却带着伤痕,虽是被刻意遮盖,但还是可以看出来。
这宫晨的家底身后,又深受太子宠爱,哪怕是太子的一时兴起,那看她昨天的样子,也应该是没有人敢动她的。
她的手腕处甚至有旧伤,很是刺眼,按理来说她的家族如此富有,并不会让她受伤才对,她不是只有一个哥哥吗?
宫晨的注意力一直都没有在柳絮瞳身上,而是在四处乱看。
柳絮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双手在桌下快速的结着印,很快便在周围布下了结界,连绝尘都被排除在外。
这样一来,她们说的话便不会有人听见了。她看着宫晨,“宫小姐,不如你说说看,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竟把你逼成了这个样子?昨夜的事是你无中生有,还是……你看见了什么?”
似乎怕宫晨不回答,她继续说道:“放心,这附近没有太子的人了,你现在是安全的,对于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本小姐可是很好奇的。”
宫晨冷冷的一笑,“莫名其妙,柳絮瞳,你独自留下我到底有何目的?呵,你别妄想动我,我的身后可是当今太子,未来的圣上。再者说了,是不是真的重要吗?反正你现在都没有事,不是么?”
看来是有人指使她来的,她的,嫌疑也就可以排除了。但指使她的人是太子吗?那么太子知道些什么?
“那个男人是你的选择吗?为了权势值得吗?值得将自己活成最厌恶的样子?活得毫无尊严,任人摆布?不觉得可悲吗?”
宫晨愣了一下,她握住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她露出了一个苍白凄凉的笑,双眼布满了泪花。
柳絮瞳一连串的问号早就击破了她脆弱的伪装,似乎将她所有的伤痕曝晒在阳光之下。
她口头却还在坚持,“别胡说八道,太子殿下给我无尽的权势,自然值得。”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连自己都没有底气了。她的样子已经出卖了她此时的内心,难过,悲哀,这些情绪才是真实的吧。
柳絮瞳将她的一切尽收眼底,不紧不慢的说道:“出生在如此富庶的家庭,一定是享受了许多你引以为傲的快乐吧?那现在呢?现在的家还能带给你快乐吗?”
柳絮瞳若有若无的语气重重的击打着她的防守,“你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还是为了所谓的家人?你认为你这样继续下去的未来是美好的?还是一点一点将自己推入深渊?”
这一连串的发问让宫晨彻底败下阵来。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两行泪水无声的滑落,所有的苦涩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再也忍不住了。
她自嘲般的说道:“真是的,我还以为这帝都不会有人拆穿我的,就算有,我也可以潇洒的转身。没有想到我不但被拆穿了,还那么不争气的哭了。”
果然是这样吗?柳絮瞳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宫晨,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击碎了所有的伪装,直达内心,其实她是很希望可以有个体谅自己的人吧。
她抬头看着柳絮瞳,“柳絮瞳,你很聪明,但是无论你问我什么,我都不会说的。”
其实柳絮瞳并没有什么想问的,只是单纯的好奇,那个刁蛮无理的宫晨内心到底是是什么样的。
“我不会为难你的,我只是很心疼你罢了。”柳絮瞳淡淡的说道,“平日里你的确很讨厌,但是我总觉得你不是这样的才对。
不管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这样伪装自己,我只是想告诉你,人生短短数十载,做自己不好吗?为自己而活不好吗?”
宫晨呆呆的看着柳絮瞳,凄凉的一笑,“这也许就是我佩服你的地方吧,你很优秀,我做不到你的那般潇洒。很多事情是我做不到的,也阻止不了的。”
看到宫晨那副颓废的样子,柳絮瞳只觉得这个人真麻烦,做回自己很难吗?不就是看自己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正打算再说些什么的,可是她眉头一锁,有人来了,正在靠近自己的结界。
她看了一眼宫晨,“有人来了,你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就当刚才我们什么都没说好了,我也不想太子因此找你的麻烦。”
宫晨连忙擦了擦眼泪,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一句话而已,她甚至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自己就觉得她可以理解自己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