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体的轮廓已经画好,剩下的只是补充铠甲上的细节了,希尔维便没再继续站在卡缪面前凹造型,而是把铠甲脱了下来让卡缪自己研究,自己则拎着卡洛儿走到没人的地方“收拾”她去了。
虽说知道了卡缪的透视看不到自己的肌肤,也明白了他不会用“有色”的眼神看待自己,但仔细想想内脏和骨头被人看到也是一件有点羞耻的事情,平时无意间被他看到也就打算了,如果自己主动给他看的话,那不就像是自己是个很放浪的女人了吗?只有这一点,希尔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收拾完小心机婊,得到她再也不嘴贱的“保证”之后,希尔维又拎着卡洛儿回到了卡缪这里。
此时的卡缪正在研究铠甲上的花纹和细节,看到希尔维过来了,便把眼镜摘了下来,虽然他并不需要刻意这样做就能把透视功能关掉,但希尔维并不一定会相信,所以还是摘下眼镜让她更加放心一些比较好。
“那个……画的怎么样了?”希尔维柔声细气地问道,卡缪对她的顾虑让她感到有些惭愧,不过她也并没有做作地要求卡缪再把眼镜戴上,欣然地接受别人的善意,然后再用自己的善意回报对方才是她的作风。
“主体部分都完成了,只差一些铠甲上的细节了。”卡缪说道,给希尔维看了一下通讯器光幕上的画面。
只见画面上一个穿着修长的全身铠的蓝发女骑士持剑而立,挺直的背脊、坚毅的眼神表现出了她作为武人的强大,迎风飞舞的海蓝色长发和汗珠打湿的红润脸庞又给她增添了女人的柔美与艳丽,加上画中的“她”本身又是一个面容姣好的美人,这样的组合加起来让希尔维自己也产生了一丝怦然心动的感觉,这正是她所追求的“美”的形式。
“这上面画的……是我?”希尔维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虽然她知道画面上这个宛如女武神般的美丽存在就是自己,但还是想听到画师本人的亲口确认,这样才能让她感到更加真实。
“是以我看到的你为基础,加上了我的一些‘艺术性的创作’,所画出来的。”卡缪说道。
通俗的说法就是,加了美颜了。
希尔维的心情瞬间变得十分微妙:“为什么要加你的‘艺术性的创作’?”
“因为‘我看到的你’是戴着头盔的,”卡缪说道,“我觉得不把脸画出来的话,就不能算是肖像画了,所以就想象了一个场景,把你的脸也画出来了,你要是觉得不合适的话,这里还有戴头盔的版本。”
说着卡缪把戴着头盔的“写实版”的画面给希尔维调了出来,这个画面完全就是一副修长的全身铠甲持剑站立的形象,完全看不出希尔维的要素在哪。
“不,前面那一个就好了……”希尔维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个画面上的人,确实是我对吧?”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以我看到的你为基础,加上我的一些艺术性的创作所画出来的角色,当然也可以看作是你,不过是我想象的那个场景中的你,现实当中并不存在。”卡缪详细地解释道。
希尔维脸上的肌肉有些抽动起来:“我就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加了多少‘艺术性的创作’?”
“大概有百分之……三十左右吧。”卡缪想了想说道。
“也就是说这里面我本人的要素只有百分之七十?这样根本就不能算是我的肖像画啊!”希尔维有些崩溃了,她本来还想等卡缪画好了拿这张画去向圈子里的朋友们炫耀一番的,但这种自己的要素只有百分之七十的“肖像画”根本就没法拿出去显摆啊!
“不,你的要素大概有百分之九十,”卡缪说道,“因为我的想象也是以你为基础做出来的,剩下的百分之十只是对场景的虚构而已,也就是说,在这个场景下,你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因为这个场景是虚构的,所以这样的你在现实当中并不存在。”
卡缪的话让希尔维又重拾了希望:“也就是说,只要能找到这样的场景,里面的我就是真正的我了?”
卡缪:“可以这么理解,但这样的场景……你想找到它比较困难……”
卡缪本想说这个场景是虚构的,所以你几乎不可能找到,但又不想让希尔维的心情受到太大的打击,所以就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希尔维能够理解卡缪的用意,不过她对能不能找到类似的场景这件事并不怎么在乎,她在乎的是这幅画里自己的要素有百分之九十这件事,这样的比例,完全足够她拿出去给朋友们显摆了,毕竟其他画师给那些贵妇人和大小姐们画肖像画的时候也会加上一些‘艺术性的创作’,没有哪张是完全真实的。
这也是那些大小姐和贵妇人们喜欢让画师给她们画肖像画,并以此为荣的原因,因为画中的她们比镜子中的更加“美丽”,至于这份“美丽”最终会被画师们拿来卖钱这件事,她们并不在乎,反而会因为自己的“美丽”能卖出更高的价格而沾沾自喜。
此时的希尔维也不禁幻想起了自己的这张肖像画能卖多少钱,想来应该比自己的朋友们卖的都要高吧?毕竟画中的自己是如此的美丽,至少要比她们美丽三倍……
当然,她并不打算把自己这唯一一张肖像画卖出去,但这并不妨碍她做一下美梦。
两个小时后,卡缪终于把铠甲的细节补完了,检查了一便没有遗漏后,这才把完成的作品传给了希尔维。
希尔维拿到完成的画后自然是感到十分高兴,只不过在卡缪画自己只用了半个多小时,而在画铠甲的时候却用了整整两个小时这一点上有些郁闷,难道自己的魅力连一副铠甲都不如,根本不值得他花时间细细描绘么?
然后卡缪又开始画起了卡洛儿的肖像画,这次卡缪画得飞快,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卡洛儿的肖像画。
“卡缪哥哥!”卡洛儿嘟着嘴一脸不高兴地摇起了卡缪的胳膊,“为什么姑姑的肖像画用了两个半小时,我的肖像画却连一个小时都不到?是不是你画的不认真?”
“这是因为我对你很熟悉啊,”卡缪说道,“你的样子早就存在我的脑海里了,所以我根本不用细想直接就能画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哦,我错怪你了……嘿嘿……”听了卡缪的解释,卡洛儿高兴地傻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希尔维恍然大悟地想到,“我本人比铠甲画得更快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他对我本人比铠甲更熟悉!”
希尔维欣然接受了这个看似十分合理的理由,至于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她觉得还是不要问卡缪比较好,免得他再说出什么破坏自己梦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