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长得比鬼面蛙还丑的魔王,那得有多丑啊……”回去的路上,卡缪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艾咪,你见过那个魔王吗?”
“呜~”艾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见过。
卡缪又拍了拍挂在腰后的魔剑的剑柄:“魔剑先生,你说的那个‘空虚大魔王’是不是比鬼面蛙还丑?”
魔剑:“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鬼面蛙是什么样的,但‘空虚大魔王’绝对不丑,以人类的审美观来说应该算是好看的那一类。”
卡缪:“魔王怎么能是好看的呢?我听说魔王都是很丑的,而且越丑的越厉害。”
魔剑:“丑虽然能作为一种武器,但魔王已经脱离了用丑做武器的低级境界了,你说的那些都是无知之人胡乱猜测的妄言。”
卡缪:“如果是这样说的话,那亚楠沼泽的那个应该就不是魔王了?”
魔剑:“怎么?你想去看看?”
卡缪:“我就在很远的地方看一眼,如果有问题的话,我可以用飞爪逃跑。”
魔剑:“那就去看看吧,正好我也对那个‘魔王’有点兴趣。”
……
刚一踏入亚楠沼泽的范围,卡缪就感觉到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息扑面而来,黏糊糊,湿哒哒的,像是被魔沼蛙的舌头舔在身上一样。
“这个是……空虚大魔王的空虚之力!”魔剑突然惊叫道。
卡缪:“空虚之力?”
魔剑:“对!这种黏糊糊,湿哒哒,像是沾满黏液的触手一样的魔力正是空虚大魔王所特有的空虚魔力,你看它是不是让人感觉很空虚?”
卡缪:“没感觉,只让人感觉很恶心。”
魔剑:“嘛,我也没有感觉到空虚在哪,不过听人说‘事后’会让人感觉到无限的空虚,虽然不知道‘事后’是什么意思……”
卡缪:“有空虚魔力在这,就是说空虚大魔王也跟着过来了?”
魔剑:“不,这么弱的魔力,应该是我和希昂传送过来的时候带过来的一些空虚魔力,看样子是和里面的什么东西结合了。”
卡缪:“那我们该怎么办?回去报告给迪妮莎姐姐她们吗?”
魔剑:“不,既然是我和希昂留下来的遗祸,就应该由我独自承担责任,我会负责把它们清理掉的,小子,你只需要拿着我向里面走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做。”
卡缪:“可是……我连魔力都没有,根本发挥不出你的力量……”
魔剑:“用我的魔力就行了,作为一把魔剑,储存魔力可是最基本的能力。”
“可是迪妮莎姐姐说亚楠沼泽的深处很危险,不让我到里面去。”卡缪还是有些犹豫。
魔剑继续劝诱:“放心,我可是连魔王都能斩杀的魔剑,这种低魔乡下的杂鱼还没资格被我放在眼里。”
卡缪:“那我就相信你一次,艾咪……艾咪呢?”
卡缪看了看四周,没有找到黑猫的身影。
“刚才你刚进来的时候它就跑掉了。”魔剑说道。
“算了,反正我也是打算让它先回去的。”卡缪说道,拔出身后的魔剑,举着魔剑向沼泽深处走去。
正如魔剑所形容的那样,空虚魔力像是黏糊糊,湿哒哒的触手,这种形容说的不仅仅是空虚魔力给人的感觉,被空虚魔力浸染的动植物也会长出了沾满黏液的触手,整个沼泽地带到处都是恶心的触手怪,而且越往深处越密集。
卡缪挥动着魔剑不停地斩断袭击过来的触手,每斩断一根,魔剑身上的纹路就亮一下,随即被斩断的触手就化为金色的星光消散在空中,魔剑表示这是被自己的圣剑魔力“净化”掉了,如果不把空虚魔力净化掉,它们还会不断地再生。
深入的途中,卡缪还看到了几个被触手捆着的人类,看他们的服饰应该是萨姆大叔所说的附近村子的村民,还有一些穿着破损的猎装像是从城里来的冒险者一样的人们,所谓“被魔王吃掉”的真相应该就是像这样被触手困在里面回不去了。
卡缪把这些人一一解救了下来,被救下来后这些人依旧是毫无反应,双目无神,一脸空虚的样子,不过鼻息间的呼吸证明了他们依然还有生命。
“这应该就是人们所说的‘事后’了,”魔剑说道,“不用管他们,我们去里面解决罪魁祸首,之后再叫人来救他们就好了。”
“嗯。”卡缪点了点头,继续向深处走去,他分得清孰轻孰重,知道尽快地打倒罪魁祸首才能让更多的人得救。
随着不断的往里深入,卡缪感觉到的不舒服的气息越来越重,走到后面整个人就像泡在黏液里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喂!小子,坚持住啊,我能感觉到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了。”魔剑说道。
“我知道……”卡缪满头大汗地强撑着说道,都走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能就此退缩?他还没到极限呢!
随着魔剑的惊呼声响起,一个漆黑的人影出现在了卡缪的视野中。
“空虚大魔王!”
这是一个全身穿着漆黑铠甲的人,整个人看上去并没有多么高大,反而让人觉得有些纤瘦,长长的银灰色头发从头盔的下沿如瀑布般泄下,整齐地披散在他的肩头和背后。
“空虚大魔王”侧身对着卡缪,转头向他看过来,嘴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原来只是一个幻象,吓死我了。”听到这个声音后,魔剑说道,“恶心的怪物,现出你的真身吧!”
魔剑的身上爆出一圈金色的圣光,圣光飞快地向外扩散,被它扫过的触手全都化作星光消散,连“空虚大魔王”的身影碰到金光也是一触即散。
幻象散去,露出了藏在后面的“罪魁祸首”的真身——一个由蠕动的触手融合在一起,沾满了沼泽淤泥的脏兮兮的巨大触手团。
触手团一边蠕动一边发出恶心的“咕噜噜”的声音,劲爆的视觉和听觉刺激加上空虚之力给人的恶心感觉,差点没让卡缪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小子,还能撑得住吗?”魔剑问道。
“废话少说,要做什么就赶紧做!”卡缪强撑着举起魔剑,大声说道。
“好!你的觉悟我已收到,现在的我们心意相通!来,呼唤我的真名,真剑解放——”
“希卡利欧!”
……
魔女学院的大门前,迪妮莎和克蕾雅刚从外面回来,正要走进大门,一只全身没有一丝杂色的黑猫从树上蹿下,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黑猫张开嘴巴,冲着两人喵喵叫了起来。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迪妮莎冲着黑猫点头说道。
克蕾雅一脸惊讶:“姐姐,你懂猫语?”
“不,我和它说的是‘暗语’,”迪妮莎说道,“卡缪在亚楠沼泽遇到危险了,我要去救他,你先回家吧。”
克蕾雅瞬间急了:“不,我也要去!”
“好。”迪妮莎点了点头,没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直接把克蕾雅提起往腋下一夹,以最快的速度向亚楠沼泽冲去。
一踏入亚楠沼泽的范围,迪妮莎就感觉到了那股来自空虚之力的恶心气息,脸色稍微红了一下,然后继续向沼泽深处冲去,目标直指深处的空虚之力源头。
路上见到一些双目无神的人,迪妮莎也没停下来观察,威胁最大的敌人就在深处,自己早到一秒,卡缪就能多一分生机。
跑到一半的时候,迪妮莎突然看到一团耀眼的金光从沼泽深处喷薄而出,如同一颗在地上亮起的小太阳一般,周围所有的事物都被覆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卡缪——!”
……
“汇聚万千圣光,斩妖除魔之剑,现在正是审判之时!”
魔剑身上的回路同时亮起,显现出了它圣剑的本貌,魔力的光流从剑身上喷薄而出,化作万千金色圣光,将周围照得如同圣光之国。
站在圣光中心的卡缪感觉自己像是风暴中的海鸟,强大的魔力流的冲刷着他的身体,让他感觉无比的疼痛,仿佛整个人都要被这魔力流撕碎了一般。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卡缪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希望能撑到净化掉那个触手团,不让圣剑的努力前功尽弃,就是自己最大的作用……
……
圣光终于熄灭了,前方终于恢复到了能够目视的状态,空虚魔力给人的那种恶心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迪妮莎急忙向之前感应到的位置冲去,到达目的地后,只看到了一个手持黑剑仰望天空的小小的金发身影。
那个身影是如此的熟悉,迪妮莎急忙放下克蕾雅,跑过去搂住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不出她所料,这个人果然是卡缪,只是他的头发和眼睛全都变成了金色,这是受到魔力过度浸染的表现。
迪妮莎摘下手套,谈了谈卡缪的鼻息,呼吸还在,迪妮莎顿时松了口气。
“这个人是……卡缪?”克蕾雅看到卡缪现在的样子惊呼道,“他这是怎么了?”
“看样子是发动了一个禁咒级的魔法,身体遭到了魔力的反噬。”迪妮莎说道。
“他怎么发动的禁咒级魔法?他不是连魔力都没有吗?”克蕾雅担心地问道,一是担心卡缪的身体状况,二是担心卡缪突然超过自己,跑到自己够不到的地方……
“应该是靠这把魔剑发动的。”迪妮莎把魔剑希卡利从卡缪手上取了下来,此时的魔剑变得黯淡无光,也没有了烫人的能力,看起来如同一把凡铁一般。
迪妮莎把魔剑让克蕾雅拿着,双手把卡缪横抱了起来,这种通称“公主抱”的姿势能让她随时看到卡缪的状态,以防有什么不测的变化发生。
然后三人便向回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