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无慢悠悠地将视线从书本移开，转而落在手机上。点开微信，公司的八卦小群信息连接不断。
小群是洛希无建的，把新来的人都拉进去，为了发通知或偶尔吹水使用，群里面没有老板们。尤帅和秦家望不讨喜，所以没在里面。如果说里面头衔最大的是谁，毫无疑问非钱宗莫属。
钱宗是个老江湖，不过说白了。公司里面所有的人都很江湖。钱宗道行很高，高得不屑跟洛希无那些小白鼠们玩江湖套路。
搬办公室前，小群被洛希无强行解散。
随着成员越来越多，像林子里的鸟越来越多，聊天自然有了拘谨，建群的初衷慢慢变味。
之前一日三餐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可以聊得很嗨，是一个工作放松的宝地。或者，周末三五好友约出去玩。
解散后，大部分人觉得可惜。后来，众望所归重建。人数，少了好几个。重建后的群，算得上半个僵尸群，没几个人说话的。
今晚，如此热闹?洛希无疑惑不已。
爬墙到最上面看信息。
“小洛，工资什么时候发?”
“是呀，我家等着米下锅呢！”
“我也是我也是，房租要交了！”
“+1”
“+1”
……
洛希无无奈回一句，“大伙们，我也想问这个问题，谁可以告诉我？”
小郑总是在群里面的，十足的僵尸粉。平常没怎么说话，偶尔才插上几句。
大伙儿知道他的品性，他不会跟艾总说这些的。
这么说吧！小郑总安安静静的，不暗人间烟火一样，没人找得到他的关心点。喜怒哀乐，少见。
曾经，有一件事引得大伙儿捧腹大笑。
前台女孩子一直处理400电话的转接问题。
因为某天艾总十分气愤地跑来洛希无办公室，大声说“小洛，你必须把400电话转接到公司前台号码，不要再转到我手机上了……。”
隔天，前台女孩子联系代理商处理了400转接的问题，就差实操确认。
于是小群炸开锅，到底让谁打一个电话试一试?
没人敢。
洛希无就在微信里半开玩笑问小郑总，“艾总在家不?如果在家，那小郑总你打个电话试一试，400电话会不会再转到艾总手机。”
大伙们应和，对，就小郑总去实操。
结果一会儿，小郑总回复了大家。我实操过了，400电话还是转到我姨丈手机。
大伙们问，你怎么知道？
小郑总天真无邪地回，“因为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坐在我旁边……。”
掩面笑得欢的表情包，刷屏了整个群……
从此，洛希无不敢跟他开玩笑了，这孩子太认真。
……
现在大晚上的，聊天归聊天。一问工资，就闹心多了。
第三天……
办公室里头，钱宗开玩笑地说，“哎哟，小洛，有听说工资什么时候发么？”
另一位年纪相仿的李任多嘴，“是呀是呀……。”
其他小喽啰，此起彼伏地响应。
我还想什么时候发呢！洛希无心想，她略带轻松的口吻说，“我也想知道，你们谁有胆子，去问下老板可好？”
哄堂大笑，果然没人有胆子。
再过去几天，洛希无真心受不了了，工资还没有发。装修工程的欠款被天天催，她知道公账空空如也。可还是想知道，没钱的情况下，工资什么时候能发，大概时间也好啊！
没钱发工资，艾总的行为举止表现出来的，是完全不存在发工资这回事一样。
某天下午，洛希无微信问艾总，工资没按时发，是否发一个通知出去?或者确定一下发放的时间，以安抚员工们的疑惑。
艾总大怒，“谁问的?”
“哈，大家都有问?毕竟已经过去十来天了……”，洛希无很天真地回答。
“你就只要告诉我第一个问工资的人，是谁？”艾总暴怒中掺和着固执。
“问的人太多了，具体第一个是谁问的，我记不清楚。因为我自己也想问……”，艾总的话给洛希无带来一大波的压力感。她能察觉到艾总的想法，第一个问工资的人会被拖出来鞭尸以儆效尤。所以她就是当做自己忘记了，不想说。
“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就告诉我是谁？是谁？”艾总追问。
……
直到下班，洛希无都没有时间应付艾总的追问。
回到家，她跟大学群的好友聊起该不该跟老板说实话，得到的答案千奇百怪。
洛希无思考再三，决定向一个自己当老板的朋友请教，该如何处理此事。
朋友火爆地训她，“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老板下午的问话，现在晚上七八点，过去四五个小时了，居然还不回。”
洛希无自知理亏，嗯了一声。
“怎么可能忘记，你肯定知道第一个人是谁，只是你不想说而已！你想当好人，包庇他。”朋友继续道。“他跟你有什么利益关系么？”
“没有”。
“没有，你就这样。另外，你明明知道因为装修项目，公司没钱，你不替老板分担安抚一下下面的人。居然还问老板发工资，明显就是添堵……猪队友。”朋友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堆一堆。
洛希无无言以对。
“赶紧打个电话跟老板说说，事情别留到明天。”朋友建议道。
当晚洛希无真的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下午没时间回复忘记了，再告知他，第一个问工资的人是谁。
艾总听完冷笑，“什么?你说是钱宗？怎么可能，我不信。肯定是销售部那堆人。业绩没出来，天天等工资，白养了。”
洛希无郁闷透了。丫的，告诉你实话，你都不相信我，自己心里猜测有其他人选，你还问我，是找抽呢！
第二天，艾总靠着自己的臆想，对销售部所有成员越发不满意。
贾思文现在没有办公室，他偶尔去艾总办公室喝茶，要么神龙不见马尾的。
艾总对销售部的低气压态度，贾思文后知后觉。急忙勤快地跑来研发部整顿整顿销售部。
整顿也没有效果，销售部即将被艾总拿出来开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