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瑶,怎么也不会想到:时隔十几年,远隔一千多公里,她还能再见到他,就像一场梦。
01
因为公司旅游,她出现在这个城市,尽管只是前后落脚。在返程的最后一晚,两个人还是见了一面。
从景点回酒店的路上,若瑶心情很复杂,外面灯光璀璨,夜景迷人,却没心思欣赏,有点激动,紧张,甚至担忧,见到他,该说些什么,他是否变了,对她印象又如何……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心跳不已。从车门探出头,她一眼就看到他,他在旁边等着,看样子等了好一会。还是那个样子,和校园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十几年了,竟然没变。
她跟室友珍妮交代了下,径直跑过去,“HI,凌天“。凌天问了她,怎么这么晚。的确那个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她回道:八点才吃完晚饭,没想到到酒店这里,竟然快两个小时的路程。
凌天建议道:“这么晚也不好去哪,就在附近逛逛吧,刚好前面就有个公园。”若瑶也同意。
于是他们并肩往前走。凌天说道:“你们公司福利不错呀,能到外省这么远的地方来。”若瑶解释道:说来也巧,本来不是来这里的,一波三折最后改到这,也是要感谢安排的同事,要不也没机会再见到你。
的确,毕业以后他们就几乎没联系,即使有手机号,微信号,平日连复制黏贴的节日祝福短信都没有。可若瑶知道,自己从未忘记过他,因为他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却未牵手过。
校园里的那段时间,单相思肆意飞舞,哭过,痛过,更多的就是想念,或许这些凌天一无所知,她没勇气向他表露过这些,更多时候是怕打扰到他。
凌天听到这么个过程,又问到:“那你来了也不跟我吱下声,要不是朋友圈刚好看到你发的风景照,根本不懂你有来。”
若瑶有点不好意思,“怕打扰到你,有想过打个招呼的,后面觉得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都老同学了,十几年没联系,有机会能遇上,为何不碰碰面?”
02
原来凌天也是想见她一面的呀,听到这,若瑶起初的那些担忧,一下如释负重,整个人变得轻松,仿佛跟他只是在同一个教室,一起上课而已。对的,他们是同学,同学关系需要乱想什么吗?
路上,他们话语不断,回忆一些学校时的事情,提起一些同学,还各自说了一些家里,工作的事。
不知不觉,也走了不少路。若瑶有些累,毕竟一整天的旅游行程没闲过,晚餐因为急切的心情,也没胃口,吃得很少。她按了按太阳穴,想提提神,凌天看到这,指着前面的长椅,说:“累了吧,前面坐坐”。
于是两人坐了下来,继续聊了些。气氛很好,此时夜色渐渐暗下来,公园散步、跳舞的人,越来越少。若瑶不知觉地有了困意,或者说是累意。凌天看了看她的手镯,问:“这是银的吗?”若瑶很诧异,怎么突然问这个,回答到“是呀。”他接着说,“差不多,咱们往回走吧。要不我牵着你,或是背着你。”若瑶有点慌了,他是想……却故作镇定,“没事,我还蛮精神的。”
于是两个人起身,继续走。前面有个洗手间,凌天说,他要去方便下,若瑶也顺便去了女洗手间。在里面,她迅速地回想刚才他们聊的,最关键的是凌天说要牵她,背她,难道仅仅是看她累,绅士般地体贴下。她还不好意思答应,明明心里一千次一万次,想象过他能靠近。
这条路走出去,就是回酒店,一回去就再没机会,就这样结束了。她用水洗了洗脸,想知道心该如何决定。
当她出来时,凌天已经在外面,问道“还好吧?”。是不是看我精神,特别不好,若瑶自问,要不他的眼神里怎么一下变得这般温柔,从来没见他这样看过自己。
没走几步路,不知是真的累了还是想到一些往事,有些伤感,她把一只手搭到凌天肩膀,轻声说“能借你肩膀靠靠吗?”
03
凌天没有说话,若瑶就这样靠着,她很放松,常常在梦境的他,此刻挨得这么近,不去多想,只想让时间慢慢走。
谁知,凌天两只手把她牢牢地抱住,问“这样有没有更好一点?”若瑶惊讶他的举动,却没有排斥,也紧紧地抱着他。
凌天突然问了句,“你怎么这么傻,听说后来你找过我?”是吗,他知道了。那是他大二退学,再也见不到他,想得不行时,真真想着去找他。她没回答。
紧接着,凌天把嘴探过来,想吻她,若瑶犹豫了下,这样好吗?他们各自都是有家室的人,可那瞬间,这想法闪现就破灭了。
此时的她,就像是当年那个爱他死心塌地的傻子。老天让她再遇见他,难道是为了帮她完成那年未实现的心愿,让她走近他,拥有他,而此刻,他真真实实地就在身边,还紧紧地贴着。
她融化了,甚至投入了。他们吻着,那吻,若瑶觉得很甜蜜,像是欠了十几年的,今儿还给了她。两个人谁也不愿停息,好像停下来,就要消失了似的。
“你有没想过我?”“嗯”“你有没喜欢过我?”“那时不懂”若瑶问了两个问题,像要解密十来年的谜团,又或是仅仅为了解开困扰多年的心结而已。凌天的回答就像蜻蜓点水,似有非有。
他甚至不想她多说话,只想多吻吻这个对他牵挂十几年的女孩(现在已是女人)。至今他才发现,能碰到一个用情至深的有多不容易,可他错过她。只怪那时他不懂得爱。
等懂得时,他们已经在各自世界里。对她,不知是愧疚,心疼或是吸引……他也说不清。
此刻,他只想紧紧抱着她。两个人继续站在路中间,不时有人从旁边路过,若瑶有点害羞,“这样不大好吧”“怕什么,热恋的人不都这样。”
这一刻,就把彼此当做是恋爱中的那个最爱的人。
04
若瑶释怀了,藏了这么久的爱,原来他是懂的。
此刻,一个紧紧拥抱,一个深深爱吻,让沉积多年的委屈,心伤,统统不值一提。她认为他曾对她动过情,只是在太晚的后来。
这个拥抱,这个吻,等了十几年。
相逢即分别,第二天凌晨,若瑶就要赶飞机回去。美好的时光总是毫不留情地流逝。若瑶推了推他,拉着他的手,示意往前走。
后来凌天骑着电动车载着她,在周边转了转。“你们这次的路线都没安排这里,其实这里也有一些好玩的地方,希望有机会再来。”“嗯”,若瑶应到,她在后座,用手环抱着他,把头靠在他背上,努力地贴近他,甚至想记住他的气味。
不久,就到若瑶的酒店,若瑶下车,吻了凌天一下,道了句“再见”!她不敢回头,往前小跑进去,她不愿也不舍,可又能怎样,他不属于她,这里也不属于她,就像一场梦。
凌天,楞楞地看着她进去,才回到自己家。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一直等若瑶发来消息说,她已到住房,才稍微缓下来。
这晚对他来说是疯狂的,百感交集,顺其自然地做了这些,没有刻意,没有目的,没有非分之想,美好地就如校园的恋爱。校园遇见若瑶,却不懂这份喜欢,除了打球,他呆得以为这只是一般的同学情谊,他哪知道,一份喜欢可以藏得这么深,这么久。
出来社会,再没碰到过这么单纯的喜欢,哪怕是他爱的妻子,似乎也是他付出的比较多。有这样一个默默爱着你的人,也是一份幸福,只是那年未有握住,懂得太迟太迟。
他的个性是:对方不主动,自己打死也不会开口的那种,这就注定这场有缘无份的爱,最终结局有因无果。现在又能多想什么呢?
这样延伸下去,对她和他,也许都是困扰。毕竟两个人已有各自家庭,已有自己的另一半,该调整下情绪。
05
男人特有的理性,让他重新审视今晚的一切。
而若瑶那边,还兴奋不已。同室的珍妮一直没睡,在等她,一是担心,毕竟已经十二点多,另外也好奇想知道若瑶见面后怎么样,原先有跟她讲过这个老同学是她的初恋。
若瑶在追问下,讲了他们的见面后的亲密接触,也讲了那两个问题他的回答。
珍妮一本正经的说道,“看来他也喜欢你的,只是可惜了,就这样错过。”后来又说道,“这晚过后,他一定也在回味。”“有一个喜欢这么多年的人,突然还能联系上,真的很幸运也很幸福吧?”珍妮问到。“嗯,感觉老天爷就是帮十几年前那个我,实现了未了的心愿。”若瑶很感激珍妮,没有调侃她,反而这么懂她。
就这样,一次梦之旅结束了,回到家,回到现实世界。可她忍不住还在想他。之后他们微信有不少互动,若瑶把多年的喜欢,思念,毫不保留地告诉他。这次她不再有年少时的躲藏。
人生在世,相隔两地,要再见面,或许又是个十年后,谁知道呢,或许再也没有第二次。而后,他她都已老去,不再健壮,不再美丽,爱的感觉,或许也不复存在。
有天,凌天告诉她,太频繁,怕被他妻子看到,这样不好。这一下把她拉回现实。是的,他已为人夫为人父,她,何尝又不是。这次他们进行了深谈。还是作为同学关系的一般联络就好,不要有太多的其它,这样对彼此的家庭都好,不被干扰。
若瑶,却从中读出其它的。他还是那般理智,不苟言笑甚至不解风情。那晚难道只是一时兴起,或许他对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有怎样深的感情。或许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投怀送抱女人,身体上不可控的反应而已。
想到这里,除了失落,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可悲。
06
她曾直接问过他,那晚,是一时兴起,还是情不自禁他竟然说不懂,可能都有。
这般含糊,或许又是另外一种方式的婉拒,不想伤到她,也不想让她有太多幻想。
接下来几天,若瑶分析来分析去,甚至赌气一阵,近一个月没去打扰他。凌天就不用说了,自然没有主动过。有天若瑶分享了一张搞笑的图,没想到凌天秒回,说是很突然,以为从此要失去联系。
呵呵。若瑶这次很坦然。经过这样一段时间的调整,她发现:对他的迷恋,不过是对那段校园记忆的追念,因为太深,以至于难以忘怀。
现在的他和她,是在新的故事之中。十几年前的情谊,应该就在那晚画上句号。老天已经给她机会,给了她美丽的ENDING,为何还要贪婪地想要摄取更多。如真要延伸,涉及的就不仅仅是他,而是两个家庭。
对的,在此之前,她对于出轨,第三者,是不齿,不能容忍的。而现在她的行为不知觉地要偏离正常走向,慢慢地,她也意识到这些。所以凌天的刻意保持距离或是有意冷淡,是明智的,对他们都好。
若瑶还发现,放下这些私心杂念后,和他聊天反而更舒服,就像跟老朋友娓娓道来,比普通同学更近一点,因为他们曾坦诚相见过,至少若瑶对他是,毫不保留。所以不需要再去猜疑什么。
此后,两个人,仍有联络,次数不多,有时是分享一些音乐,图文,有时就是问候下。简简单单。恢复到平静,却不是十几年来毫无联系的死水。
兜兜转转,相识,错过,重逢,分别,两个世界……世间事,可遇不可言。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留不住。
旧情复燃,看似重生,却不能再续。因为逝去的不可追回,可以缅怀却不能沉迷,最该珍惜的还是当下的点点滴滴——身边相伴的爱人,还有这仍能联络的老同学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