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语菲一大早就出击不同,邵振尧悠悠然得在家待到了下午两点,老邵先生实在忍不住来找他了,才慢条斯理地准备出门。
老邵先生今天穿着一身银灰色的手工西装,打了黑色的领结,每一寸弧度都在衬托他儒雅的气质、亲和的风度,而他又常年浸淫指挥艺术之中,一举手一抬足,都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气势。
邵振尧则穿了一身烟灰色的手工西装,没有打领带,就连里面那件米白色的衬衫扣子都没有扣清楚,往那儿一站,就是最经典的风流商业巨子的形象。
当邵振尧和老邵先生出门的时候,Essius和Cherry也着盛装,邵家门口停下了车。
Essius今天领了要出风头的任务,就穿着一身银白色手工一粒扣西装,照样没有打领带,西装里面竟然没有穿衬衫,健美的胸膛就这么在银白色的西装包裹下,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若隐若现。 Cherry则是为了自己的婚假彻底拼了,她一整个早上都在做头发,临出门的时候,又花了一个小时请化妆师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冶艳又端庄的妆容,穿的是一件正红色的丝绸晚礼服,拖地鱼尾裙,面前包裹得严严实实,但一转身,大露背装将她线条完美的背部暴露无遗,真是就连一小段股沟都人隐约可见,火爆得让人难以把持。
老邵先生本来还笑呵呵地对Essius和Cherry打招呼呢,等看清楚他们的打扮之后,老邵先生差点没站稳,皱眉想要斥责什么,他敏锐地一转头,果然就看见自己儿子一脸不能更满意的表情,顿觉心塞:“儿子啊,咱们能不要这么心胸狭窄吗?”
邵振尧说:“爸,他都逼到我头上来了,我能不吃亏吗?”
老邵先生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儿子的,再加上他本身和邵锦欢也没什么感情了,难得自家儿子有整人的欲望,他还是不要拦着好了。
见老邵先生都答应了,Essius和Cherry相视一笑,克制着没有当场击掌庆祝,四人转身上了奥迪轿车,一起朝着请帖上标注出来的酒店开去。
Essius习惯性地先下车,他那一身银白色的西装极其惹眼,前来帮他们泊车的门童一下就傻眼了,视线黏在他健美的胸膛上险些拔不下来。
Cherry有些不高兴地绕过来,踩着三寸大红色细高跟也能健步如飞,风情万种地吊在Essius的臂弯上,挡住了那个门童的视线,娇滴滴地说:“Essy,我们进去吧。”
Essius看了眼也和他们擦肩而过的自家BOSS和老爷子,点点头,和Cherry手挽着手,将请帖交给守在门边的服务生,在众人或者惊恐或者惊艳的神情中,镇定自若地走了进去。
邵锦欢在这么仓促的时间给邵振尧和老邵先生发请帖的意思,就是不想让他们有任何反应的时间,没想到,邵振尧和老邵先生确实是没有做什么,但是邵振尧那个首席助理却穿成了那个样子……
邵锦欢自诩是艺术家,这么些年也保养得很好,但到底不在年轻,在Essius刻意走到他身边问好的时候,Essius那年轻健美的身材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深深刺伤了邵锦欢本就脆弱的自尊心。
而终于从邵锦欢的情妇熬成了他明媒正娶过门的妻子的女人确实也非常美丽,似乎是为了显得端庄吧,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刺绣及地礼服,但在Cherry面前,却瞬间被比成了毫无颜色的平凡女子。
实际上,按照Cherry的这种穿法,在场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不过她,更别提她还有着出众的美貌了。
邵锦欢的新婚妻子和邵锦欢应付了一圈客人之后,Cherry抛开Essius的手,笑着走到那对年过半百的新人面前,红唇掩映,笑得风情万种:“邵三爷,还有这位……嗯,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阿姨,我敬你们一杯。”
邵锦欢的新婚妻子被人当面称作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阿姨”,是她的婚礼她却从头到尾被抢风头的怒火瞬间就被勾起来了,手中端着的香槟直接朝着Cherry妆容精致的脸泼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给我敬酒!”
Essius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斜插出来,正好挡在Cherry面前,拿一杯酒一滴不拉,全都泼在了Essius的脸上,Cherry瞬间心疼得不行,连忙从包里掏出手帕来给Essius擦脸,原本还只是打算冷嘲热讽的,现在直接甩开袖子开骂了:“我算什么东西?我他。妈。的是邵氏金融的次席操盘手,你说我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肯给你敬酒才算是给你面子了!你这种愚蠢的女人,靠着一个下?半?身估计都该烂了的男人,青春都蹉跎没了,这种男人现在才愿意给你一点点婚姻的保证、一点点所谓的名分,你就高兴成这个样子?我今个儿可算是见识到了一个人自甘下贱起来究竟有多么可怕了!”
邵锦欢被Cherry骂得脸上无光,怒道:“你给我闭嘴!你这个****!你看你穿的这样……”
“我穿得这样?”Cherry扶着Essius,大声说,“我这一身衣服,足够包下你整个酒店你信不信?我穿的这样!老娘有资本还不让我穿啊?倒是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年过半百的人了,别玩弄人家的感情了行不行?你要点脸行不行?我们家BOSS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家老爷子更是曾经被你害过,你怎么好意思在要求他们在人前给你做面子?啊?还请帖!”
Cherry扬了扬手中的请帖,转向四周的宾客,冷笑了一声,说:“你们知道吗,这个请帖,是这位邵三爷在昨天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送到邵家的,这是亲戚的做派吗?这他。妈。的是在防贼呢!你是怕我们家BOSS给你捣乱是吧?不好意思,我们BOSS贵人事忙,尽最后一点情谊来看看你一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老不休的婚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但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可不好对BOSS的烦恼视而不见,你说,是不是呀?” Cherry噼里啪啦骂了一通,丝毫没给邵锦欢回答的机会,骂完了之后,也不管自己这一番话等于丢下了多少炸弹,也不管在场的宾客会怎么揣度她这一番话里的深意,挽着Essius的手,大获全胜地转身就走,裸露在外的脊背左右摇晃出完美的线条,雪白的皮肤让不少在场的宾客都有些心驰神往。
Essius看着身边得意洋洋的Cherry,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我倒是没发现,你竟然这么凶悍啊……”
Cherry立刻横刀怒目:“谁让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竟然敢拿酒泼你!她算什么东西啊,邵锦欢那老不休临老了拿来遮羞的遮羞布罢了!”
“你给我回来!”被骂得惊呆了的新娘忽然拔足狂奔到Cherry面前,怒道,“你给我说清楚!”
Cherry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眉头微皱,一脸略有些夸张的嫌弃表情:“什么说清楚?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不过是邵锦欢那老不休临老了拿来遮羞的遮羞布,他自诩艺术家,玩了多少女人,临到头,发现身边没一个可以拖累终老的人,于是就有了这一场婚礼。我看你好歹也算是徐娘半老,有点姿色,找个好人不好吗?邵锦欢的那点钱你也看得上?”
新娘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忽然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对着邵锦欢就扔了过去,大叫一声,飞快地冲了出去。
一场婚礼,先是来了Essius和Cherry抢了新人的所有风头,结果婚礼进行到一半,新娘还扔了戒指跑了——这场由邵锦欢亲自写请帖、布置会场、安排媒体才举办起来的婚礼,最终以一种鸡飞狗跳极为难看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就像几十年前,邵锦欢因为一己私欲,把老邵先生生生逼得从此再也不能回邵家一样狼狈。
老邵先生走出酒店会场的之后,一直到回到邵家,才终于低声说了一句:“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