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夏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看着杨可非。
“他……他……他自己都承认了！”他一只手指着仍旧低头认错状的秦渊，结巴着说道。
杨可非看了看秦渊，又肯定地点点头，对无夏道：“有些事我虽不便对你说明，但我是值得你相信的，不是吗？还有谁，比我更了解秦渊。”
无夏虽然仍旧不信，然而被杨可非一双和而静的双眼看着，却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道：“这件事情，我除了信你，还能信谁呢？”
杨可非点点头：“正是如此。不过，这件事你可千万要保密。”
无夏更不好多言，应一声“好”，便要退出阅览室去。
杨可非又道：“虽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西行计划还是不用变，按行程来。”
无夏扭过头了又看了二人一眼，点了点头，退出门去，将门关好。
无夏走了，秦渊更不知如何开口，低着头又无聊，只好不停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
“你知道它的名字吗？”她轻轻地问。
秦渊抬起头：“啊？”
“无涯。”
秦渊仍旧呆呆看着女孩。女孩也看着他，却又像看着他前面，又像看着他后面，没有焦距一般。
“它的学名叫做磁感干涉仪。我把他送给你，你就取了个名字，叫做无涯。取生有涯而知无涯的意思。你认为自己应该以有涯随无涯，就算最终一无所得，也不枉白活一世。你还记得吗？”
女孩探出白嫩素手，将他的手托起来。两手叠放在一起，秦渊这才发现，女孩的左手食指，也带着一个同样的戒指。
“所以，我自己的也就取名叫做有涯。你还记得吗？”女孩望着秦渊，面上仍旧是永恒和静的微笑。
秦渊抽回左手，把头偏向一边：“但我……也许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我了。”
女孩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摇了摇头：“不。你已在我心中。我虽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认错。”
秦渊道：“可以给我讲讲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女孩和静的微笑没有消失，眼神中又出现了些许神往之色，道：“你有你的骄傲，做事一往无前，为人谦和有礼，智精计绝，分寸得当，男生嫉妒，女生艳羡，老师欣赏，家长喜欢。跟你好的人，没有不把你当兄弟，跟你不好的，也没有人敢胡乱得罪于你……”
秦渊几乎听不下去了，玩笑着打断道：“打住打住……你说的是三流YY小说的男主角吗？”
女孩却摇摇头：“不，那就是你。我相信，你一定在进行一个巨大的计划，这项计划必须对任何人都要保密，就连你自己都必须忘记很多事情。所以你现在虽然不记得了，但也无需担心，只需按你心中的指引往前走。你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秦渊也不知道该妒忌还是该高兴，心里想着就一个普通学生能有什么计划，却又不好急于否定，只好转换话题：“好吧，那你还是给我讲讲我跟栀语无夏的事情吧，他说10月15日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女孩点点头：“是一件大事。那晚你遇到危险，差点……，是他把你背进医院的。”
秦渊一听，不由大奇，自己近三十年的一生，何曾发生过这样的大事？不须秦渊再问，女孩已经娓娓道来。
原来那天晚上，市区某个不太繁华的区域发生了一件命案。同时那天也是学校放假的时间。秦渊在学校有慢跑的习惯，回到家没有操场，就只好在街上跑。却不巧，正好跑到了那个区域。
当时命案已经发生了，安全部门也已封锁现场。但是据说凶手还没有走远，仍旧在附近徘徊。那凶手已经以残酷的手段杀害了二十多名无辜者，他总喜欢在现场附近停留，观看那些安全部门的人身穿工整制服，却被吓得面无人色的样子。
就是这样碰巧，秦渊遇上了凶手。秦渊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凶手，但是凶手看到他，二话不说就扑了上来。
女孩叹息道：“后来，你只说跟他周旋了一段时间，始终没能将他引到警方所在。又被他刺伤，体力渐渐不支。正在这时，无夏出现了。凶手见寡不敌众，立刻退走。无夏便背着你直奔医院。”
秦渊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女孩道：“是啊。当时我也不再你身边，你也还没有无涯戒指。在那种状况，你能活下来实在是难以想象……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基本是不可能的。”
秦渊敏锐捕捉到了她的用词：“普通人？”
女孩点头：“普通人。”又道，“你大概已经看过照片了吧。”
秦渊猛一拍脑门：“对啊，我不是来找新闻的吗，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他立刻想到现在哪里还用找新闻，知情人士不是就在眼前？便立刻把那叠照片从衣袋里取出来。
女孩道：“新闻上是没有的。这样的事情，普通人是做不到的。既不属于普通人的范畴，也就不会被普通部门接手办理，更加不允许面向普通人的媒体报道。”
秦渊疑惑道：“你再三强调‘普通人’，我们不就是普通人吗？”
女孩道：“不，无夏是普通人。你不是。”
秦渊立刻醒悟：“这么说，无夏要找的仙人却是存在？”
女孩道：“可以这么说。但这跟神仙鬼怪无关，一切都自有科学依据。我们也不叫神仙，叫做相变世界。”
秦渊有些呆了，原来自己已经不在原本的那个世界了。说来也是，在那个世界里，可从没有听说什么真实可考的仙神传说，大多不是以讹传讹，就是故弄玄虚。而当下所处的世界，不仅出现了那样诡异神奇的杀人手法，甚至还出现了“相变世界”这样的划定称谓。
“我还能回去吗？”
忽然，秦渊在心里问了自己这样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因为要面对一个未知的世界，所以退缩了吗？还是因为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所以退却以求自保？
对面的女孩仍旧看着秦渊。她是他永远的完美女孩，她的微笑永远温和静谧，望之使人心安。他不禁对自己的退缩感到耻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