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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垃圾处理厂

一般来说,大陆的种族基本可以靠瞳色来区分,其中:人族:棕色;神族:金色;魔族:黑色;精灵:蓝色;魅魔:紫色;兽人:墨绿;矮人:灰色;羽族:银色;巨人:棕黑;地精:绿色;树人:褐色;亡灵:红色;魔兽:不确定,一般瞳色与属性有关。——《大陆基础常识·种族篇》

—十三年前—

伟大的魔法师戈多·艾里恩阁下的突然造访着实令吉斯坦利·莫林受宠若惊,尽管他是奥赛帝国最博学的学者之一,但戈多阁下可是整个大陆的英雄!

当他了解到大魔法师的造访竟然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魔法天才”的时候,这种受宠若惊简直就到了顶峰!

……就如同国王陛下忽然走下华贵的马车对路边的农夫嘘寒问暖,一穷二白的泥腿子当然就会受宠若惊诚惶诚恐觉得我何德何能?难道对方有什么企图?然而他心思急转如电,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自己那丑陋的婆娘、白痴一样的儿子乃至私藏在鞋底的几枚铜币和床底下发臭的黑面包和麦酒,然后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陛下应该对自己没有企图,于是便拿出十二分的热情来面对国王陛下。

虽然吉斯坦利并不是一个一穷二白的泥腿子,但戈多可是一个真正的强者!

所以当大魔法师阁下委婉地提出想收自己的儿子莫恩·莫林为徒的时候,他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了。

三岁的莫恩睁着圆溜溜的棕栗色大眼睛抬头看着一身干净白色魔法师袍的白胡子戈多,咬着肥嘟嘟的胖手,“呲溜”一声,吸回去半条晶莹的鼻涕。

“不要装了。”戈多居高临下地望着小家伙,暗地里撇了撇嘴,“你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对吧?”

“啪叽!”

莫恩手背上一圈牙印渗出几滴血珠,嘴巴一扁,小家伙眼角飘出几丝泪花来,操着半生不熟的大陆通用语含糊不清地说:“什么叫也?”

—现在—

“……那个叫阿尔忒弥斯的精灵……”

“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

“大陆第一女神?”

莫恩和莉诺异口同声地打断了老师的话。

戈多的脾气真的很好,被自己一大一小两个弟子打断也丝毫不见生气,看向莫恩和蔼地说:“莫恩,你现在也差不多有高阶的实力了,那只精灵据说和你来自同一个世界,或许你应该去月光森林找她。”

莫恩“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老师:“不,老师,我觉得我学得还不够好……”

哪怕是脾气好如戈多也忍不住眉毛跳了跳——莫恩实在应该被称为千百年来魔法师界的耻辱,每次看见自己的大弟子手忙脚乱地翻开小本子查找咒语一边摇着法杖施法的时候他都有一种想要清理门户的冲动!

没办法,莫恩前世最差的学科就是英语,能学会大陆通用语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至于再背下玛格特语以及魔咒们那些古怪的音调——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痛快!

更令戈多咬牙切齿的是,这个家伙在炼金术上的兴趣和造诣显然远远高于魔法,你要知道魔法师和炼金术师不共戴天呵!

这也没办法,莫恩上辈子姑且还算半个科学家,炼金术,可不就是异界的科学么!

“老师,”莫恩还在继续“深情款款”地诉说着,“我想留在您身边把……”

“你给我滚!”戈多终于没忍住抄起法杖敲在他脑门上。

“是,老师。”

“不许说是我的学生!”

“是……啊!”莫恩带着一屁股闪亮的火光落荒而逃。

“老师,我也想去!”八岁的小萝莉莉诺拉扯着自己老师的法师袍眼巴巴地抬头望着他。

以戈多的品性还干不出迁怒这种事来,他摸了摸自己乖巧的小徒弟毛茸茸的小脑袋,长舒了口气,道:“那也要等你到高阶。”

到高阶,那还有好久诺!

小丫头不满的噘着嘴,当然,高阶也只是个说法,莫恩精神力是有高阶水准了,但他那个念咒语的速度连低阶法师都不如,显然无愧于“魔法师之耻”的美誉。

不过莫恩的天赋倒是真的好,百年难得一见夸张了一点,但是百里挑一乃至千里挑一还是没问题的,可惜,小本子一掏出来什么天赋都喂狗了,白瞎那么强的精神力,全部贡献给了炼金术。

“艾斯,你还是和他一起去吧!”不过再怎么说戈多还是担心他的,莫恩再怎么说也只有十五岁,月光森林那地方,危险了一点。

艾斯那是亡灵王座下第三骑士,这次离开死亡山脉不知道是要干什么,看起来也不是很急的样子,他和戈多倒是老朋友了,亡灵骑士们尤其是他这种地位比较高的平时没什么机会离开死亡山脉,据他说似乎准备晃悠个几百年再回去。

艾斯那和莫恩这个有趣的小家伙关系也还不错,反正他目前也就是瞎晃悠,让他陪莫恩去月光森林应该不成问题。

果然,艾斯那只是鄙视了几句戈多竟然用命令的口吻和自己说话之后,就追上了莫恩。

“嗨!艾斯!”莫恩笑着和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艾斯那打招呼——和艾斯那关系好点的都叫他艾斯,莫恩显然和他关系还不错。

艾斯那是一个高大的亡灵骑士,身为高阶亡灵的他和生灵除了瞳色之外没有任何区别,一身纯黑色的暗纹铠甲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铁甲覆面,倒是把血红色的眼瞳隐藏了起来,不至于在城市之中惹出什么麻烦来。

在高大的艾斯那身边莫恩显得更加瘦弱了,听见他和自己打招呼,艾斯那一巴掌拍在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莫恩的肩膀上,拍得少年一个趄趔差点没趴下。

“我们去哪里?”艾斯那用自己完全被铠甲覆盖的手指挫了挫下巴处面甲的接缝。

莫恩揉着自己的肩膀苦笑:“月光森林,找阿尔忒弥斯。”

艾斯那一听垂着脑袋开始思索,亡灵近乎不死,在他那上千年的繁杂记忆里找出点什么来显然需要时间。

恰好这时一队巡逻的光明圣殿的骑士从二人身边走了过去,这些骑士显然看不出来艾斯那其实是个亡灵,整整齐齐列着队就从二人身边掠过,出于礼貌还对二人点了点头,莫恩觉得有些讽刺,难怪人族是三个大族里最弱势的一个呢!

艾斯那显然不会想这么多,这位连魔神大战都经历过的牛人觉得能在大陆晃悠个几百年就已经很幸福了,管那些生灵种族怎么样呢,和他艾斯那大人半点关系也没有!

“哦——”艾斯那长吟一声,“阿尔忒弥斯,精灵族,被称为大陆第一女神,应该是一百年前结束了游历大陆的行程回到了月光森林里至今没有出来——你找她干什么?”

“你也知道我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她似乎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莫恩摊手,同时心里琢磨着大陆第一女神是怎么回事,先前莉诺也这么说过。

“被称为大陆第一女神是因为她的美貌。”似乎知道莫恩在想什么,艾斯那语气平淡地说。

莫恩一脸无奈:“随便读取别人的思想很不礼貌啊!”

艾斯那可不在乎这些,淡淡的“哦”了一声,像是听下属汇报完工作的领导一样。

莫恩也没脾气,艾斯就这样呗!他又打不过这个活了不知道几千年的老怪物。

话说回来艾斯那有时也很羡慕莫恩和戈多,毕竟身为亡灵是没有生前的记忆的,当然也只是羡慕,因为就算他记得,几千年前的人早就灰飞烟灭了。

如果莫恩知道了艾斯那的心情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生灵都是有灵魂的,死亡之后灵魂就成了“垃圾”,这些“垃圾”会被召唤到地狱,嗯,就相当于“垃圾处理厂”,而这些“可回收垃圾”就会被清除记忆粉碎重组成为崭新的原始灵魂,而很可惜,他们这些所谓的穿越者就是灵魂比较特殊记忆无法删除的,也就是“不可回收垃圾”,而为了不让这些“不可回收垃圾”对整个大世界造成什么不可预料的破坏,他们就被统一地引导到了这个世界,也就变成了所谓的穿越者。

嗯,至于戈多说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印记”,在莫恩口中自然就变成了“不可回收垃圾散发出来的特殊臭味”了!

“那,我们就去月光森林找阿尔忒弥斯啊!”莫恩还是征求艾斯那的意见。

“随便。”艾斯那自然不会介意,他本来就是瞎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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