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谕白双眼赤红双腿僵硬,周身的血液刹那间直冲头顶,他仿佛疯了一般伸长手臂跳入汹涌的急流之中,白色的锦衣瞬间被河水吞噬,暴雨侵盆,电闪雷鸣,四周了无生气。
孟奈何只觉喉中像卡了块烙铁,滚烫堵塞的同时还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鲜血淋漓,锥心之痛。
眼前的场景像是被人突然攥在手心,刹那间变得褶皱不堪,看来是让她做梦之人触景生情,神识遭乱,无法构建完整场景。
渐渐地,场景化为白雾,白雾转为黑布,像是有人用小刀在布上划了几刀,有几缕细长的亮光透过。
孟奈何缓慢的抬起沉重的眼帘,见窗外的地面凝聚诸多大大小小的水洼,远处的山峦上有彩虹若隐若现。
天晴了。
在亲眼看见程谕白的过往后,孟奈何才明白他现在为何这般不在乎。
他根本不是随性而活。
他只是不想活。
腰间的锦囊自她梦醒后才开始发热,孟奈何抬眼望向池塘里唯一绽开的那朵荷花,喃喃自语:
“花费如此多的力气,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呢。”
庭院,她没见那朵荷花有什么动作,倒看见程谕白跑到院门前张开手臂挡在那里。
孟奈何起身走到屋门前,抬眼看见黎朔和郑佩一个背着竹篓,一个拿着药锄站在程谕白对面。
“你们不能出去!外面才下过雨,万一你们上山后又下雨,怎么办!”
“天已经晴了不会再下雨了,小恩人你别担心,我们出去找几味药立刻就回来。”
“不可以!”
程谕白向前一步挡在二人面前:
“不许去就是不许去!这里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下暴雨,发了河就回不来了!”
黎朔并不知程谕白如何突然蛮横,但还是耐心解释道:
“程公子,我知道你担心我二人的安危,可现下景唯高烧不退,如若不尽快煎药给他服下,我们担心他病情加重。”
黎朔的话像一把铁锤重重的搭在孟奈何的胸口,她原本还在同景唯置气,可在听到他高烧不退后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景唯受伤都是因为她。
孟奈何同院内的两人道:
“黎朔郑佩,听程公子的不要出去。”
语毕,便疾步走到景唯的房间,撩开珠帘进去。
榻上,景唯闭着眼,微微蹙眉,他虽然昏沉,但是孟奈何的气息却再清楚不过。
孟奈何走到景唯身旁,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手心滚烫,她叹气低声道:
“烧成这个样子,喝了药一时半会的也好不了。”
孟奈何轻声叫景唯的名字,没反应,又抬手推了推他,依旧没反应。
见他是真的睡着了,她便放下心,双手叠于腹前,额间的红光开始游走。
“又要用灵力救人么。”
孟奈何闻言猛然睁眼,只见景唯一双淡漠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自己。
“你刚才没睡着?”
景唯没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的说:
“你额间的彼岸花灵力只有用来攻击才不会被反噬,用来救人你自身同样受害,这个道理你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