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听见里面的动静,虽然担心,但碍于身份地位,谁都不敢进来劝和,只好默默的听着,祈祷青木少主千万不要顶嘴或者负气再走,不然国主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欣慰的是,从始至终,青木一声没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打任骂。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再生气骂完打完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而且失踪三百年的儿子终于回来,国主定不想他再跑一次,于是扶着桌角缓缓坐下,慢慢顺气,正欲让青木滚回他房间,却见青木低着头直直的跪在他面前,声音沙哑,道:“父亲,求您救救水镜。”
没有意料之中的横踢一脚,甚至连责骂都没有,国主沉默半响,长长的叹了声气,似是无可奈何,道:“她怎么样了?”
见国主语气软下来,青木登时抬头,浅淡的眸子终于燃起光亮,他连忙划开掌心的伤口,丝丝缕缕的蓝光便纷纷自伤口中飞出,在半空中凝聚成水镜的人形魂魄状态。
国主抬头看了看水镜,随即摇了摇头,道:“我救不了她。”
青木眸中才燃起的希望霎时又化为飞镖刺进心脏,他跪着挪到国主跟前,紧紧攥住国主的衣袖,双目圆睁:“可,可您是青丘之国的国主啊,您的修为就连贵为三界之主的天帝都会忌惮三分,您怎么可能没有办法救她?父亲,孩儿求您,求您救救水镜吧!我知错,我保证再也不逃走,只要水镜能活过来,我,我可以永不再见她!我愿意永生永世留在青丘之国,保护我的子孙,保青丘平安!求您救救她,求您求您求您......”
国主伸手想先拉青木起来,可青木却紧紧攥着他的衣袖,肩膀颤抖,国主只好松了手,抬手盯着那具淡蓝的人形,道:“当初,你精气尽散,水镜提出要用你留在她体内的灵力做引,将剩下的吸回来,可这法子谁都没尝试过,能不能成功,会不会留下残疾,这些都不可知,可我看着你的身体一点点的变的透明,心中痛苦不亚于凌迟,想着不放弃任何一个希望,就答应了。”
话此,国主感到拽着他衣袖的双手也开始颤抖,顿了顿,最后还是打算将事情告诉青木,于是接着道:“因为你的灵力已经融进水镜的血液,化为一体,所以若想将二者完全分离,只有,只有......”
似乎是很难再说下去,卡了半响,青木轻轻松开溢出鲜血的下唇,深深的吸了口气,鼻尖血腥气味充斥,他慢慢合上爬满血丝的浅瞳,道:“只有将全身的血放干,血和灵力脱离躯壳的禁锢,便可自行分离。”
短短一句话,却用尽青木的全部力气,耳内仿佛有蚊蝇乱飞碰撞,头皮皱紧,心脏似是悬着把匕首,心脏每一跳动,便被刀刃扎出一个窟窿,痛到恨不得一死了之。
青木紧闭双目,极力稳住声音,可一张口还是忍不住颤抖:“然后呢,水镜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