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三只阴尸煞,其中那只最弱小的已经不行了,就在它刚抵达妖鬼洞所在山峰的那一刻,天空中一道惊雷劈下,那只阴尸煞身上的凤火立刻被引燃,直接被天雷与凤火劈的灰飞烟灭。
但即便如此,另外两只阴尸煞仍旧大的吓人,尸气、阴气和煞气引动着天空的阳雷在云层之间汇聚,云层摩擦,一道道惊雷不停地劈下。
而在雷光所照亮的山峰之顶,一个略显佝偻的强壮的身影缓缓站定,我法眼大睁,看去,却正是齐无一。
齐无一手里拿着一杆旗,旗面被风吹开,乃是血红的旗布,旗面上绣着一只金色的凤凰,一个黑色的篆体“齐”字印在旗布上随风飘动。
“齐无一,你竟敢毁掉天正大人的五子同心仙灵婴,你可知该当何罪!”
“齐无一,跟我走一趟吧,你毁了大人十二年的心血,速跟我回去请罪!”
阴尸煞的声音宛若鬼哭狼嚎,夹杂着法力波动在山谷间隆隆作响。事实上在普通人听来的确是鬼哭狼嚎,只有我这种修道之人才能听得到他说的什么。
“齐天正也未免太瞧不起我了吧!虽然当日我败在他的手里,但是就凭你们这两只阴尸煞,也想敢我为敌!”
齐无一单手持旗,传出的法力波动对这两只阴尸煞充满了不屑。
“嘎嘎,齐无一,你虽然是那阴家鼎盛之时的传人,但你现在不过是一具僵尸。我们两个是阴阳门中玩弄尸体的高手,像你这种僵尸碰上我们,连逃命的份都没有!”一只阴尸煞大笑道。
“没错,我阴家的确是已经灭亡了,我也的确已经是一具僵尸。但是……”
齐无一猛地拔起旗子:“就凭你们这藏头露尾的鼠辈,就凭你们这两只阴尸煞,想要杀我,还差得远!”
“小子,我看你开旗令练得不错,但是我齐家说到底是以凤火之术开家立足的!如今阴家虽亡,但是你的身上流着最正统的阴家之人的血,若阴家还在,你便是今日的阴家家主。所以哪怕开旗令再强,也不要冷落凤火之术!”
“齐无一,你吓傻了吧,你在跟谁说话?”其中一只阴尸煞嘎嘎大笑道。
而我听了这话后,心中却是一惊,因为我知道,齐无一是在跟我说话。但我现在离着妖鬼洞所在的山远得很,他是怎么发现我的?
但既然齐无一一经发现我了,那我也没必要再藏下去了。我从我藏身的草木间站了起来,弹了弹身上的泥水,撑着雨伞,看向齐无一所站的山峰。
“说起来我活着的时候也是家中一个使用凤火术的高手。”齐无一大喊,“看好了,这便是凤火之术的威力!”
那两只阴尸煞听后一惊:“你现在是僵尸之身,使用这至阳的凤火术,你也会死的!”
“哈哈,我齐无一活了五百年,早就够本了,虽死,又有何惧哉!”齐无一仰天大笑,手中的那杆凤凰旗被他挥舞起来。
随着这句咒语的喊出,凤凰旗上所绣的那只凤凰豁然发亮,随后整面旗在倾盆大雨中燃烧了起来。
火焰越烧越大,随后一朵凤凰状的火苗从火焰中飞出,迎风一晃,风涨火势,瞬间吸收了旗面上的火焰,变得如同一座小楼房那般大。
“这两只阴尸煞是我们花费了好久才炼出来的,不能让这疯子毁掉,老七,速撤!”其中一只阴尸煞突然对另一只说。
另一只阴尸煞没说话,但是已经做好了想外逃走的举动。
“事到如今,你们还想跑吗?”
齐无一忽然两手一合,发出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住手,齐无一,我们发誓不再找你的麻烦,不要使出开旗令!”
“你疯了吗?开旗令一出,你会形神俱灭的!”
那两只阴尸煞这下慌神了,冲着齐无一大喊,同时不理会在他们身边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凤火,同时向下冲了下来。
“我曾以凡人之身窥探到仙人之境,所谓的死亡,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开始而已。”齐无一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急急如律令!”最终,齐无一念出了开旗令的最后的咒语。
随着咒语的念出,他咒语完全显出了僵尸的身体,身上的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被尸毛撑破,獠牙毕露,指甲乌黑且如同利刃,左手缭绕着电弧,右手缭绕着火焰,双手同时对准天空高举。
我的法眼注视着这一幕,我本以为这齐无一只是僵尸之体难缠,但没想到齐无一的道法造诣居然这么高。我先前莫名其妙使用出开旗令的时候,只是双手有种灼热与酥麻的感觉,可是齐无一竟然能令雷火显形!
这种道法造诣,简直比起我爸来都不枉多让!
电弧与火焰在齐无一举手的那一刻,瞬间脱离了他的手掌,朝天空射去。
随后,在天空中积攒了许久的阳雷之力,被开旗令的雷火之力引燃,在倾盆的大雨中,一道水缸粗的电弧以看似缓慢的速度,向下方的阴尸煞、火凤凰,还有齐无一,一齐劈来。
火凤凰在最上方,率先被劈中。这两种至阳之力一相遇,如同火中添油一般,令火凤凰那本就庞大的身躯,直接再次膨大,瞬间至阳的凤火笼罩了整座山峰。
也笼罩了阴尸煞与齐无一。
因为夹杂了阳雷之力,那股炽热的高温甚至引燃了阳间世界。雨水被蒸发干净,树叶被点燃,枯木如同蜡烛被焚烧。一些躲到地下过冬的甲虫被这股高温给烫的从地底爬到地上,又造成了一批杀孽。
在我的法眼里,凤火烧红了整座山峰,将这座山峰的阴气尸气与煞气全部驱逐,在阴雨的世界中,这座狼牙形状的山峰如同烛火,照亮了世界。
凤火继续燃烧,在山里大片的天冥果所生长的灌木被点燃,天冥果在凤火中不堪一击,阴气被化净,很快整片狼门山的所有天冥果都被焚烧殆尽。
我举着伞,呆呆的看着齐无一凭一己之力所引发的天象。
忽然在这时,我听到脑海中似乎有什么枷锁被打破,一声长长的叹息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有人念了一句诗……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上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我抬头看向天空,太阳驱散了这片阴云,金黄的阳光洒满了深秋的狼门山。
这场雨,终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