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在晚上是没人值班的,因为这个地方除非是真的缺钱,否则是没人愿意来这里的。
给再多的钱也没用。
我和圆滑和尚推开了太平间的门,向门里面走进去。
这里的太平间里面的床位并不多,只有三具死去的人的尸体躺在里面。
毕竟人要是死了的话,除非是特殊需求,否则的话,是要直接送到火葬场的。
而这三具尸体,大概是今天刚死不久的人,还未拉到火葬场里。
不过这三具尸体跟我们今天的目的一点儿都不一样,我们的目的,是郝南仁的老婆的尸体所放置的床位。
听花蝴蝶说,因为前两天除了那种事情,郝南仁的老婆的床位一直空着没人愿意用。这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个好线索,只要找到一张灰尘最多的床就可以了。
毕竟这里到处都是繁杂的阴气,我们的感知能力在这种地方是要大幅度下降的,别说是我这是失去了法力的人了,就算是心魔圆滑这有着法力的人,也没办法在这么浓郁的阴气之中,找到其中那最为特殊的一股阴气。
很快,我们在太平间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满是灰尘的床,看那张床的样子,估计别说是没人用了,就连清洁工也不愿意在这种地方打扫。
不过看来这就是郝南仁的老婆所用过的那张床,我跟心魔圆滑走了过去,我伸手摸了摸那张床。
顿时,一股仿佛能够痛彻骨髓的冰冻感刺痛我的手指,我心中一惊,连忙将手抬了起来。
然后我抬起手来,看着我的手指。
我的手指已经冰凉地发紫了。
就是仅仅那么刺痛了一下,居然也能够让我的手指变成这个样子,这里的煞气得浓郁到何等地步啊!
不过我虽然被煞气入侵了身体,但是却并不怎么害怕,煞气在我的身体里根本连十秒钟都没有存在,就已经被我的身体化掉了。
因为我现在虽然仙力被封印了,但是封印并不代表消失,在我的身体里面还是存在着仙力的。我的身体连仙力都能够容纳,还会在乎这小小的煞气不成?
心魔圆滑看了看我的手,微微一笑,说:“半年不见,齐飞施主看来又得到了大机缘,身体竟然连煞气也可以炼化,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也是微微一笑,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省得再被这个和尚发现我其实已经失去了法力。我淡淡地指着床,说:“如今已经来到这里了,但是也没见到有任何的鬼魂存在,你先前说你已经查出来了那个鬼魂的眉目,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了吧!”
心魔圆滑微微一笑,说:“那是自然。齐飞施主,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那只鬼魂其实与阴阳家有关吧?”
我点点头。
“其实严格来说,那只鬼魂与阴阳家并没有关系,与其说是有关系,倒不如说是阴阳家那不为人知的黑暗中,所残留下来的地雷的受害者。”
我一愣:“地雷?”
“没错,是地雷。”心魔圆滑点点头,然后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那是阴阳家不被载入史册的黑暗的历史,阴阳家曾经也如阴阳门一般,妄图创造出仙人来。”
“不对吧!”我反驳道,“阴阳家可是以至于所有修炼仙法的人作对的,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怎么可能还会自己再创造什么仙人呢?”
心魔圆滑的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连一个门派也是如此。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你真觉得阴阳家就是上下一心的?”
“无论好事坏事,做出来的主体,永远是个人,而不是群体。”心魔圆滑淡淡地说。
我一下子明悟了,的确,就算是阴阳家在明面上是禁止门中弟子修炼仙法的,但是谁也不能够保证弟子们就会听从门内的话,说不准有人会因为抵挡不住诱惑,而偷偷修炼了曾经被门内所禁止的所有跟仙法有关的东西。
包括如今阴阳家所使用的仙灵婴成仙之法的前身。
“如果我的猜测不错的话,当今阴阳门所使用的仙灵婴之法,就是改良自古代的阴阳家的仙童之法。而阴阳家们在试验仙童之法的时候,免不了要拿活人了做实验,更免不了会遗留下来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说成就仙童的法器符咒之类。”心魔圆滑淡淡地说着,得出了一个结论,“母亲早产,胎儿早生而化作厉鬼,母亲随后身死,鬼魂即将变成煞,你不觉得这就是一个复杂版的阴阳门的仙灵婴诞生的过程么?”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阴阳门的仙灵婴的法术,是通过在胎儿还未成型的时候,就将胎儿杀死,然后将其制成为名曰“仙灵婴”的子煞,温养在孕妇体内。待到即将诞生的时候,再刺激孕妇自杀,将他们制作成母煞,形成一个完整的母子煞组合。
仙灵婴之法无论是时间还是成功率上都高的惊人,唯一的一个缺点,就是制作仙灵婴的材料太难找了。
而经过这么一对比,我发现那个女人的死亡,的确与仙灵婴之法有关,只是要比仙灵婴之法无论是在流程还是成功率上,都要低的太多了,更像是一个粗糙的法门。
“这么说来,我所见到的那个鬼婴,也是要即将变成子煞的了?”我问。
心魔圆滑摇头:“贫僧也不知道,贫僧对于仙灵婴之法也仅仅是一知半解罢了。”
我对仙灵婴之法也不了解,看来只有阴阳门的高层才知道仙灵婴究竟是怎么做的了。
不过问题又来了,那个女人是怎么被一门已经淘汰了的邪法所害的?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对于我们目前的处境也没有什么帮助。仙灵婴这玩意儿几乎毫无弱点,除了用绝对的实力压倒他们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投机取巧的手段。
还好有圆滑和尚在,不然的话,恐怕我独自一人根本对付不了那对母子煞,解开仙力还差不多。
就在我心中暗自庆幸的时候,太平间里的温度,骤然间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