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感情我屁股下坐的蒲团是齐天正曾经坐过的，这老秃驴不会是故意拿出这张蒲团来膈应人的吧？
老和尚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轻轻说：“说起来那是距今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齐天正还是个少年，也就跟你现在差不多大。”
我算了一下，齐天正在三十年前跟我跑差不多大，那么说来他现在也快要五十岁了，跟我爸和朱伯伯是差不多的年龄啊！
“齐天正他是个很善良的孩子，而且性格有些软弱。他的父母因为工作忙碌的原因，所以把他寄养在寺院里。我当时看这孩子挺聪明灵慧，而且有些可怜，就把他收作了俗家弟子。”
卧槽，听到这里我更吃惊了，感情眼前这老秃驴居然是如今道法界臭名远扬的阴阳门门主的师父，要是被那些名门大派知道了，会不会把老秃驴抓去威胁齐天正自投罗网啊！
老秃驴没有看我的表情，而是继续说：“那时候的他表现出了常人难以企及的悟性，其悟性之高就连老衲也是远远不如。各种佛门心法他一点就通，且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他本身又很心善，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我后来劝说了他的父母，为他剃度，把他正式收入门下。本来他继续修行下去，最起码的成就也会是一代得道高僧。”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所谓世事无常，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却让他心智大变，最终放弃了自己一身所学，离开了寺院。虽然不知道他在离开寺院之后又经历了什么，但是想来一切都离不开那时候的那件事情。可以说那件事便是造就当今的阴阳门门主齐天正的罪魁祸首。”
“什么事？”我问。
老秃驴摇了摇头：“这件事放在任何人的身上恐怕都难以接受。当时齐天正那孩子的父母，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反而是杀死了他亲生父母的凶手！”
我瞪大了眼睛，这则信息给我的冲击力忒大，让我有些缓不过来：“你说什么，齐天正的父母，其实是他的杀父母仇人？”
“这便是所谓的世事无常。”老秃驴叹了口气：“任凭谁也不会料到，就连齐天正他本人恐怕也不会想到。他平日里最敬爱的父母，居然是杀死他亲生父母的仇人。”
“但是警察拿出了确凿的证据，证明齐天正的父母，那对平日里相敬如宾的夫妻，便是十四年前那桩灭门惨案的元凶。”
“那年齐天正才十四岁，只是一个孩子。知晓了这一切真相的他，大概是情绪太多激动，而开启了一种十分特殊的体质。这种体质施主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是天冥之体……”我轻声说，“那么，他用这种体质做了什么？”
老秃驴双手合十：“他什么也没做，仅仅是花了一天时间炼就了我佛门的一种神通……无妄梵音。”
“无妄梵音是做什么的？”我又问。
“佛门有言，出家人不打诳语。”老秃驴说，“无妄梵音这门神通一旦施展出来，那么问话的任何人都无法说假话。齐天正那孩子正是用这门神通，结合自己平日里修行的佛法，在深夜里去了刑侦队里，不知用什么手段让警察们把他的父母提出来审问。”
“没人知道那晚齐天正问了他的父母们什么，也没人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齐天正后来给我留下了一封书信，说是要出去远游，而他的养父养母也在两年后被处以死刑。”
“等到齐天正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后。他个子长高了不少，头发也再次长了出来，回来之后只是为了问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问。
“他问我佛在何方？”
老秃驴叹息一声：“这让我如何回答，我没见过他的佛，所以不知道他的佛在何方。但是那时候的我已经察觉到了，他与以前已经很不相同，给我一种别样的感觉，视天下苍生如无物的感觉。”
“他没在我这里得到答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在他走了之后，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便从道法界的一些老友那里听到了他建立了一个名为阴阳门的门派，听说他找到了阴阳眼的主人，听说他拉拢起了一批声名狼藉的邪修四处收集魂魄，听说他欲仿效千年前引发仙人之乱的那两人，得道成仙。”
我沉默了一下，没想到那个齐天正居然还有这样的往事。这人我虽然没有跟他直接见过面，但是我总是感觉这人是一个很危险又很神秘的人物。在听了老秃驴讲的事情之后，我感觉齐天正身上的面纱被拨开了一层。
“老衲活不了多久了，”老秃驴忽然说，“施主，老衲有一个请求，不知你可否替老衲完成？老衲不会让你白做，会付出足够报酬给你的。”
我一愣：“什么请求？”我心想要是有报酬的话，我倒是可以辛苦一下替这老秃驴做做。
“老衲的请求很简单。齐天正他现在已经走上了歧路，我希望施主可以在他酿成大错之前，阻止他，以免得他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啊？让我去阻止他，你别逗了，我还年轻呢，我可不想死。再说你要是真想阻止，你就拜托她。”我吓了一跳，这活儿可是个要命的活，给再多报酬我也不去做。我又指了指柳妙妙，“她练过轮回成仙术，厉害得很，她去阻止齐天正正合适。”
老秃驴摇摇头：“不，这件事除了你，别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您对我可真有信心……”我嘟囔着，“我可连齐天正手下的一个什么舵主都打不过。”
“因为你跟他很像，不仅是指你的这种很特殊的体质，还有血缘关系，更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齐天正他年少时的爱心与正义。”老秃驴微笑道，“人们都说我是得道高僧，可我连自己的徒弟都救不了，谈何得道？老朽这几年越发的感觉自己体内气血干枯，怕是不久于人世。事到如今我没什么放不下的，只有我那曾经的徒儿，我想要他起码可以做到轮回转世，不至于像一千年前那两个引发仙人之乱的人一样，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