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白天还发生了一件事。
车上一群女孩子无聊的紧,纷纷找曾二,让她想些好玩的东西来。曾二说:“那就打牌呗!谁带了叶子牌?”
曾五说:“收拾着乱,不知道放在哪个箱子里了。”
曾六说:“祖母不会让的,而且太费眼睛了。”
曾七说:“我带了围棋。”
曾五问她:“木头的那副,能当弹弓子儿的?”
曾七说:“有备无患么!”
曾九问关键问题:“三百六十个棋子儿还剩多少个?”
曾七说:“一百四十三?”
于是就是没有能玩儿的了。
曾二突然想起点儿什么来。曾二趴窗口找萧弦,然后发现萧弦居然在自己这辆车赶车的位置。旁边坐着曾三。
这样说话倒方便了。曾二就把曾三赶跑,自己跳到车前坐,先好奇的问萧弦:“曾三是怎么舍得把马车让给你赶的?我下午想试试他还不让!”
萧弦但笑不语。
曾二想起来找他的事儿,曾二问萧弦:“科技位面那边的箱子我不太熟,做游戏什么的用具都在哪里?”
萧弦想了一会儿说:“光脑在第五个箱子里。”
曾二摇头:“不是光脑。棋牌啊麻将啊什么的。”曾二给萧弦解释描述,又说规则。
萧弦说:“听着不复杂啊,你想弄就直接找科技位面,他们速度快,一会儿就能好了。”
曾二发觉她自从和萧弦在一起以后变得越来越好心肠了。曾二为难的问:“咱们都两天没有跟人联系了,一联系就是让人帮着做赌具,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萧弦说:“你过意不去就从地下拔两根草,这种不行,他们有了。那个也不成,他们也有了。算了你把这路上的垂杨柳拔一棵给他们算了?”
曾二看着那些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合围的大树胆战心惊。曾二说:“我哪能拔动,我又不是鲁智深!”
萧弦问:“谁?”
曾二说:“没谁。哎你先赶车吧,反正我们晚上还准备去么,就一并说了好了。”
他俩才说了这么几句话。曾三又跑过来了。曾三磨曾二:“二姐二姐,你是大家闺秀不好在外面坐的,快把座位让给我……萧大哥!萧大哥!你接着讲,后来,后来是什么?”
曾二满头雾水的回到车厢内了。心说萧弦给曾三灌了什么迷魂汤?我说话曾三还不听呢!萧弦给他们发糖了?小红花?不对曾三弄小红花做什么啊!
曾二缩回车厢,一摆手:“没找到!”
大家都唉声叹气。
曾二说:“别介!咱可以做点别的么!看看你们二姐我……在别的地方都是枢密院级别的人招待着的人物!现在就这么跟你们坐一块儿了。我都羡慕你们啊,这么年轻就认识我了!你们有没有啥想问的?!”
曾五曾六曾七曾八都翻着白眼。曾九递了个水杯含蓄道:“二姐先喝会儿水。”目的是堵了嘴。
于是胡扯了一路。
中间车队又停下来一次。是眼看着准备进镇的时候。这里距离南县只有一日路程,过往行人一般选择在这里歇息一夜,于是客栈倒还不缺。
曾家也准备在这里过夜。不过提前停下来是萧弦说的,说趁着还是比较荒野的位置,拔棵树带着走。这话口气真是太大了。大家都围着看。当时萧弦左右瞅瞅,挽袖子,弯腰,一使劲,真的一棵大树就应声而起了。
倒是负责接应把树装进空间的曾二吓到了。曾二说这我抬不动啊。就是装进去以后取的话如果砸到自己呢?萧弦拍拍手上的泥土说“等着”,从不知道哪里翻出一把刀来,刷刷几下现削木头,一会儿就在下面加了一组滑轮。萧弦说:“别等一会儿了,你们就从这边走吧!”
这么利落的身手连曾家祖母都打动了。曾家祖母问曾二:“他这么熟悉百工之事,可是从前境况比较窘迫?”
曾二自从看了萧弦的记忆,那真是想到这一段,就心有戚戚然,听见祖母问了,连忙说了几个萧弦的什么六岁卖报纸,十一岁做童工,十四岁挨毒打之类的悲惨片断。旁听的曾家姐妹都沦陷了。连曾十一都难得的感慨说:“乱离人不及太平犬,苍生可悯啊!”
这么想的都是一群年龄小又见识少的。年龄大见识多的想的就不一样。朱夫人想:“这样的情况都能活下来的,这人够狠。”曾家祖母想:“从小到大都遇到这么倒霉的事儿,这娃命硬。”然后两位长辈不约而同地打量着曾二开始担心了:能抗住不?还得看一看。
小的们议论的还特激烈。
曾三和曾四尤其手舞足蹈。活脱脱两只脑残粉。
曾三炫耀说:“萧大哥今日同我一同赶车,他一路和我说了十五句话!和曾四只说了五句!”
曾四说:“我前日就看见萧大哥单手抬床了。一张床一只手就能抬起来,大哥都抬不起来!”
曾家外向的不是一两个,才两三天时间,曾大在弟弟口中已经成为了可怜的背景板,参照物。
曾家祖母于是问曾大:“他们今儿究竟做什么了?”
曾大还真注意过弟弟们的举动。曾大说:“上午原是说相马,然后说到了前朝马球,又说了本朝蹴鞠……”
曾家祖母想想曾三曾四的表现,推断:“难道萧上仙多才多艺,这些都精通?”
曾大摇头:“他这些都不会!听那两个说了,才懂的。可竟是一听就会,一懂就精……那两个一听他句句有理,孩子心性就有点夸张……”
曾家祖母比较满意的看了看大孙子。然后她纳闷的自语:“这就怪了,天成灵慧,这是福德啊!际遇又大不顺,这人不是俗人啊!仙界一个跑堂的和戏子都是这个样子?”
她又问朱夫人:“我看不清,你看看,他们那边闹哄哄的,又是做什么呢?”
朱夫人眯着眼睛看了半晌,道:“那萧家孩子正在用袋子裹那树的根部,他一只手就把树提起来了!那几个都围着看呢。”
曾家祖母听着又一阵欢呼皱眉,有点像自言自语,又有点像问人的说:“别的也罢了,这性子是不是有点好显摆?”
萧弦的性子还真是有些好显摆。只说他一个特工,隐藏身份进行活动的副业,选什么不好,偏选闪光灯下的演员。这其实是有一点“表演型人格”的。当时他特工那边的上司是反对过的,萧弦说:“太拘谨就没意思了。既然打探情报,伪装普通人,那自己就得把自己当成普通人。我三教九流的朋友都很多,这反而没有人会怀疑到我身上。”
这话不错,若不是后来遭遇曾二姑娘位面大杀器,事情最后爆发,逼得星际政府出大招搞记忆卡大对比,地毯式搜索……也真没人发现他。
曾二可神气了。曾二恨不得找一个印章压在萧弦脸上:曾二男友,宇宙第一!曾三曾四还在一边极力鼓吹,唾沫星子乱溅,就跟拔树的是他俩。曾家的女孩子们也好奇。曾十反而不感兴趣。这小孩儿面色很平静的附和了曾三曾四几句,又说:“‘力拔山兮气盖世’,不过如此了!”
萧弦裹好了树在一边洗手。然后他突然问跑到跟前的粉丝一号曾三:“你知道鲁智深这个人么?”
曾三苦思一番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号是什么人物,偶像提问居然答不上来!曾三气恼啊,都快钻到地里了,他垂头道:“不知道,这是哪位豪杰?”
萧弦洗好了手恰站起来:“我也不知道。”萧弦说。然后他大有深意的回头,冲着曾二笑了笑。
茫然无知的曾二姑娘在远处冲着他摇摇手,然后她和曾大一人提着那树的一个枝杈,光芒一闪,就消失在大家面前了。